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被江母拉著去自己的銀樓里看首飾。
「娘,我妝奩里都放不下了。」江暖不是太感興趣。
「這不一樣,這次嫁人,你嫁的是安國侯府,之後說不定還要與世家的夫人小姐們碰面,你總不能拿舊式的首飾吧!」江母勸道:「暖暖,安國侯府可不是落魄的陸家,你日後的婆母,可是郡主啊!」
定了婚期之後,兩家人是坐下一起商議過。江暖也看到了侯爺跟郡主之間的恩愛,他們的確是很好的人啊!
「過去之後,給家裡的人都送點禮,江家沒有別的,就只有錢了。」江母感慨道,「也便是安國侯府人丁稀少,關係倒也不會太複雜。」
「娘,我懂的。」江暖自認自己做人不差,在陸家那會,她也是不吝嗇送禮。
結果呢,自己原來是個行走的錢袋子,陸遜就是衝著錢來的!
江母很是大氣地把銀樓里能拿得出手的首飾都買了些。
才走出銀樓,江暖感覺迎面一個人影撲來,還是春雨眼疾手快把人給攔下了。
「母親,救救我,我是籬籬,你救救我吧!」
江暖皺著眉頭看著頭髮凌亂的陸籬籬,要不是陸家還有她的眼線在,她還真以為陸籬籬出了什麼事。
「你是陸遜的女兒。」江暖平靜說道:「我與陸遜早就和離,反目成仇,我算你哪門子的母親?」
「母親,你一日是我母親,我就一日敬你是母親,救救我,救救我吧,我爹,想要把我賣了。」陸籬籬抽泣道,「我爹他……染上賭癮了。」
陸遜是迷上賭錢了,不過也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不知道陸遜手頭有多少錢,但根據汪順的回覆,目前陸遜還紅眼。
「陸遜染上賭癮,與我何干?」江暖說道:「即便他真的到賣兒賣女的地步,與我又何干?」
陸籬籬愣住,抬著一臉淚痕望著江暖。
「母親,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你幫幫我好不好?」
「不好。」江暖回的很果決,「陸籬籬,我不管你怎麼編排我,我不想對陸家的任何人施以援手。」
「母親,我給你跪下了,你救救我。要是你不救我,我真會被我爹賣掉的。」
陸籬籬跪在江暖面前,不住地磕頭,沒一會兒,額頭就紅腫了起來。
「好可憐的小姑娘,江家這麼有錢,幫一個小姑娘不是很簡單嗎?」
「雖說陸遜可惡,但這個小姑娘是無辜的啊,江家人真狠啊!」
「諸位,今個我高興,想挑在場的一人給一百兩。」江暖高聲說道:「不知道這錢誰要?」
江暖話語落下,當場突然靜了下來,但是很快,一個個人都往江暖跟前竄。
「給我~」
「我要~」
「江大小姐,你最是菩薩心腸,我家中老母病重。」
「我家有嗷嗷待哺的娃娃,我需要這一百兩!」
眾人爭先恐後地出聲,把陸籬籬的哀求淹沒了!
江家的護衛在前面攔住了眾人。
江暖俯下身對陸籬籬說道:「傻姑娘,苦肉計對我來說,沒用。」
「把額頭磕破了,你爹就白花那錢請神醫給你治臉了!」
陸籬籬神色有些愣,迎上江暖的目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暖隨意拋出了一張銀票,就讓其他人都哄搶一團。
「我的,我拿到了,這是我的!」其中一人搶到了銀票,高高舉著,興奮溢於言表。
江暖讓江家護衛上前護住那人,再是高聲道:「諸位,江家從來都不是為富不仁,但是江家不是散財童子,且不說陸家之前是如何欺辱我江暖的,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高抬貴手了!」
「至於你爹要把你怎麼樣,尋你陸家族人撐腰去,我一個外人,既不想管陸家的事,也不想平白被人耍。陸籬籬,不要把別人當傻子。」
「娘,我們回家吧!」
江母沒有插手江暖的任何決定,江暖說要走,她便沒有多看陸籬籬一眼。
「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無情了?」
上了馬車,江暖開口問道:「但是我真的不想管陸家的任何人。」
「暖暖,你能硬下這心,娘倒是欣慰的。你是要嫁入安國侯府的,這個時候要是還對陸家的孩子援手,外人只會傳你跟陸遜舊情未了。」江母凝重道:「那個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來你面前,的確很是可疑。」
「娘,陸家的管家跟侍衛都收了我的好處,幫我盯著呢,陸遜還不到賣女兒的地步。」
江暖說道:「而且,陸籬籬姿容出色,陸遜一定想著陸籬籬再大些攀個好親事呢!」
「所以,這小姑娘跑到你跟前來做什麼呢?」江母狐疑道:「陸家還想圖謀什麼?」
馬車在四平八穩地街上不緊不慢駛著,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低聲道:「夫人,大小姐,有個小乞丐攔住了馬車。」
「母親,我是長意,母親,你看看我,我是長意!我是你最疼愛的長意啊!」
小孩子稚嫩焦急的話語聽得江暖心裡咯噔一下。
這輩子的陸長意可不是她最疼愛的人。
「難道是陸家丟失的那個孩子?」江母掀開車簾看了一眼。
「把人送去陸家。」江暖沒有出面,「如果我沒猜錯,他自己會找上門來的。」
心口狂跳,江暖不由緊緊攥著自己胸口,臉色也變的很難看。
如果上天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那是不是也會給別人?
陸長意才四歲,如果是上輩子的陸長意,回到四歲的年紀,會做什麼?
「暖暖,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江母也發現了江暖的異常,「這個孩子你不是很不喜歡嗎?我也記得他蠻橫無理,還欺負妹妹?」
「是啊,娘,我一點也不喜歡他!」江暖咬牙道:「小小年紀,頑劣不堪,之前他走丟了,我也沒有去插手,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母親,母親,你看看我啊,我是你最疼愛的長意啊!」馬車外,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讓江暖心頭更是惶恐,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重活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