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煙柔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雲北霄,對上他那雙認真的眸子,半響又低下了頭,苦笑道:
「督公您就別逗柔兒了。」
她和督公之間,只可能是這種見不了光的關係。
督公明面上的身份是太監,若娶妻,所有人都會懷疑他的身份。
她不能害他。
而且,她一個和離過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雲北霄,認真道:
「督公需要柔兒,柔兒隨時可以去督公府的。」
督公沒必要冒險娶她。
他們之間,維持著如今這層關係就已經很好了。
看著雲北霄越來越暗沉的神色,柳煙柔鼓起勇氣仰頭看著他,抓著他的袖擺晃了晃,笑著眨了眨眼,嬌聲道:
「督公,我們現在這樣就很好,不是嗎?」
雲北霄蹙著眉沒有說話。
好半響,他才嘆了口氣,緊緊的抱住了她。
柳煙柔被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只覺得他好似要將她融進他身體裡一般。
「督公——」
柳煙柔小心翼翼的喚他。
雲北霄似是有所察覺,稍稍放開了些,低頭看著她乖順的眉眼,心下苦澀。
他到底是遲了一步。
丫頭心裡怕是對成親已經有了陰影。
他輕撫著她腦袋,眼底滿是心疼,聲音溫柔,「好,不逼你。」
不著急,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從侯府這段不幸的婚姻中走出來,慢慢接受他,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在這之前,他需要先創造一個可以讓她不用有任何顧忌的嫁給他的契機。
柳煙柔靠在他懷裡,乖巧的點頭,眼底卻滿是苦澀。
若能嫁給督公,也是好的。
可這太難了。
外面的慘叫聲漸漸小了下去,很快,被抽完鞭子已經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的湯氏等人被拖了下去。
雲北霄看了一眼,低頭溫柔的看著柳煙柔,道:
「丫頭,外面行完邢了,我們走吧。」
「嗯。」
柳煙柔乖巧的任由雲北霄拉著往外走。
雲北霄那輛奢華無比的馬車就停在慎刑司里,柳煙柔被一路牽著手走到馬車跟前。
看到馬車,一路都安靜的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柳煙柔猛地回神,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督公,說好不在馬車上的……」
她臉頰通紅,還沒上馬車,腿就先軟了。
「可不上馬車,我們怎麼回去?」雲北霄問道。
柳煙柔眼神飄忽的看著四周,說道:「小黑轎,坐小黑轎就好。」
她看向之前落轎的地方,怔住了。
轎子呢?
她好好的小黑轎呢?
拐角處,雲忠壓低聲音催促著,「動作輕些,快些把轎子送回去。」
督公想和柳姑娘同乘,作為督公最貼心最忠心的屬下,哪裡能不幫忙辦好了。
柳姑娘想要小黑轎?
門都沒有。
別說小黑轎了,任何轎子都不會出現在慎刑司。
「怎麼了?轎子不在嗎?」雲北霄好整以暇。
他剛才看到雲忠悄悄讓人抬走了轎子的,那老東西一向貼心,這次也做的格外好。
柳煙柔怔楞的點頭,嘀咕道:「興許轎夫將轎子停到別處了,我再找找。」
她眼神躲閃的不敢和雲北霄對視,連忙去四周尋找。
雲忠聽到柳煙柔這話,更加急切的催促,「動作快些,輕功都用上,快些將轎子弄走。」
小黑轎被以極快的速度送出了慎刑司。
柳煙柔尋了半天都沒尋到,人都蔫了。
扭頭看了眼還等在原地的督公,不信邪的繼續去找。
遠遠看到雲忠,提著裙子就追了上去。
「忠叔,忠叔……」
雲忠被喊住,有些心虛,面上卻絲毫不顯,笑著問道:
「柳姑娘有什麼事嗎?」
「忠叔,轎子不見了。」
「不見了?」
雲忠恰到好處的愣了下,隨即笑道:「許是抬轎的那幾個以為柳姑娘會和督公一起回去,就提前將轎子抬回去了吧。」
果然是這樣,柳煙柔有些失落的問道:
「那還有其他轎子嗎?馬車也行?」
雲忠搖頭,「慎刑司要麼是太監,要麼是暗衛,都用不到轎子的。」
他往雲北霄那邊看了眼,一臉疑惑的問道:「督公的馬車不是在那等著柳姑娘嗎?」
柳煙柔尷尬的腳趾摳地,訕訕的笑了笑,道:「那個,沒事了,忠叔去忙吧,我先走了。」
看來,她只能上督公的馬車了。
越是靠近馬車,柳煙柔腿越軟。
等回到雲北霄身邊時,臉都紅透了。
雲北霄看的好笑,面上卻是不顯,一本正經的問:「沒找到?」
「嗯。」
柳煙柔聲音小若蚊蠅,抓著自己的衣擺,囁嚅道:
「那個,督公,馬車顛簸,柔兒怕是……怕是受不住……
而且街上都是人,萬一被看到……
今天還有風,這麼大的風,會把車簾吹起來的……」
斷斷續續的把能想到的理由都說了,卻半天沒聽到督公的聲音。
柳煙柔小心翼翼的抬頭去看,就對上了雲北霄似笑非笑看穿一切的眸子,頓時羞得連忙低下頭。
雲北霄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攬住她的腰身,一個旋身,就帶著她一起坐到了馬車上。
馬車帘子放下,緩緩動了起來。
雲北霄將柳煙柔按在自己腿上,輕點著她的額頭,笑道:
「小腦袋瓜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坐個馬車而已,瞧把你嚇得。」
柳煙柔不敢抬頭去看,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她竟然胡思亂想的連馬車都不願意上。
督公肯定在笑話她。
柳煙柔動了下,想要坐到旁邊去。
督公雖說並沒打算在馬車上要她,可她這樣坐著,也依然很危險。
雲北霄並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抱著丫頭坐馬車,也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可是……啊——」
柳煙柔正要說話,一向平穩的馬車忽然一個顛簸,整個人都撲到了督公懷裡,大腿被某個龐然巨物狠狠戳了下。
「嗯——」
那一瞬,雲北霄面色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