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旋的話並未讓梅妃覺得吃驚。
這些年來,梅妃何嘗沒有察覺。
在這皇宮之中,唯有她對皇帝乃是一片真心。
其他的人爭寵,並非是為了想要得到皇帝的人,皇帝的心。
她們想要得到是皇帝盛寵之下的權利。
別看南宮峻還小,然而姜妃最大的心愿便是助力她的兒子坐上皇位。
至於皇后,因其母家的勢力,以及她早就已經坐穩後位,她的兒子從出生開始便是太子。
皇后沒有選擇爭寵,而是選擇人淡如菊,選擇吃齋念佛,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若是皇后內心真的對皇帝有愛的話,她怎能人淡如菊?
怎能對於皇帝的寵愛不爭不搶二十餘年?
梅妃很確定,皇后對皇帝沒有愛。
至於恨,那也是有的。
她記得有年宮宴上,因太子被姜妃陷害犯了錯,被罰跪佛堂。
照理來說,皇后要恨的人是姜妃才對。
然而她卻注意到皇后望向皇帝的眼中帶著恨意。
皇后恨的並非姜妃,而是皇帝。
而皇后眼中的恨意僅是一瞬便消失不見。
那是的梅妃以為是自己飲了酒,眼花看錯了。
後來,梅妃留了個心眼。
她開始觀察皇后的舉動。
而後發現每每太子因為別人的陷害而被罰時,皇后恨的都不是陷害太子的那些人,而是恨皇帝。
一番回憶後,梅妃肯定道:「旋兒,皇后的確對皇帝有恨。每次皇帝在懲罰太子的時候,皇后不恨陷害太子之人,偏偏眼中會流露出恨透皇帝的神情。
雖然僅是一瞬,但次數多了,這種感覺便會變得明顯。
皇后這種反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若非因為皇帝的話,南宮卿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不會因為太子的身份從而遭受陷害。
這一切的錯,都是皇帝的錯,皇帝才是始作俑者。
過去我總覺得皇后這樣的反應很是奇怪。
她明明想要後位,卻又不愛皇帝。她想要南宮卿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卻又記恨皇帝將她的兒子變成了太子。
這種既要又要的態度,讓我很是不解。但是今日,你告訴我南宮卿很有可能並非皇帝的親生兒子,我便能夠想通了。」
當初皇后即便愛的人另有其人,但以她的家世,當時她只能嫁給皇帝。
若當初嫁給皇帝的時候,皇后已經懷有身孕,面對權勢又不得不與心愛之人分離的話,皇后自然會將與心愛之人分離的痛苦轉化成對皇帝的恨意。
即便梅妃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思及至此,還是難免被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梅妃一把握住青旋的手:「旋兒,你說皇帝這些年寵愛太子,實際上都是在幫別人養兒子?」
梅妃雖然是在問,她的語氣卻是穩定。
更準確來說,此刻的她不是在問,而是在抒發自己震驚的情緒。
這樣狗血離譜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一代帝皇身上!
並且南宮卿還是皇帝最看重的兒子。
相比梅妃的震驚,青旋依舊淡定。
青旋:「南宮卿到底是不是狗皇帝的親生兒子,很快就能知曉。」
梅妃眼底卻浮現出疑惑:「旋兒,若是要證明他們之間有沒有血緣關係,那是需要滴血認親的。滴血認親事關重大,並非小事。」
現在梅妃覺得南宮卿不是皇帝的親生兒子是有八成的可能性。
但現在並沒有證據。
青旋若冒然提出這件事,萬一最後發現南宮卿的確皇帝的親生兒子,青旋與宸王很有可能遭受重罰。
梅妃緊了緊握住青旋的手。
梅妃:「旋兒,此時還需要從長計議,不能太貿然為之。」
對上梅妃溢滿擔心的眼,青旋則安撫梅妃道:「梅姐姐,這件事對別人而言,可能很難。但對我而言,卻並非難事。我不需要他們的血,只需要他們的一根頭髮,便可確定他們是否親生。」
此時的南宮燁已經命他潛伏在宮中的眼線去取皇帝和南宮卿的頭髮。
梅妃聞言震驚程度不亞於剛才知曉南宮卿很有可能不是皇帝親生的。
梅妃:「旋兒,你是說只需要一根頭髮便能確定他們是否有血緣關係?」
青旋望向梅妃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所以要確認這件事,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風險。」
在這個世界上,人們所知曉唯一的認親方式便是滴血認親。
但她青旋是來自二十五世紀的人。
只要能夠獲取到對方的DNA就能夠確定對方是否有血緣關係。
要不是狗皇帝和南宮卿都有著專屬於的茶杯,瓷碗,甚至是做工精美,獨一份的象牙箸,每天都會用到,青旋完全可以通過這些餐具提取唾液進行識別。
想到這樣做的風險可能更大,她果斷選擇從頭髮下手。
古人即便是男子頭髮都長,想要拿到對方的頭髮,要比難道這些做工精美的餐具更簡單。
還不到中午,蕊梅苑門口便響起三聲翠鳥啼鳴聲。
這是南宮燁與屬下之間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