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許家宴請親朋好友的日子。
院子裡的吉祥橘黃澄澄的,造型別致,非常喜慶。
許遠舟身穿紅色繡金龍的中山服,任文君穿著紅色蕾絲旗袍裙,兩人站在門邊迎客。
許茵的姑姑許樂瑩:「哎呀,哥哥、嫂嫂今天穿得真精神,恭喜發財,新春吉祥~」
許遠舟抿唇微笑。
「來來來,請進~」許母指著入口,讓傭人帶夫妻倆進門,「先進去坐坐。」
「嫂嫂不用客氣,我們自己進去就行。」許樂瑩性格豪爽,帶著自己老公進門。
院子裡擺了許多喝酒的小桌子,三姐妹正在倒香檳裝滿香檳塔,看起來關係特別要好。
「哎呀,這是小瓊吧?」
許瓊聞聲看去,只見一個瘦巴巴、面帶苦相、穿著講究的女人站在她們的面前。
許茵想起她離開太久,忘了這位堂姑姑,於是介紹道:「姐,這位是姑姑,許樂瑩。」
「姑姑好。」
「你跟你爸爸一樣,看起來就很聰明。」
許瓊微笑點頭。
「姑姑,我呢?」
「你呀?你個小皮猴~」
「哼!」許玉噘起嘴巴裝生氣。
瘦巴巴的中年女人走到她的面前,揪了揪她的小臉。
「你上次給我的那個養生方不錯,瞧我的臉色是不是好多了?」
「我給您的,能是差的嗎?」
「哈哈哈哈……小皮猴~」
許玉咬牙道:「姑姑,您又換……男朋友啦——」
許茵盯著這位二十五歲離婚之後就一直單身的姑姑,覺得她這個人也很不錯。
上一世,許樂瑩在董事會上罵許遠山,說他吃裡扒外,結果被許遠山甩了一巴掌,趕出董事會。
她默默在心底給許樂瑩畫了一個綠色的圓圈。
突然,一道尖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哎呀!樂瑩啊!你來得好早的呀!來這麼早幹什麼呀?」
幾人同時看向那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胖胖的女人,打扮得珠光寶氣的,十分富態,挽著大肚子許遠山朝他們走來。
三姐妹異口同聲道:「三伯母!」
「三嫂。」
三伯母直勾勾地盯著許茵,目的性極強地誇獎道:「哎呀,茵茵啊!又長漂亮了!」
「謬讚了。」她謙虛應答。
許遠山拉著許樂瑩的新男友去另一桌聊天喝酒。
幾個女人站在一起,氣氛微妙,蓄勢待發。
三伯母扭著胖胖的身子,朝著屋裡走去,三姐妹對視一眼,許玉留下來陪許樂瑩,許茵、許瓊跟著她進屋。
宛素華閉眼坐在沙發上,手掐捻一串深紫色佛珠。
三伯母尖銳呼喊道:「哎喲,這是大嫂吧?!」
宛素華微微皺眉,睜開眼看見是她,毫不震驚。
「難為你還記得我。」
「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呢?您化成灰我都認得您呀!」
許瓊怒,許茵伸手摁住她的手。
她笑著道:「三伯母真會說話,難怪把弟弟教得那麼好。」
她似笑非笑的樣子,讓趙榮藝心裡咯噔一下。
人人都知道她的兒子許士林有多混帳,許茵這樣說,分明就是在警告她!
趙榮藝嘴上不服輸,回敬道:「小茵自從上班之後,嘴上功夫見長呢。」
「是呀,人要是不學著成長,就會被餓狼盯上,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還是要強勢一點兒好。」她臉上的笑容十分瘮人,語氣更是讓人渾身發麻,她扭頭挑眉看著許瓊,「是吧?瓊姐姐。」
「呀,你們姐妹倆的感情還挺好的呀。」
「是的呢。」
「小茵,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看你們三玩得這麼好,怎麼不帶你弟弟一起玩吶?」
許玉進門就聽見這句話,大聲道:「三伯母!女的當然要跟女的玩啊!你讓弟弟跟著我們這群丫頭玩,不怕他被我們帶成女孩兒嗎?對女人不感興趣就不好,是吧!」
趙榮藝怒聲道:「許玉!你怎麼說話的?!」
宛素華瞪著她,但她完全不害怕這位被趕走的大嫂,一臉兇悍地反瞪著宛素華。
許玉扭頭跟許茵扮委屈,「怎麼啦?大姐姐、姐,我說錯什麼啦?三伯母凶我!」
還沒等許茵接戲,長廊里傳來許樂茵冷笑的聲音。
「三嫂,你怎麼能欺負小玉呢?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呀!」
許玉見姑姑來給自己撐腰,忙躲在許樂瑩身後。
「誰欺負她了!」趙榮藝滿臉橫肉的臉氣得扭曲變形,「小玉,你怎麼倒打一耙呢?一點都不尊重長輩!」
這時又有人進門,一群人都默契地閉上了嘴。
她們都是許家人,有些事還是不要叫外姓人知道得好。
一個表親調侃道:「哎,三表嫂,你們家士林怎麼沒來啊?」
「哦!我們家士林在忙呢~在忙呢,在忙呢~」
許茵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謊言,「三伯母,士林在忙些什麼啊?他前些日子想進全舟公司,我沒同意,讓他先去木呈呈上班鍛鍊鍛鍊再進全舟,誰知——」
「你說呀!跟三伯母說話還吞吞吐吐的嗎?」
「可惜三伯沒有同意士林進木呈呈呢,也不知道三伯……是怎麼想的~」
她的眼神,明顯在給她傳遞一種此事有疑點的信息。
反正她也沒在撒謊,合理推斷,有何不可?
「你說什麼?!」
「三表嫂沒聽清嗎?」
「三嫂,士林沒來,該不會是跟三個吵架了吧?」
「許樂瑩!你胡說什麼呢?!」
「呵!」
「你們!」趙榮藝面紅耳赤,就像一個壽星包。
趙榮藝掃視她們一圈,氣得轉身出去找許遠山對峙,當著眾多親朋好友的面質問他是不是在外養了私生子,場面一度混亂。
屋裡的幾人則是十分和諧友好,坐在一起吃堅果、喝紅茶。
許茵抿唇微笑,心裡非常痛快。
她讓他們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丟人,就是她的目的之一!
其二,是讓那些親戚知道,全舟不收空降兵,斷了他們跟自己攀關係的念頭。
中午吃飯,10米長桌坐滿了穿著華麗的人們,他們共同舉杯慶賀新年,而這種聚會,一年只會舉辦一次。
吃完飯後,大人們打麻將的打麻將,打撲克的打撲克;小孩子們也可以盡情打遊戲、看電視,做自己想做的事。
許茵也跟著許樂茵去打牌,裝作小白,「稀里糊塗」地送給姑姑很多牌,讓許樂瑩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