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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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無心道人古怪的死狀，唐斬臉色陰沉。
他走到剩下的那個日本人面前，抬腳撩開了對方的衣服，小腹赫然平坦光滑，不見肚臍，人造人。
「他是什麼情況？」
這個男性日本人手腳關節被卸，表情還是那副微笑的模樣,「每個人與『完美基因』的契合度都有所差別，故而實驗體也會出現排斥或是同化的反應。」
「實驗體？」唐斬臉頰一顫，留意到其中的關鍵詞，遲疑了數秒問道：「這樣的實驗體你們還有多少個？」
人造人繼續回答道：「目前全球有三千六百七十四位實驗體，他們都是自願和完美基因融合的，為了變得更強,或是改變死亡的命運，唐先生是否也有興趣？」
唐斬冷冷一笑，「武道一途,豈能貪圖外力，若無無敵之心，如何超越蒼生？」
他說著話，忽然湊近了那張表情不變一直微笑的臉，蹙了蹙眉，抬手一抓，摘取了對方的一隻眼睛。
望著手裡亮著紅光的金屬眼球，唐斬表情古怪，「機械義眼？監控器？」
他眯了眯雙眼，良久才沉聲道：「你是誰？」
而遠在東京的那個房間內，營養倉里的那個身影緩緩動作，抬起了頭，看向眾多屏幕里的其中一個，望著一張占據整個屏幕且沾染著血跡的蒼白臉頰。
「你可以稱呼我為『god』，或者,神。」
聽著機械義眼裡傳出的聲音,唐斬不加掩飾的譏笑起來,「原來是個瘋子。」
「妄想超越蒼生,你不也是如此。」
沙啞渾厚的嗓音，哪怕隔著千山萬水，也擁有著一種叫人悚然的恐懼感。
唐斬臉上笑容一散，「我會去找你。」
機械義眼中很快響起回應。
「好，我等你。」
「啪。」
沒再多言，唐斬一把攥碎了義眼，順便看了看黑暗中的某個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許久，驟雨已停。
譚菲和賈三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接到唐斬電話的同時他們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儘管心裡早做準備，可真到現場放眼一看還是免不了吃驚變色。
滿地狼藉，遍地死屍，肚腸就不說了，那些眼珠子和心臟又是怎麼個回事兒，死狀慘烈至極，看的人頭皮發麻。
一輛轎車的車頂，唐斬捻著一根燃了半截的煙,有一口沒有口的抽著,眼神卻沒離開地上那具皮包骨的屍體。
他把大概經過和譚菲說了一下。
「重瞳者？」
「如果這老鬼所說不假，這人應該就是「人造人」的首領了，不過一切看來還得等到世界大賽才能見分曉。」
唐斬又指了指那個被卸掉手腳的日本人，「剛才還活著，但你們來的時候那玩意兒不知道為什麼沒動靜了，拿回去研究一下，應該會有發現。」
譚菲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並不是因為唐斬殺了這麼多人，而是因為在她眼皮子底下，堂堂「太極門」的門主竟然會和「人造人」有所牽連，無疑是自己的失職。
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氣。
唐斬躍下車頂，接過賈三遞來的衣服，輕聲道：「這也沒什麼，畢竟對方黑科技太多，防不勝防，我也有點措手不及，要不是陰差陽錯，這老鬼現在怕是已經到東京了。」
「很強麼？」
譚菲沒在上個問題過多停留，而是察覺到唐斬身上的傷勢，肩胛骨的位置，一道血口幾乎將他洞穿，那是無心道人的掌刀留下的。
唐斬揉滅了菸頭，點頭道：「很強，要不是他還沒徹底掌控自身的力量，這一戰應該贏得會很艱難，但可惜，從他把所有一切都寄托在那針藥劑上的時候，註定走不長遠。」
翌日。
俱樂部外。
不少學員起個大早，全都圍在外面，不光是他們，還有不少拳館的師傅以及諸多門派的高手好手，一窩蜂的擠在一起。
李貴打著哈欠開門的時候差點沒嚇個半死，昨晚他和唐柔被那老頭喊去和一群老太太跳了小半夜的廣場舞還不知道事情的結果呢，現在又來這麼一撥，還有完沒完。
好在唐斬出來的及時。
看了看眼神躲閃的眾人，當先的幾個居然還是太極門的，而且裡面還有熟人，之前在霧城和他配合牽制盲女的那個黃毛青年，陳笑。
陳笑的身旁是一個體型略胖的男人，身穿唐裝，四十不到，三十來歲，面相瞧著年輕，氣息若有若無，儼然又是個高手。
但這人氣態平和，神華內斂，可不像是尋仇的。
「唐大哥，這是我哥。」
陳笑表情古怪不說，眼神還複雜。
唐斬又看看其他人，心裡頓時明白，這是來和解的。
「進來吧。」
聽到這三個字，門外的大部分人都鬆了口氣。
這濱海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這麼點地方，一點風吹草動不出半個小時絕對能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自從昨晚聽說無心道人被人敗亡，好傢夥，一個個嚇得差點沒連夜跑路，就怕步了那老鬼的後塵。
對於這些人，唐斬雖然沒多少好感，但譚菲那邊昨夜已經打過招呼，既然對方肯低頭服輸，震懾的目的已達到，他也免了趕盡殺絕的念頭。
「在下陳玉堂。」
男人神色黯然，拱了拱手。
「都知道了？」
唐斬問了句。
陳玉堂苦澀一笑，這要他如何回答。於私，自家的幾個師兄弟全都死完了，可於公，無心道人竟與「人造人」牽連，這要是一個不慎，門派百年聲譽毀於一旦不說，傳承興許都得斷了。
「知道了。」
既然如此，唐斬也懶得和這些人廢話，直截了當的表明心思，「我這人很好說話，只要不招惹我，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咱們相安無事，不然我要是不好過，那就都別過了。」
另外幾個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的武門好手聞言頓時如蒙大赦，怕就怕眼前這位以勢壓人，緊咬不放。
「這是自然，之前多有得罪，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還請收下。」
……
幾人慌忙拿出準備好的東西，擱下就走，多一秒鐘似乎都不願久留。
陳玉堂嘆了口氣，也象徵性的留了點東西，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
倒是陳笑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反而露出一種快意的笑容，私底下說道：「死絕了才好，我老早就瞧我那大師伯不順眼了，為人陰暗不說，一個外姓人，事事打壓我陳姓一脈，就因為這樣我才不願意待在家，去國外當了幾年僱傭兵，現在終於可以出頭了。」
事情到此，這濱海市總算有了他們的立足之地，哪怕是惡名，但唐斬可不是在意什麼美名或是惡名的人，他現在只想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變故越多，內心的壓力便越大，也越能認識自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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