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妃怒瞪著青旋:「宸王妃,你心思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前你不對我的峻兒動手,不過是因為他現在年紀還小。
他暫時對南宮燁構不成任何威脅。
你便用花言巧語來迷惑峻兒,讓他想要學醫。
你這樣做,不僅能夠免了殺人弄髒你的手,留下讓皇上痛恨你的把柄,甚至還能讓峻兒反過來認為你是對他好!」
面對無端的誣陷,青旋將目光轉移到南宮峻臉上:「我可有說過讓你學醫的話?」
南宮峻緊抿著唇,欲言又止:「這……」
姜妃見狀以為青旋這是在威脅南宮峻。
姜妃立即擋在南宮峻身前,隔絕掉青旋的目光。
姜妃:「峻兒別怕。這個毒婦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威脅逼迫你,讓你必須留在蕊梅苑跟她學醫?你現在告訴母妃,母妃替你做主!」
姜妃突然意識到現在南宮燁扣著峻兒,不讓峻兒走,說不定是個好時機!
只要現在能夠坐實南宮燁與青旋威逼利誘自己的兒子主動放棄今後爭取皇權的機會,成為一個學醫的廢人。
她便將這件事鬧到皇帝那裡。
以皇帝生性多疑的性子,皇帝今日誰不說收回讓南宮燁掌管天下的權利,再或者讓太子與南宮燁一起掌管朝政。
姜妃說著轉頭認真看向南宮峻,隨即給南宮峻使了一個眼色。
姜妃:「峻兒,有母妃在這裡。他們到底是如何逼迫你的?你現在可以一五一十告訴母妃,母妃定會為你做主,為你討回公道。」
逼迫嗎?
南宮峻皺了皺眉。
從一開始,他的確覺得青旋是在逼迫他,欺負他。
他在這蕊梅苑哪裡是皇子,就連蕊梅苑最下等的宮女都比他日子過得好。
但隨著時間一長,他發現自己收斂起來性子之後,那些見了他便瑟瑟發抖的宮女太監看他時,眼神也不再是恐懼。
原本他以為恐懼就是這世上最好的臣服方式。
身為帝王,就該要有讓世人恐懼的威嚴感。
可是當他在大國寺見那麼多人對青旋,對南宮燁生出崇拜之後,他突然就嚮往百姓們看向青旋與南宮燁的眼神。
他好想擁有!
姜妃見南宮峻還不肯說,不由催促道:「峻兒,你快說啊。母妃會為你做主!」
在姜妃的期待之下,南宮峻抬頭看向朝他跑過來的南宮媚。
南宮媚:「峻哥哥。」
南宮媚朝著他跑來,察覺到姜妃陰冷的目光,她下意識因為害怕,臉色發白,生生停住腳步。
看到被自己母妃所害原本應該成為活死人,再也醒不過來,如今卻恢復健康,奔跑自如的南宮媚,南宮峻不由在心裡又再次對青旋生出敬佩崇拜之心。
似乎下定某種決心,南宮峻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一臉期待望著他的姜妃。
南宮峻:「母妃,皇兄和皇嫂並沒有威逼利誘我學醫。皇嫂除了規範我的行為舉止,不再讓我囂張跋扈,繼續霸道傷害人之外,她沒有要求我學醫……」
這不是她要從自己兒子口中聽到的話。
姜妃立即打斷南宮峻。
她雙手用力扣在南宮峻肩膀上用力搖晃:「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是不是因為你害怕,所以不敢說真話?」
隔著單薄的衣料,情緒激動的姜妃用力將自己的指甲往南宮峻肩膀里掐。
南宮峻吃痛皺了皺眉。
她目光死死盯著南宮峻:「峻兒,你快對母妃說真話!」
南宮峻低下頭,緩緩說出姜妃最不想聽到的話。
「母妃,我知曉你只有心疼兒臣。
凡事都想給兒臣最好的,為兒子的今後籌謀費盡心思。
原本兒臣也以為這便是我想要得到的。但是現在……」
南宮峻緊了緊垂在兩側的手,「我想得到的並不是你說的那些。
自古帝王殺伐果決,只要一句話便能奪人性命。但,縱使父皇,也沒有能力讓一個瀕死之人活過來。
可皇嫂她卻做得到!她不僅能救百姓的命,甚至還能救父皇的命!」
南宮峻越說越激動,轉而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姜妃:「所有母后,我不想成為父皇那般威嚴令人害怕可以決定他人性命之人。
而那些佛家動動嘴皮子,便說能夠渡化他人,都是假把式!
真正能夠救人的,是像皇嫂這般醫術卓絕之人。兒臣便想成為像皇嫂這般之人!還請母妃給兒臣一個機會。」
南宮峻鼓足勇氣說得言之鑿鑿。
殊不知他言之鑿鑿的認真模樣就像是一把火在姜妃心中痛苦灼燒。
姜妃一個踉蹌。
覺得天夸塌了。
姜妃望著眼前胳膊肘往外拐的南宮燁深吸一口氣,瞬間在心中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