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南宮卿眼中的溫潤,明明渾身痛得鑽心,書宴卻在這一刻忘了痛。
曾經他快要死的時候,南宮卿便是用這樣的眼神朝他伸出手。
南宮卿在那一刻救了他的命。
從那一刻起,他書宴的命便是南宮卿的。
正因如此,即便書宴知曉自己快死了,他也沒有絲毫恐懼與難過。
原本已經痛得說不出的書宴,拼盡全力擠出沙啞至極的聲音,如實告訴南宮卿:「主子,我還能七日。」
也就是說,七日內,他必須讓書宴使用最後一次洗心。
為了夜長夢多,南宮卿道:「書宴,中蠱之人是否也能用洗心控制她?」
鮮血還在不斷順著書宴的嘴角往外流。
而南宮卿看向書宴的目光依舊溫潤,仿佛他根本看不到自書宴嘴角流出的鮮血。
書宴點頭應道:「自然可以。」
南宮卿滿意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以你的能力,可是那人只要在皇宮中,你便能用笛音控制她?」
書宴依舊沒有辜負南宮卿的期望。
書宴點了點頭應道:「是。」
書宴沒有告訴南宮卿,他最後一次使用洗心是有區別的。
若是最後一次洗心只是簡單的催眠,他會死的舒服一點,在洗心結束之後,他可以為自己吹奏一曲《歸鄉》,在最甜美的夢境中死去。
若是最後一次洗心並非是最簡單的洗心催眠方式,需要面對諸多艱難的條件才能進行催眠的話,那麼他在吹奏過程中,身體便會猶如凌遲般痛苦,直到他死去。
但,不管他怎麼死,他都不希望,不願意從南宮卿眼中看到失望。
所以他沒有將自己到底會如何死告訴南宮卿。
更何況,這些年他伺候在南宮卿身邊,自然知曉南宮卿看待他,不過是看待一個對他有用的工具。
他將自己的死法說出來,也不會改變任何。
變得安靜的房間響起南宮卿的聲音,不輕不重,仿佛是在說今日天氣不錯。
南宮卿:「書宴,那就為我最後吹一次洗心。」
能為主子吹奏最後一次洗心,是他之幸。
書宴聞言立即應道:「屬下定不會讓主子失望。」
書宴想過南宮卿也許會讓他再次用洗心催眠青旋。
雖然他能夠保證自己可以再一次催眠青旋,可他卻無法保證催眠後的青旋不會被南宮燁給識破。
畢竟被洗心催眠之後,對方看上去就像是傀儡,與被傀儡蠱所控制的表現差不多。
如果青旋不能在被洗心控制後第一時間殺了南宮燁,那麼就算用洗心再次控制青旋也是徒勞。
就在書宴眉頭緊皺擔心之際,卻聽南宮卿道:「皇后。」
皇后?!
主子他在說什麼?!
他要殺了自己的親生娘親!
這……
這怎麼可能!
「咳咳咳!」
情緒激動之下,書宴再次爆發出激烈的咳嗽聲。
書宴瞪大眼睛,用手捂著嘴,努力想要壓制住咳嗽。
然而鮮血卻從他指縫中溢出。
南宮卿就這般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滿手是血,口吐鮮血的書宴。
仿佛就像在看一隻被折斷翅膀拼命掙扎的鷹隼。
南宮卿眼中沒有任何波瀾。
在書宴緊咬著唇,強行壓下咳嗽之後,他用不解地眼神看向南宮卿。
「主子,皇后可是你的親生娘親,你為何要這麼做?」
面對書宴不解的詢問,南宮卿並沒有說原因。
南宮卿冷聲道:「你只需按照我說的做便是。」
書宴:「可是……主子,皇后將主子視若珍寶。你怎能殺了她……」
書宴話未說完便被南宮卿不輕不重冷聲打斷。
南宮卿無情說道:「這不是你應該關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