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月,再見黃靜玉,謝世韞還是有些皺眉,這……判若兩人啊!
「小侯爺~」黃靜玉看到謝世韞,一聲呼喚,儘是幽怨。
「停停停,好好說話,黃靜玉,當著暖暖的面,你這嬌滴滴的叫喚什麼意思?你肚子裡還有父不詳的孩子,你想幹什麼?」
謝母絲毫不客氣地戳破黃靜玉的假面。
「坐,都坐下,你不是要告密嗎,當著我,當著暖暖的面,你說吧!」
江暖憋著笑,婆婆這話真的戳心啊!
黃靜玉咬了咬唇,當著謝母的面,神色有些委屈。
「趙衡並不是呈現在外人面前一樣溫潤如玉的,趙家也不是真的就想一直低調下去。」黃靜玉咬牙說道:「他在花重金培養陸籬籬,想讓陸籬籬在宮宴上獻藝露臉,想讓陸籬籬重新攀上太子。」
「從而讓太子能重用他趙衡,他一直都在暗中與小侯爺較勁,他不甘齊國公府就此埋沒的。」
「而且,他似乎與朝中有人暗中勾結。」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最後那句,是你自己猜的,還是有什麼證據?」謝世韞平靜問道。
黃靜玉幽幽看了謝世韞一眼,心中滿是懊悔。
這小侯爺可比趙衡那廝順眼多了。
「爹娘怕我嫁入趙家受委屈,也是為我安排了幾個得力之人的。」黃靜玉憤憤道:「起先我也不查,平白讓趙衡打發了我的人。後來我發現趙衡花心思培養陸籬籬那小賤人,心裡也起疑,就讓人去盯著了。」
「我以為趙衡是看中了陸籬籬的美色,還覺得他齷齪,對個小丫頭動心,我還鬧到了陸瑤跟前。但是陸瑤根本就一副不理睬樣子,她也不像是個疼愛侄女的姑姑。這些不尋常讓我覺得趙家不對勁,直到我發現趙衡跟他的侍衛……」
黃靜玉把自己在趙家發現的事情都說了,最後咬牙狠狠道:「趙衡這種人,怎麼能飛黃騰達,他怎麼配?我留著這個孩子,就想要讓趙衡的侍衛認親,最後讓他反水。」
聽到這話,江暖不由朝黃靜玉多看了幾眼,這還有點腦子啊!
「既然你有想法,自己去做便是了,何必尋我。」謝世韞不緊不慢說道,「黃家難道沒有人了?」
「我家老爺……他不管靜玉了啊!」黃母忍不住抽泣道:「靜玉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能不管啊!」
真是……慈母多敗兒!
江暖腹誹,隨即看向謝世韞。
「你所言無憑無據,我不可能因為你的寥寥數語就去找趙衡麻煩。」謝世韞平靜說道:「待我查明你所說的之後再做打算。」
「小侯爺,只要你幫我說服趙良,或者,你讓他單獨見見我,我自己去說服他,我就問問他,是要做趙衡一輩子的替身加見不得光的情人,還是想做我肚子裡孩子的爹!」
黃靜玉眼露精光:「如果能讓我這孩子姓趙就更好了!」
江暖再次看向黃靜玉,說她蠢還是聰明?
有野心跟算計,但是這麼直白地說出來,是太信任安國侯府的人嗎?
「那就等我去查清楚吧!」謝世韞不慌不忙說道,「若是無事,兩位還是請回吧!」
「來人,送客。」謝母當下發話,真是一時心軟,後患無窮,昔日閨中好友,今個怎麼就成了這幅德行。
「世韞啊,這渾水不想趟就不趟吧,趙衡一個斷袖,後院亂成這樣,說是非,又誰是誰非?」謝母很是嫌棄:「還有這黃家,我都擔心你被黃靜玉給纏上。」
謝母一臉嫌棄:「真不知道黃家這女兒是怎麼教出來的。」
「娘,這事我會查查看,若是趙家真有這打算,我也不能不防。」謝世韞說道。
從前院出來,江暖就提醒謝世韞道:「黃靜玉說的大抵是真的,趙衡的確有野心,不過……他的身子可能不太好。」
「嗯?何出此言?」謝世韞不解問道。
江暖便將趙衡服用虎狼之藥的事說了。
「那藥傷身的很,這趙衡也真是……不怕沒命!」
謝世韞心中明了,便趁有空的時候出去了一趟。
安國侯府樹大招風,難免讓人眼紅。這回他下江南之前,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但江南那邊卻知道他就是暗使,何嘗不是京中人報的信。
謝世韞前腳剛走,外頭陸行舟就帶著李婉婉前來了。
抱著琵琶遮著面的李婉婉,站著都是一道風景。
「據本官所知,小侯爺夫婦恩愛有加,李姑娘如今已經脫籍,又何必要來自討沒趣。」
「他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出路的。」李婉婉嬌柔卻又堅定說道,「我一介女流,來到這舉目無親的京城,不投奔他,又去哪裡?」
陸行舟不說話了,這謝世韞惹的人,他能說什麼?
謝母知道外頭來人的時候,有些不解,但聽說是翰林院編修陸行舟帶來的,還是讓人進了。
「小女子李婉婉,見過侯夫人。」李婉婉欠了欠身,開口輕柔婉約。
「下官見安國侯夫人。」陸行舟見禮之後,便將李婉婉這燙手山芋給推了過去。
得知李婉婉是來找謝世韞的,還是投奔來的,謝母這心裡就有些不對味了。
上下打量了李婉婉後,謝母緩緩道:「世韞不在家中,你的事情,或許暖暖也知道,來人,請少夫人來前廳一敘。」
「小女子與小侯爺在江寧府相識,一起經歷了一些生死攸關之事,或許少夫人……不知。」
謝母沒有理會李婉婉說的,這想要同自己兒子扯上關係的女人,從來都不少,但是也只有江暖一個是兒子喜歡的。
「陸大人倒真是年輕有為啊!」謝母看著陸行舟,緩緩說道。
陸行舟額頭有汗沁出,他也不想來的,李婉婉這尊大佛放在他那獨門小院裡,不合適。
「夫人,李姑娘在江南案中出了大力,為替小侯爺收集證據,也得罪了不少人,下官那人丁稀薄,護不住李姑娘,所以……」
「這樣啊,那這位李姑娘還是得低調行事,京城可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怎麼沒想換個地,改頭換面低調過呢?若是要我家世韞庇護,怕是不妥,他走到哪,可都受人關注的。」
「便是在我安國侯府也是不妥,這侯府從來都沒有身份不明的人。就不知道李姑娘是想要用什麼身份留下了!」
謝母不緊不慢說著,語調輕柔,這話語確是犀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