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柔一看就不禁捂嘴笑了起來。
乾脆沒下馬車,就坐在馬車上看起了熱鬧。
湯氏應該是出門剛回來,結果就被老者攔住了。
被指著鼻子罵,湯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紫的,怒斥道:
「放肆!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我說話!」
江南簡家族長身邊的一個管事而已,竟然敢和她大呼小叫!
就是族長來了,也得對她這個侯夫人恭恭敬敬的!
老者冷哼了聲,對她上次讓人攔著不讓進侯府的事耿耿於懷,直擺手的道:
「我說了,我和你說不著,我要見老夫人!」
侯府就是門第再高,那也是江南簡家的分支!
況且,若沒有江南這一支支撐著,侯府哪還有現在的體面。
現在族中出事,需要用到侯府了,侯府就想撇清關係了?
想得美!
門都沒有!
老者這次是打聽清楚了,知道侯府老夫人已經回來了,這才上門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見到簡老夫人,問問她怎麼能這般狼心狗肺!
見侯府的人還攔著不讓他進,老者乾脆直接往地上一坐,耍起了無賴。
「大家都快來看看啊,這就是永昌侯府!不仁不義,拋棄同族!
我們江南簡家每年給侯府一車隊一車隊的送東西,現在我們江南簡家出了些問題,侯府就想撇清關係了,我求上門幾天了,可侯府的人愣是連見都不見我!
要是沒有我們江南簡家的財力支撐,侯府早哪裡會有今天,如今江南簡家出事,侯府就要撇清關係了……」
老者一聲接著一聲的大喊著。
他也是真的寒心,真的沒辦法了。
再見不到老夫人,明兒個押解的囚車到京城,哪還有時間給他們走動。
無論如何,哪怕是撒潑打滾,他今天也一定要見到老夫人!
湯氏回府就莫名其妙被攔住臭罵了一通。
她堂堂侯夫人,什麼時候受過這個氣,自然氣不過和他掰扯了幾句,至於老者話里的什麼江南簡家出事,她根本不知道,也沒放在心上。
可哪裡想到,她才掰扯了兩句,這老者就開始撒潑了。
看著越聚越多指指點點看熱鬧的人,湯氏氣的胸脯不住起伏,哪還敢繼續攔著,正要說讓人帶老者進去,柳煙柔卻比她快了一步。
「老人家,您沒事吧,您快起來。」
她匆匆走過來,讓人扶起了老者,就蹙眉對湯氏道:
「婆母,你上次讓人攔著不讓進,這次真的不行了,這麼多人看著呢,而且江南簡家和侯府同氣連枝,咱們真的不能不管啊。」
說著又去親自扶了老者,一臉抱歉的道:
「老人家,你別擔心,其實你上次來過之後,我就將這事兒放在了心上,這兩天一直在外走動,也已經在想辦法了。」
「當真?」
老者激動的看著柳煙柔,怎麼也沒想到,她上次聽湯氏的話攔著不讓他進侯府後,竟然私下裡去想辦法去了。
「好孩子,好孩子啊!」
老者一時間感動的熱淚盈眶,抓著柳煙柔的手就道:
「這才是侯夫人該有的樣子,不像你那婆母,同族出事,就想撇清關係。」
柳煙柔任由老者拉著自己,祈求的看向湯氏,道:
「婆母,您就讓老人家進去見見老夫人吧,不管怎麼樣,江南簡家和咱們侯府同氣連枝,不能就這麼不管啊。」
四周圍觀的人也都跟著嘆氣,大聲議論著:
「是啊侯夫人,同族出事,哪能不管啊。」
「還是小侯夫人深明大義。」
「我算是聽明白了,應該是侯府同族出事,這老者上次就來求救了,可被侯夫人攔著不讓進門,小侯夫人勸不動侯夫人,就只能自己去走動關係,幫同族解決麻煩。」
「怪不得侯府沒落了,攤上湯氏這麼個當家主母,能不沒落才怪。」
……
湯氏原本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聽了這些議論聲,哪還有不明白的。
她怒指著老者就質問道:「你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攔著你不讓進了!」
今天,她必須搞明白了。
不然她的名聲都要被這老者敗壞光了!
同族出事,她一個當家主母卻攔著不讓管,背信棄義,江南簡家以後怎麼可能還會給侯府支持。
這件事,必須弄清楚了!
「這會兒倒是想撇乾淨?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
老者惱極了湯氏,對她丁點好臉色都沒有。
反正這次江南簡家要是完了,得不得罪侯府也無所謂了。
相反,要是能讓侯府出手,若江南簡家能沒事,他也願意跪下磕頭謝罪。
哪怕侯府要他的命,他也無所謂。
「你……」
湯氏指著她,又指向柳煙柔,氣急敗壞的怒道:「你個賤人,是你對不對!是你害我的對不對。」
肯定是柳煙柔!
自己最近從來沒有見過江南簡家來的人,更沒有攔著不讓他們進。
她甚至連江南簡家出事都不知道!
可柳煙柔卻說,她上次攔著不讓進……
「你個賤人!我們侯府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攪家精!」湯氏氣得口不擇言的怒罵。
柳煙柔面上一臉無奈,柔聲細語的哄著:
「好好好,婆母,就算您要將這些事都推到我身上,也無所謂,求您先讓老人家進去吧,江南簡家的事情要緊。」
心裡卻是冷笑,罵吧罵吧,罵的越狠,侯府倒的越快。
而圍觀的人也都一陣搖頭。
「這侯夫人當真是……當咱們都是傻子呢。」
「是啊,眼見著事情敗露,就要全都推到小侯夫人身上。」
「小侯夫人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婆婆。」
「侯府二夫人也很可憐呢,被她設計的和她侄子睡,名聲都沒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湯氏面色一陣青一陣紫。
她堂堂侯夫人,何曾被人這般指指點點議論過!
這一切,都是柳煙柔這賤人害的!
「賤人,我今天要是不把你……」
「夠了!」
簡老夫人的聲音忽然響起,將湯氏已經到發瘋邊緣的理智拉回了些。
她狠狠瞪了眼柳煙柔,朝著簡老夫人行了一禮。
「婆母。」
簡老夫人狠狠瞪了湯氏一眼,陰冷的目光落在柳煙柔身上,冷冷道:「紹兒媳婦,你說劉管事的之前來過,是被你攔在了外面?」
一句話,竟是要將所有的責任推到柳煙柔身上。
老奸巨猾的東西!
柳煙柔嗤笑的暗暗罵了一聲,一臉無辜的道:「是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