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柔這才想起來,自己答應過今天要陪齊妙榮出門。
她扭頭看了眼床上還沒醒的雲北霄,思索了下道:「請她去偏廳,我這就過去。」
換了身衣服,喊了代巧守著,就帶著尋巧出門了。
齊妙榮是個很健談的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就拉著柳煙柔道:「柔兒姐姐,我們去蘇記女鋪吧。」
柳煙柔怔了下,沒有拒絕。
一路上,齊妙榮都在嘰嘰喳喳的說著這家一開就生意紅火,吸引了無數夫人閨閣小姐的鋪子。
「別看這家鋪子名字取得奇怪,但裡面的東西卻實在新穎,據說各地流行的款式都有,從胭脂水粉到成衣首飾頭面,只要進去了,就能直接置辦齊一身所有需要的東西,而且只做女人的生意。」
柳煙柔嘴角抽了抽,問道:「你覺得名字很奇怪嗎?」
蘇記女鋪這個名字,可是她想了很久才確定下來的。
「這還不奇怪嗎?」
齊妙榮指著路過的鋪子,道:
「你看四周,要麼是凌軒閣,紫月銀樓,李記酒樓……要麼高雅,要麼直接點明是做什麼生意的,可這個女鋪二字本就奇怪,再加上蘇記……總歸是不好聽,要我說,這麼特別的鋪子,就該用一些高雅的,比如玲瓏閣,詩月樓這些,多好聽啊。」
柳煙柔:「……」
跟在身後的尋巧嘴角抽了下,悄悄看了眼自家小姐,榮安縣主想到的那些名字,恰恰是被自家小姐首先否決的。
柳煙柔並不覺得玲瓏閣詩月樓這些就比自己取的蘇記女鋪好。
自小在蘇家受的薰陶,她能很輕易的將高雅和生意區分開。
生意就是要俗,要不設門檻,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做什麼的。
女鋪二字足以,蘇記則是蘇家在外大多數鋪面的名字。
在青州,提起蘇記就知蘇家。
她沒為家裡做過什麼,這個鋪子取名蘇記,就是想和蘇家鋪子同用一個名字,若督公和長公主能照拂一二,整個蘇記都跟著得益。
不止是這個鋪子,她手裡的所有鋪子都將直接用蘇記這個名字。
「到了。」
齊妙榮指著不遠處的鋪子,高興的拉著柳煙柔就道:「柔兒姐姐,我們快過去吧。」
正要進去,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榮安?」
齊妙榮扭頭看去,就見旁邊正路過的一輛馬車上探出三個腦袋,頓時臉上就浮起了笑意。
「五公主,雲珂,雅雯,你們這是去哪裡?」
「我們剛從渡安……」雲珂正說著,就看到了站在齊妙榮旁邊的柳煙柔,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語氣里也滿是咬牙切齒,「柳煙柔!」
「榮安,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
其他幾人也都看向了柳煙柔,眼底儘是嫌惡。
她們和柳清婉是好姐妹,柳清婉被送去渡安寺後,她們就結伴去渡安寺看她,已經從柳清婉口中得知,柳清婉舞裙出問題極有可能是柳煙柔所為。
柳煙柔這個女人,嫉妒成性,心思惡毒,榮安拒絕了和她們一起去渡安寺見柳清婉,此刻卻和她在一起。
幾人均是失望的看向了齊妙榮。
齊妙榮蹙眉,擋在了柳煙柔前面,「柔兒姐姐現在和我是好姐妹,你們不許欺負她。」
「榮安!清婉都被她害得去渡安寺了,你不說替清婉出口惡氣,竟然還和她做好姐妹?」
雲珂臉色更是難看,氣得直接下了馬車就想要教訓柳煙柔。
其他幾人也都下了馬車,臉色難看的看著柳煙柔。
「柳煙柔,你個心思歹毒的,你到底給榮安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她現在向著你了?!」
齊妙榮哪裡能容她們污衊柳煙柔,當即就攔在了柳煙柔前面,臉色難看的說道:「我都說過很多次了,是柳清婉心機深沉欺負煙柔,而且她還換了我送給陛下的……」
「榮安縣主。」
柳煙柔打斷她的話。
之前的事情已經落下帷幕,榮貴妃幫著齊妙榮抹去所有證據,才沒讓人查到她身上,她要是這時候跳出來承認柳清婉的舞裙是她所為,豈不是幫了柳清婉。
到時候柳清婉不但能從渡安寺回來,齊妙榮也會因為這事面臨無數麻煩,就連榮貴妃也會受到牽連。
齊妙榮也反應過來,死死盯著雲珂和陳雅雯,道:「作為朋友,我最後勸誡你們一次,柳清婉絕不是你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不要到時候被害了還覺得她是好人。」
她說完,朝五公主行了一禮,拉著柳煙柔就走。
「柔兒姐姐,我們走,別搭理她們。」
柳煙柔卻沒有動,看著馬車裡還沒有出來的人,眉頭微微皺起。
五公主都下了馬車,車上的人卻沒下來。
要麼是身份高,要麼就是見不得人。
她們剛才說從渡安寺回來。
柳煙柔唇角勾起抹冷笑,忽然道:「你們說是我弄壞了柳清婉的舞裙?有證據嗎?」
雲珂脾氣火爆,一聽柳煙柔這話,當即就道:
「清婉都說了是你乾的,你還狡辯!走,你現在就跟我們去宮裡找陛下說明是你陷害清婉!」
陳雅雯隱晦的看了眼馬車裡,心思百轉間,也跟著說道:
「柳煙柔,同為世家貴女,就該敢做敢認,你若現在和我們去宮裡找陛下說明實情,五公主會替你求情,不讓陛下罰你的。」
柳清婉現在就在她們的馬車裡。
今兒個她們去渡安寺看她,就見她病了虛弱的厲害,她們一合計就將她偷偷接了回來,原本是想著等她病養好再偷偷送回去的。
可若能趁此機會替柳清婉挽回名聲,證明她是被人害了的話,那她就可以不用再回渡安寺了。
五公主也反應過來,當即就道:「柳煙柔,只要你跟我們去,我保證會替你請求。」
柳煙柔恍然的笑了笑,目光又落在馬車上,看著馬車裡的那道身影,道:
「原來,是柳清婉說是我乾的啊。」
她說著就忽然上前,一把掀開車簾拉出了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