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民政局,接著像是沒事人一樣,各自開車去各自的公司。
她回到公司之後,立即像做賊似的摸出包里的小紅本,眼神呆呆地看了許久,接著將它們抱進了懷裡。
「哇啊啊啊!許茵!你終於跟陸瑾和結婚了!青梅竹馬唉!令多少人羨慕啊!」
她抱著兩本小紅本子在辦公室里轉圈圈,就像是一個得到了心愛之物的小朋友,天真無邪的可愛。
忽而,她停下腳步,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收好結婚證,走到窗邊,如同御駕親征的帝王一般,睥睨芸芸眾生,「蘇錦梁,我有多幸福,我就要你有多慘!」
她的內心,充斥著仇恨,仇恨才是支撐她走下去的力量。
眼前閃過亮眼的光,亮光後的臉越發清晰起來。
她勾唇一笑,拿起手機,給一個陌生號碼撥去,「喂,幫我教訓一個人,我要她一輩子站不起來。」
她掛斷電話,開始幻想蘇錦梁回來時,看見半身癱瘓的呂頌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她無法忘記那些仇恨,那種痛苦日日夜夜、時時刻刻折磨著她。就連在開會時,也會被突然的疼痛所折磨。
她坐到辦公椅上,開始拼命工作,只有忙碌起來,心才不會痛,腦子才不會去思念陸瑾和。
這一世,她不能再當他的絆腳石了。
中午十二點,她帶著陳雲去和趙勝吃飯,一場飯局,三木家居2021年全年的木材就談妥了。
晚上,她和陸瑾和在小區門口會合。
兩人換乘同一輛車回家,手挽著手進了許家大門。
她見到整整齊齊的一家人,和她十指相扣,朗聲道:「爸、媽,我們回來了!」
許家人紛紛起身,淚眼矇矓德看著他們。
「哎喲!這還是媽第一次見你們手牽著手回家!」
「小和,來,坐。」
「哎呀,我們家的這位女婿快坐,讓大伯母好好看看吧。」
「姐夫!姐夫!」許玉開心地挽住他的手,像個孩童般的拉著他往飯廳走。
「妹夫,喝茶。」
許家人太熱情了,讓他招架不住。
她拿出結婚證給眾人看,「爸、媽,我們倆已經扯了結婚證,現在是合法夫妻了。」
「哇啊!」許玉一把薅起紅本本,許家人都圍在她的周圍看。
「哎呀!我女兒、女婿真是郎才女貌啊!」
宛素華指著許茵的小臉,捂著胸口,誇獎道:「小茵太漂亮了!你們看看她的笑容,甜得嘞!」
「我姐也太漂亮了吧!」
「小茵太美了!和妹夫太般配了!」
任文君吐槽道:「哎呀,這孩子!怎麼穿著襯衫就去了,也不知道換條漂亮的裙子!」
一家人毫不吝嗇地誇獎著二人,臉都快笑爛了。
一家人剛落座,陸家兩夫妻也到了,兩家人合二為一。
許遠舟端著紅酒杯,邀請眾人碰杯,「來!我們共同舉杯,慶祝我們成了一家人!從今往後,我們一家人要相親相愛,相互扶持!」
眾人齊聲道:「乾杯!」
周薇的臉色雖然說不上很開心,但從她舉杯的動作,可以看得出來,她還是很滿意這門婚事的。
許遠舟和任文君對視一眼,端著酒杯來到兩人身旁,「來,爸爸、媽媽祝你們琴瑟和鳴,相依白首。」
兩人嚇得連忙起身。
老陸道:「我們也祝你們兩夫妻同心同德,幸福到永遠!」
她帶著笑容,高聲道:「謝謝爸爸媽媽!」
許玉也站起來,舉起酒杯敬二人,「姐姐、姐夫,小玉祝你們幸福快樂到永遠!一輩子甜甜蜜蜜的!小玉……小玉能看見你們在一起,真的……真的很開心!」
許玉說著說著,情緒越發激動,端著酒杯的手不斷抖動著。
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心想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只有許茵目不轉睛地盯著許玉,眉頭緊蹙。
幸好任文君及時道:「哎呦,怎麼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呀?今天是你姐姐的好日子,你可千萬別哭呀!」
許玉點點頭,把眼淚收了回去。
一家人吃完飯,送走老陸夫妻倆之後,陸瑾和就留在了許家。
她在家人激動又興奮的目光下,帶著他上樓。
她的手心裡全是汗。
「小許,你很緊張啊?」
「哪有啊,我又不是第一……」
她回身對上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時,餘下的話被吻吞沒。
他如同一陣旋風,摟著她的腰,抱著她進到房間,「嘭」的一聲關上門。
兩人如纏綿的蝴蝶,步伐輕盈地朝著床的方向前行,衣衫褪盡,坦誠相待。
事後,她眼神呆滯地趴在他的懷裡,臉紅得像是成熟的水蜜桃,三千青絲披在她白皙的背部,何止驚艷二字可以形容。
她輕聲喚道:「阿瑾。」
「嗯。」
她撐起身子瞪著他,「怎麼這麼冷淡啊?占了便宜就不認人了嗎?」
她卷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淚珠。
「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嗯?」
他淡淡一笑,掐了掐她的小臉,「從沒想過我們會有這一天。」
「我不是,我已經想過很多次了。」
他不敢置信地盯著她,忽而粲然一笑,道:「你還真是跟從前不同了。」
「哪裡不同啊?」
「以前的你,很含蓄,提及男女之事,總是會臉紅,現在嘛……」他笑得很開心,「很大膽,我很喜歡。」
她趴在他的懷裡,耳朵聆聽著他的心跳聲。
「因為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
「愛就要表達出來,愛意是不能拖的。」
他聽了搖頭,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神情真摯地說道:「愛意,是可以拖的,無論拖到什麼時候,我的心裡都只有你。」
他的一番表白,讓她的眼淚如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又哭了,剛才還沒哭夠嗎?」
她咬著唇,提醒自己不要哭了,可淚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只能任淚水狂流不止。
他心疼無比,摟著她坐起,給她擦眼淚、擤鼻涕,就像是照顧小孩子一般。
可他對她越好,她就越感到後悔。
她仰頭捧著他的臉,吻上他軟軟的唇,鹹濕的淚水給這個吻增加了不少滋味。
縱情一夜,導致許茵第二天起不來床,只得請假。
而他像個沒事人一樣,在七點起床,輕輕在她的額上留下一個吻,便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