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伴隨著一聲響徹雲端的雷鳴,兩道惡鬼般的身影齊齊動作,一快一靈,變化莫測,交手只是一瞬,二者之間的紛亂雨幕轟然爆碎。記住本站域名
眼見猿王竟將在場幾位參與者的手段悉數融為己身,化為己用,唐斬獨目大張,殺意高漲,雙臂一運,筋肉一緊,手臂之上本就粗漲的筋肉霎時又暴漲一圈。但見筋絡外擴,毛孔緊收,皮肉已由赤紅變為鐵青,乍一打量猶如鐵打,似兩條無堅不摧的神鞭,與那猿王的雙爪狠狠撞在一起。
啪啪啪……
霎時,勁力碰撞之聲連連炸響,猶如一串炮仗。
硬撼之間,唐斬右臂一抖,一拳已穿過對方的攻勢,如長槍擊打,直抵其心口,奈何五指落下猶如觸及到一層硬皮。
不慌不忙,他右臂勁力勃發,五指隨之一展,化作手刀,往前一送,但聽「噗嗤」一聲,便已灌入其心胸。
一招得手,唐斬一觸即收。
猿王退出數步,低頭看了看心口的傷勢,卻詭異的沒有暴怒狂躁,而是立起右掌,五指指甲好似長出一截,與此同時它心口的傷勢轉瞬癒合,絲毫未損。
它竟然在以極為不可思議的速度吸收著對手的優勢,消化著戰鬥經驗,不斷增強調整自己的身體,遇強越強,氣勢層層高漲。
「好玩,好玩……嘻嘻……」
看著變化的手刀,猿王厲笑縱下,卻是舍了唐斬,飛撲向正悄然摸上吊塔的其餘兩位參與者。
那個保安以及旗袍女子。
變化極快,二人正心驚於廝殺雙方的恐怖手段,不想猿王會突然折返而下,一個個眼神死灰,寒毛倒豎,想也想只能硬著頭皮反擊格擋。
「噗……噗……」
可這怪物幾經進化一身能耐實屬可怕到極點,縱躍如飛,來去無影。
旗袍女子腦海中只冒出一個反擊的念頭,視野中的雨幕燈光便已開始翻轉起來,最後只看見一個無頭的身體,穿著旗袍,似曾相識。
那保安心頭一突,目眥盡裂之下憑藉著生死一瞬的反應,閃身一躲,空中立見一條拋飛的斷臂,以及飛濺的熱血。
恐怖一幕出現,猿王從半空翻身一落,尾巴卷著一顆瞪大雙眼的頭顱,雙爪雙腳卻摟抱著一具無頭屍體,翻滾倒地對著斷頸大口吞咽著傾倒擠出的熱血,嘴裡「嘶哈」有聲,叫人亡魂皆冒。
更讓人絕望的是,它一吞熱血,身上的傷勢居然跟著恢復不少,先前被掏走的右眼竟匪夷所思的又長了出來。
「完了。」
西裝殺手和那魁梧大漢二人皆是身受重傷,一人斷去一臂,一人斷去右腿,再見又是一死一慘,不免心如死灰。
高處的一道身影跟著躍下,手裡正拎著僥倖逃的一命的保安。
赫然是唐斬。
他心中殺意雖說熾盛如火,但看著這種形勢終究還是強自恢復了幾分意識,眼見這畜生愈戰愈勇,且又回到全盛之時,不免罕見的感受到一絲沉重的壓迫感。
不死之軀。
情緒有時候雖然是很好的動力,但過猶不及,而且他這種搬運氣血的法子雖說可以令自身實力大增,然而付出的代價和承受的負荷也是極重,要不是「死亡角斗」結束可以令人恢復一切傷勢,他也不會輕易動用這一招。
時間不能太長,負擔太重,否則那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退遠些。」
似是刀子划過喉嚨,嘶啞含混的嗓音從唐斬的牙縫裡擠出,這幾個顯然已經指望不上,而且還有可能成為拖累。
但已無路可退,唯有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形勢至此,三人心知幫不上忙,全盛的時候都不是對手,現在三人缺胳膊少腿的,更加有心無力,留下反而拖人後腿,當下朝著港灣的船隻逃了過去。
猿王對幾人的反應不予理睬,在它眼中,在場幾人便猶如嘴邊的食物,戲耍的玩具罷了,越掙扎反抗才越有意思。
直到三人走遠,猿王才一把拋開手裡的屍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唐斬,「我很好奇你還有什麼手段,不妨都使出來讓我看看。」
一縷滾燙的熱血從唐斬的嘴角溢了出來,濺在地上,居然冒著絲絲熱氣。
「嘿嘿,再來玩玩。」
見他說話已是極難,猿王齜牙咧嘴嗜血一笑,蹬地一縱已憑空不見,速度當真是越來越快。
雙方惡戰再起。
只這一交手,唐斬便驚覺這畜生果然和之前不同了,不但掌握了運勁發力的法門,連同筋骨力都隨之調動侯用,實在強的可怕,而且猶有餘力。
「砰砰砰……」
昏黃的燈光下,兩道身影碰撞騰挪,拳掌指爪變化莫測,且戰且行,一路過去,地上的水泥如被無形重錘砸下,龜裂出一個個淺坑。
可唐斬的心卻越來越沉。
不行,不能再纏鬥了,這猿王分明是把他當作磨刀石,衝著吸收戰鬥經驗和打磨自身去的,而且分明未盡全力,何況他的極限也在一點點拉近,此消彼長,越拖越麻煩。
再說了,對方恢復力非人,唯有一擊必殺找機會徹底磨滅它。
心念電轉。
唐斬一腿迫開緊逼不落的猿王,突然運起右掌,抵在胸口,只見他獨目中露出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然,右手掌下陡發勁力,推動著筋肉,轟然按下。
「哇!」
一口熱血噴出,唐斬胸膛內抽動的心臟登時跳動的愈發快急。
眼中癲狂再現,唐斬雙臂交疊,十指已在手臂和胸膛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劇烈的痛楚刺激著他體內的殺意瘋狂涌動。
「不夠,還不夠。」
唐斬臉上無動於衷,心中卻在瘋狂咆哮,感受著渾身上下四肢百骸傳來的莫大痛楚,他每一寸皮肉都開始顫慄起來,體內的殺意瘋狂涌瀉,似是徹底擺脫枷鎖的惡鬼,在他的身體裡瘋狂肆虐。
猿王卻不給他機會,閃身一撲,已到近前。
唐斬目眥盡裂,肩胯一抖,口中爆吼出聲,鮮血狂噴的一瞬,已扣住猿王的雙臂,將其生生掰斷,正待運勁發力,不想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似鋼鞭般抽在他臉上,只在右眼一掃,一股血箭當空飈射。
他另一隻眼睛竟被一尾給抽爆了。
雙眼一瞎,唐斬的氣力隨之散去三分,而後乍覺胸口一痛,人已倒飛出去,濃鬱血霧從他渾身的毛孔中噴薄而出,轉眼變成一個血人。
「敗了麼?」
他就好像泄了氣,也鬆了力一樣,摔在地上大口咳血。
看著地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的唐斬,猿王邁動著腳步,舒展著已經癒合的雙臂,緩緩走到近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陰厲怪笑道:「不錯,我今天玩的很開心,作為對你的獎勵,我不會讓你死的很輕易。」
它徐徐抬爪,一雙殘忍嗜血的赤紅眸子不停在唐斬身上來回打量,似是在猶豫從哪一處開始下刀。
可就在猿王目光一定,準備下刀的時候,一股莫大的危機感悄然在它心頭滋生,並且迅速勃發壯大。
而這股危機感的源頭,居然是地上已經昏死瞎掉的唐斬。
正自驚疑,有一記手刀倏然自下而上,一划而過。
猿王如臨大敵,嘴裡吱哇一聲悽厲尖叫,已翻跳暴退出去數十米。
只是它剛一站定,胸膛上已多出一道綻裂的血口,幾乎將他開膛破肚,立劈當場。
猿王驚怒交加,低吼道:「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不遠處,地上一動不動的唐斬突然就好像擺脫了重力,腳尖一直,身體直挺挺的立了起來,隨著一雙血淋淋的眼窩抬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滔天的殺意轟然從這具身體中彌散開來。
冷漠沙啞的話語隨之墜地。
「你認錯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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