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慈幼局的接手,一邊是明月樓的開張,兩樁事情,一件是讓她忙的不能脫身,一件則是壓在心頭隱患難消。
看到江暖眉頭難以舒展,謝世韞有些心疼。
「暖暖,明月樓就算再開張,你看這聲勢也大不如前,你不用太過憂心的。」
「我憂心的不是明月樓的生意好壞,我就想著慕憐衣做了那麼多事,為什麼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就連那袁園,十之八九,就是她綁走了陸籬籬,可照樣什麼事都沒有。」
江暖惆悵,望著謝世韞不滿道:「我不信她們做的事情天衣無縫!」
「暖暖,慕家行事,陛下的確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陛下此舉,更有深意。」
謝世韞只能安慰江暖:「二皇子也走到了陛下跟前,你可以換個角度想,這般,慕家想做什麼,陛下就能看的更真切了。」
江暖還是心慌,更有些急躁道:「為什麼不在火苗還小的時候就湮滅呢?為什麼非要等慕家壯大,等二皇子長大呢?」
「暖暖,你又為什麼覺得慕家跟二皇子會做出更大的禍事呢?」
謝世韞也是不解,二皇子背後的慕家,也只是江南富商。
江暖語塞,她不能以上輩子的事情來搪塞。
「我就是怕江家被連累,慕家行事如此乖張跋扈,誰知道會不會把江家給拉進深淵。」
江暖憤憤道:「我爹從小教我們都是商人以誠信為本,不可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是慕家……慕憐衣在江寧府做的事情足以讓她下獄的。」
「暖暖,你爹沒有說錯,你也沒有做錯,你沒必要拿別人的錯事讓自己生氣。」
謝世韞耐心安慰著:「我說過,我會幫你看著的。」
江暖心有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她更怕的是,這期間,還有江家的運作。
明月樓重新開張,煙雨樓的生意自然也是會受影響的。
不過就是在明月樓被封那些事日,徐秀容這邊倒是聽到了不少關於明月樓的小道消息。
借著給樓里姑娘買衣裳的由頭,徐秀容同江暖在成衣店裡碰面了。
「東家顧及明月樓那邊的眼睛,倒是不敢來煙雨樓了啊!」徐秀容心情不錯,調侃起江暖來。
「我低調行事也是為了煙雨樓,我同那明月樓背後的東家,有點齟齬。」江暖說道:「要是讓那邊知道煙雨樓的東家是我,你猜會怎樣?」
「嗯,我能猜到,之前那位袁園還來煙雨樓說事,趾高氣揚的模樣,我還記得。」
徐秀容理解道:「東家,這明月樓說的高雅,但是只要出得起錢,樓里的姑娘還是陪睡的。另外,樓中會搞競價,有錢的主顧,還能去別院體驗不一樣的。」
「什麼不一樣的?」江暖立馬問道。
徐秀容搖了搖頭:「來煙雨樓的客人也是道聽途說,他若是能去那別院花天酒地,就不會來煙雨樓了。」
「東家,你說怪不怪,這明月樓做樓里的生意還不夠,還把人帶去別的地?」
是奇怪,江暖點了點頭,倒是勸告徐秀容。
「有些事情若是覺得不對勁,就不要去打聽了,你跟樓里的姑娘,安全最重要。」
徐秀容點了點頭,風月場所混跡多年,這個理她還是懂的。
「東家,你倒是不用養樓里的姑娘了,說起來,倒是有幾位主顧,更喜歡煙雨樓了。」
「如此也好,但是樓里有困難,就一定告訴我。另外,若是明月樓再來發難,立馬通知我。」江暖認真道:「我就算自己不出面,也一定會讓人給你們撐腰的。」
「小侯爺嗎?東家,小侯爺都去明月樓光顧了,什麼時候也來煙雨樓坐坐啊!」
徐秀容調侃道:「要是小侯爺來了,我們煙雨樓的身價立馬也就上去了。」
「呵,到時候我再來一趟大鬧煙雨樓嗎?大可不必!」
江暖打趣著,關於江家的事情,徐秀容是一點也沒有打聽到。
讓蓉蓉送走徐秀容之後,江暖環顧整個成衣店,沒看到方素琴。
「方掌柜在給人量身子,幾位官夫人一道來的,說是想要做更合身的衣裳。」
江暖點頭應了聲,便先去休息室那邊坐了坐。
「這明月樓太過分了,我家老爺想要給裡頭的小賤蹄子贖身,說要納妾。這青樓的女子,有幾分真心,還不是看中我家老爺的身份了嗎?」
「哎,誰不是呢,我家那位倒沒有說納妾的事情,但是夜裡睡夢還喊著美人,真是嘔死了。明月樓到底有什麼手段,把男人都勾的魂不守舍的。」
「要是我有江暖的底氣就好了,我也把明月樓給砸了。」
江暖聽到的自己名字,有些尷尬。
「兩位……抱歉,聽到你們在說我?」江暖輕輕扣了門,繼而推門進去。
「可是明月樓又做出什麼事,累的兩位夫人竟然在此話事自家夫君了?」江暖一副義憤填膺模樣,「那明月樓,我砸了一回,竟不知怎麼又開張了,真真是氣人的很。」
說閒話說到正主頭上了,兩位夫人也是一驚,但見江暖神色,便也起了同仇敵愾心思。
「這明月樓可都禍水啊,江南來的女子就格外好嗎,我看是腰肢扭的厲害,迷了我夫君的眼。」
「就是,細聲軟語的,當自己是百靈鳥不成?」
江便同兩位夫人一道閒聊起來。
兩人居然是吏部左右侍郎的正妻,莫非這同僚是一塊逛的明月樓?
「少夫人,難道你也不知道,這明月樓是怎麼重新開張的嗎?」
江暖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難過。
「我終究只是個後宅婦人,怎麼可能知道那裡頭的道道?我家小侯爺倒是同我許諾再不去了,可是這明月樓我見著,也著實嘔心啊!」
「可不就是,這明月樓可謂是京中毒瘤,哪能勾的男人不著急啊!」
是啊,明月樓是有多少門道,一套又一套的,讓這些個男人都魂不守舍了。
江暖同兩位侍郎夫人打得火熱,知道右侍郎想要為明月樓的姑娘贖身。
「侍郎大人的俸祿看來是不低,明月樓姑娘的身價那麼高,他也能出得起啊!」江暖感慨道。
「我家老爺說櫻桃姑娘能自己贖身,她仰慕我家老爺的才情,呵,我家老爺都已經過了不惑之年了,那櫻桃姑娘還沒我兒子大,真是造孽啊!」
江暖一時無語,但轉念一想,該不會慕憐衣是又要去朝廷官員使美人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