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記住本站域名
不曾想無人區里居然飄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氣溫驟降,沁寒無比。
平靜的湖面也在天剛亮的那一刻泛起波瀾,層層漣漪盪開,忽深忽淺,時高時低。
透過落入湖中的天光,隱約可見一道模糊晦澀的人影正在水底揮拳抬腳,看似緩慢至極,但一舉一動,湖面立時掀起層層波紋,如同湖底有一隻惡蛟興風作浪,聲勢好不駭人。
一夜未眠,唐斬就是這麼過來的。
除了偶爾透出水面換氣,他幾乎整夜都在水底待著。
不止是昨晚,自從出了濱海,他一路過來,沉江墜河,負石攀山,所作所為,無一不是為了徹底激發自身的潛力。
特別是注射過基因強化劑後,那種潛力也發生了質的飛躍。
而唐斬如今要做的,就是打熬自身,千錘百鍊,將那些潛力逐一釋放。
恐怖的壓力下,他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肉筋骨,乃至五臟六腑,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著變化。
儘管這種變化很微弱,可積土成山,這才是唐斬所追尋的。
似乎察覺到岸上的變化,唐斬這才重新走出湖底,上了岸。
見到人,扎布眼露欣喜之色,他還以為唐斬不告而別了呢,旋即收拾好東西,又重新上路。
女人一步一匍匐,行的是五體投地的朝拜大禮,滿眼虔誠,木掌拍的啪啪作響。
扎布拉著木車緊緊跟在後面,一旁還有唐斬赤腳跟著,就是看著有點緩慢,每邁一步都好像牽動全身,以至於姿勢都有些怪異。
到後面唐斬的舉動更怪異,有時肩背一聳,脊柱大龍起伏一動,立如惡虎環伺;有時顧盼眨眼,半蹲雙腿,連蹦連跳,活脫的像一隻瘋猴;有時又探爪拉伸,使出個龍折身,如狂龍過境。
最後更是不得了,唐斬連連變化姿勢,趕路的同時,氣機連番變化,如鷹如熊,似蛇似馬,似燕似雞。
扎布可是在旁看的清楚,唐斬雖說雙腳赤裸,但動起來,腳下的石頭一踩一抬已成粉沫,好似負重千鈞,那些動作明明瞧著靈巧靈活,但唐斬使來卻透出一股沉重之感。
時間一長,扎布也跟著學了起來,這便是人類最擅長的技巧,模仿。
他見唐斬施展形意十二大形,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好勝心作怪,也依葫蘆畫瓢練了起來。
唐斬自然不會毫無所覺,非但不惱,反而故意加重了氣息的分段,使呼吸的節奏變化更清晰。
果然,扎布心思靈透,竟然真就察覺到呼吸中所藏的玄妙,照著吞吸了起來。只幾口氣息入腹,他原本滯澀生硬的動作登時靈活幾分,筋骨肌肉也在起伏的節奏走逐漸伸展拉開,一時間驚呼不止。
三人用了將近半月的時間走出無人區,有唐斬同行,沿途野獸無比退避三舍,跑都來不及,哪還有敢接近的,故而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什麼變故。
但最搞怪的當屬扎布,他日夜觀摩十二大形,獨獨對猴形痴迷不已,起初還只是有樣學樣,後面蹦跳翻騰,在最後乾脆是擠眉弄眼,嘰嘰喳喳的學著猴叫,嚇人一條。
拳法還沒學透,這猴形的癲性狂態已得七分。
好在人多的時候他是懂得收斂。
「唐大哥,咱們馬上就要到神山了。」
唐斬卻是遠遠的眺望向天邊群山的溝壑間,他如今目力驚人,遠超尋常,心緒迫切的望向那座所謂的神山,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想。
山下還有一些信徒遊客,來來往往,不少朝聖者以及苦行者都在朝著遠山匯聚,虔誠而神聖,跪伏叩拜的不在少數,包括許多外國人。
放眼望去,許多連綿的山峰,下半截泛著沒有生機的青黑色,上半截卻白雪皚皚,飄著終年不化的冷雪,呈現出一副奇景。
只是唐斬當真的親眼看見那座神山後,才發現和夢中所見仍舊有些差別,並不是這裡,他心裡頓時暗嘆一聲。
要是這裡沒有什麼線索,他就只能一直西行了。
這座神山就宛如一座天然的金字塔,周圍雲霧籠罩,天色陰霾,看不見頂峰。
約莫黃昏的時候,三人才終於看見轉山道旁落著一座寺廟,止熱寺。
「裡面的和尚可厲害了,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我領你去見他,他肯定能回答你的問題。」
扎布似乎經常過來,避開了進寺的遊客,帶著唐斬在寺內一陣穿行,最後來到一間角落裡最不起眼的小屋前。
他熟練的敲了敲門,「倉巴大師?」
緊閉的木門「嘎吱」一開,一個穿著紅色袈裟的老和尚慢吞吞的走了出來,睜著一雙渾濁的雙眼,仔細打量著扎布,臉上露出笑容。
太老了。
老和尚雙手杵著比自己還高的木帳,彎腰塌背,上半身都快要喝和地面平行了,老態龍鍾,臉上布滿了黑褐色的斑塊,胡茬雪白,張開的嘴裡只剩下幾顆留著缺口的牙。
「這次又來找我講故事?」
老喇嘛笑呵呵的問道。
扎布嘿嘿一笑,扶著老喇嘛向其指了指一旁的唐斬,「大師,我可是給你帶來一個很不同尋常的客人,他說他在找一座山,還有一座廟,您能不能幫幫他?」
老喇嘛聞言笑了笑,也不看唐斬一眼,而是淡淡的道:「我知道。」
唐斬一聽對方所言,疏眉一沉,又仔細看了看面前的老喇嘛。看的出來,此人渾身上下並無半點武夫所有的氣機,且年事已高,氣血衰敗,和公園裡遛狗逗鳥的老頭沒什麼區別。
「哈哈,我可不遛狗,何況這戈壁荒原的,也沒有鳥讓我逗!」
哪想他念頭一起,老的不成樣子的老喇嘛卻一拍腦門呵呵一笑,這話一出口,聽的唐斬眼中精光爆顯,他深深的看了眼老喇嘛,半晌才極不確定的驚疑道:「他心通?讀心術?」
對方竟然能洞悉他心中所想。
老喇嘛卻幽幽道:「月前,我曾在夢中得見有一夜叉自東向西而至,故而在此靜候多時。」
唐斬心神又是一變。
不料話音剛一落下,老喇嘛話鋒陡轉,「非但如此,夢中尚有一擲象擒龍的佛門尊者自西而來,二者在此終有一戰。」
唐斬聞言終於是徹底動容,眼中精光大盛。
「你說的可是印度那位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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