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她怎麼回東宮?

  江暖虛弱卻又努力地瞪著眼睛看著父親跟兄長。

  江家父子似乎心虛又似乎沒有,江父更是叮囑江暖好好休息。

  「是啊,暖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養好身子,孩子奶娘物色好了沒有,孩子讓奶娘帶著,暖暖要休息好才是。」江母心疼女兒,外孫女皺巴巴也讓她心疼,說著說著就抹起眼淚來。

  「娘,我還好的,真的。」江暖疲憊說道。

  「讓暖暖好好休息吧,小侯爺,若有什麼事,就差人到江家來。」江父皺著眉頭嘆氣道:「暖暖跟孩子,都交給你了!」

  謝世韞敏銳感覺到江暖同父母兄長之間似乎有些暗流涌動,但這時候,他也無暇管那麼多了。

  「嗯,有我在,暖暖跟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暖暖,娘先走了。」江母握了握江暖的手,再是不舍般看了看孩子。

  江暖輕聲應了,她很累,但也希望自己這劫後餘生,能讓爹跟大哥,及時停手啊!

  江家人才走,謝母就帶了幾個奶娘過來。

  「世韞,你看著辦吧,除了餵奶,孩子就待在我身邊。」江暖虛弱說道,「我的孩子,名字想好了嗎?」

  「還沒,等你好些了,一起想。」謝世韞憐愛說著,「暖暖,我不知道生孩子,會這麼痛這麼累。」

  「傻子……」江暖有些無力地笑,「奶娘你看著選吧,我好累。」

  中元夜的刺殺,安國侯府少夫人早產,外頭這消息倒是傳的紛紛揚揚。

  陸籬籬跑回家了,看到形銷骨立的余氏昏迷不醒,再看到父親的牌位,她哭的暈了過去。

  「聽說江暖生了個女兒,這早產的孩子跟瘦猴一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知安,你說江暖的孩子要是夭折了那該多好。」

  陸籬籬隱約地聽到了沈安安的聲音,她睜開眼,才確定自己是回了陸家。

  「姨娘……」陸籬籬開口,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了。

  「籬籬醒了,快,知安,給籬籬倒杯熱水。我的乖女兒,你可回來了!」

  沈安安快步入內,看著陸籬籬,神色動容。

  「籬籬,你倒是說說,你不是在東宮的嗎,太子殿下帶你去東宮的對不對,你怎麼出來的,怎麼上元節回家來了,你可知道家裡的事情,你……」

  「不要說了,我進了東宮,又不是想出來就出來的,我只是一個宮女。」陸籬籬煩躁道。

  她跟太子走散了,她一個人又回不去,太子還不知道什麼樣了,她心煩著呢!

  沈安安一愣,但隨即又討好道:「籬籬啊,你不在的時候,家裡出大事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但是在爹下葬的時候,她沒出現,如今祖母隨時都有可能過世,她回來了,但又有什麼用?」陸知安站在門口涼涼道。

  「我走的時候,明明都好好的,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陸籬籬面對弟弟的嘲諷,沒有當回事,只是惶恐般說道:「爹怎麼就沒了?」

  「你去了相國寺,那蕭呈就找你爹的麻煩。」沈安安苦澀道:「你爹本來想去相國寺找方丈醫治身體,但馬車翻了,摔斷了腿,還有我……」沈安安說著,大力咳嗽起來,「你那親事,是陸瑤提的,姨娘氣不過,與她爭執推搡,讓她不小心小產了!」

  「啊!」陸籬籬驚訝出聲,繼而上下打量著沈安安,「可是你也沒事啊!」

  「我……對,我沒事。」沈安安斂了眉,懦懦般應道。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沈姨娘那時有多慘,全身上下都沒一塊好肉啊!」沈安安的老僕王媽忍不住開口道,「要不是沈姨娘身子抱恙,怎麼不貼身照顧大爺,這大爺也就不會……」

  「王媽,不要說了,都過去了!」沈安安嘆了口氣,「籬籬,那你回來……還要去東宮嗎?」

  若是太子不來接她,她又怎麼進東宮?

  若是不進東宮,萬一那蕭呈又來,爹也不在了,她能怎麼辦?

  「你們請了誰給東宮傳信的,誰?」陸籬籬猛的說道,「趕緊給太子殿下傳信,我要回東宮。」

  「昨日我就是同太子殿下一起出來的,但是人太多把我們衝散了。」

  「太子殿下怕是出不來了。」陸長意奶聲奶氣道:「我出去溜達了一圈,聽到茶樓里都在說,太子殿下上元節出宮,遭遇刺客,要不是遇上小侯爺跟夫人江暖,怕是死在刺客手中了。」

  「說書的人還說,皇上震怒,關了太子禁閉,還賣了個關子,說太子殿下到底是跟誰一起出的宮?姐姐,要是被人知道是你,你就慘了!」

  陸籬籬跌坐在床上,想到東宮嬤嬤的手段,想到那些大宮女們對她的排擠,打了個哆嗦。

  「那我怎麼辦?誰能保護我?」陸籬籬喃喃道,「不要讓人知道我在家,對,不要讓人知道!」

  沈安安見陸籬籬慌張神色,心裡一緊。

  那可是太子殿下啊,自己女兒就算是只做太子的一個通房,日後也是為嬪為妃的啊!

  「知安,那誰能將籬籬送回東宮啊?」沈安安茫然地望著陸知安問道。

  他怎麼知道?他才九歲!

  陸知安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這家,難道要他來當嗎?

  「二叔都回書院了,我書院那邊也要開學,姨娘,姐姐,我也要跟你們告辭了!」

  「啊?」沈安安懵了,怎麼陸籬籬回來,陸知安就要走?

  雖然兒子是小,但是他一貫老成又有主意啊!

  「過了上元節,這年都過完了,書院也要開課,姨娘,若是我不能考取功名,日後陸家怎麼辦?」

  陸知安沉著臉說道,小小的臉上,眉頭鎖著,仿佛這陸家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一樣。

  「哦,也是,那……行吧!」沈安安喃喃道,「那……你們誰都不許說籬籬在家的事情,至於入宮,就再想辦法吧!」

  「我聽到你們說,江暖孩子生了?」陸籬籬突然說道,「她的孩子是早產的吧,能活下來嗎?」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太醫都請了,不知道啊,這早產四個月的話……很難活的。」沈安安在陸籬籬面前倒是收斂了些,只是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不自主的揚了起來。

  陸知安心裡沉重無比,他覺得江暖不該遭這罪的;他身邊的陸長意,卻是嘿嘿冷笑,稚嫩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甚是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