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冬聞言眼中譏諷的笑更甚。
雖然她不是最下等的宮女，但之前她被派去了一個不受寵的昭儀那裡當差。
昭儀不受寵，暴躁惡毒，又加上皇帝身體抱恙，她入宮兩年都不曾見到過皇帝一面。
昭儀便將氣撒到她們這些奴才們身上。
平日裡訓斥打罵都是輕。
除此之外，經常不讓他們吃飯，然後就像是餵狗一樣給她們吃餿飯，表演給她看，逗她開心。
她們見過冷宮中的妃子甚至連餿飯都沒有，不少棄妃是被活活餓死的。
相比那些棄妃，有一口餿飯吃也是好的。
但這樣的日子再熬下去，何時是個頭？
她想要在這皇宮中成為最令人瞧得起的一等宮女，完成娘親的願望。
好似老天聽到了她的願望，有天昭儀在御花園說皇后的壞話，當時皇后好似正在御花園中找什麼東西，這些貶低皇后的話恰好傳入皇后耳中。
隔天，昭儀便被人發現溺死在了井中。
她也終於熬到了被分配到梅妃的蕊梅苑中伺候。
大家都知道梅妃是個厚待奴才的主，她來了以後，再沒吃過一次餿飯，吃的都是白白淨淨的大米飯，還有新鮮的肉和蔬菜，隨之放在屋子裡的草藥也用不到。
不想她在蕊梅苑沒待幾日，梅妃卻被貶去了冷月軒。
她們又被分配去了附近的院子裡當差。
不是每個主子都像梅妃一樣好，她當差的日子又再度從明媚到陰霾。
她每日夜裡都跪在地上偷偷祈求，祈求梅妃能夠重新獲得皇帝的寵愛，搬出冷月軒，再度把他們這些奴才召回蕊梅苑。
她還以為上蒼聽到了自己誠心的祈求。
梅妃重新回到了蕊梅苑。
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她的眼睛便被十皇子戳瞎。
多麼可笑。
她到頭來依舊是一隻卑賤的螻蟻。
聽到她說餿飯不是梅妃給她吃的，眼前的宸王妃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想來也是，青旋與梅妃交好，只要不是梅妃做的惡事，她自然會鬆一口氣。
元冬淡淡垂下眼，時候也不早了，也該上路了。
元冬正準備開口，便聽青旋道：「今日若不是因為我讓你們上前去摁住南宮峻，你的左眼也不會徹底毀去。傷你的人是南宮峻，但也有我的因果邏輯在裡面。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兩條路作為選擇。」
元冬用僅剩的那隻眼睛詫然看向青旋。
元冬：「你說什麼？」
該不會是宸王妃想她死，卻也不想髒了她自己的手，所以打算用其他辦法讓她去死？
報著這樣的想法，元冬不但沒有開心，反而一臉戒備，冷著臉看向青旋。
青旋自然是將元冬的反應盡收眼底。
不過她不在意。
小宮女因為南宮峻受到終身傷害，心中有怨，甚至想要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一了百了。
這樣的病人，她曾經也見過不少。
小宮女此刻的反應，她能夠理解。
青旋情緒穩定的開口道：「今日，你是在蕊梅苑弄瞎一隻眼睛，我可以讓你繼續留在蕊梅苑中當差，不被分配去更下等的地方粗使丫鬟。第二條路則是明日，你與朝陽公主一起參加拜師測試，若是你能夠通過拜師測試，我便收你為徒。」
宸王妃她在說什麼？！
她在說什麼？！
前一句話，她能聽懂。
後面一句話，分開每個字她都聽得懂。
但連在一起，她聽不懂了。
元冬消化了半晌，瞪大眼睛看向青旋，她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宸王妃，你……你的意思是想收我為徒？」
不待青旋迴答，似乎想到什麼，元冬眼中的震驚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譏諷的冷笑。
她在妄想什麼。
宸王妃怎麼可能真正收她為徒。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一個半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