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南宮燁已經有了感知,她的手指輕撫上他的後背。
南宮燁後背微顫。
青旋一眼就認出,這些傷口都是刀傷。
青旋:「這都是你在沙場是拼命留下的?」
房間裡響起南宮燁低沉地回應:「嗯。當年為了讓父皇對我另眼相看,我在沙場上拼命,卻終究沒能讓他真的信任我。」
青旋能感受出南宮燁說這句話時內心的難過,也能感受出他對皇帝的徹底失望。
青旋:「都說虎毒不食子,但在帝王家,這卻是個例外。有些人的心比石頭還硬,比風雪更無情,就算你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也捂不熱他的心,換不來以心換心的信任。這樣的人即便血濃如水,在他眼中你也不過是一枚棋子吧了。」
青旋說這番話的時候,她很生氣,為南宮燁不值。
南宮燁自然也聽出了青旋語氣中的怒意。
南宮燁:「旋兒,一切都過去了。當初……我娘親去世得早,在這世界上,我以為父皇是我唯一的親人。但現在我有了真正的親人,他已經不重要了。不對,確切來說,從他認定我叛國那日開始,就已經不重要了。」
聽南宮燁這麼一說,青旋反而鬆了口氣。
青旋:「不在意就好。這樣今後在面對他時,該用的手段,你就不會再猶豫捨不得用。」
南宮燁聞言眼底划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青旋猜得沒錯,他曾經因為顧忌這份血肉親情,有些手段,他的確在猶豫之後,並沒有狠心去做。
沒想到旋兒已經猜中他過去的心思。
青旋說完,房間內陷入短暫的寂靜之中。
南宮燁這樣的反應,證明她猜得沒錯。
青旋轉而問:「等你好了之後,你打算做什麼?」
他現在還背負著叛國的罪名,即便傷好,他也猶如籠中鳥,被困在王府中,即便有資格離開王府,也沒資格再進入皇宮。
南宮燁一聲冷笑:「旋兒,我們先當一個閒散夫妻可好?」
這一聲閒散夫妻,還有這一聲壓抑著仇恨的冷笑,讓青旋聽出南宮燁的畫外音。
這麼大的仇,他怎麼會不報。
但現在敵在暗,他們在明。
幕後到底有多少人想置南宮燁於死地還不清楚,所以他們只能等,等著對方主動現身。
她也很贊成南宮燁這一步棋。
以靜制動。
在為南宮燁擦乾淨身體後,這天晚上,青旋按照慣例躺在矮榻上,正準備睡覺時,房間內響起南宮燁的輕咳聲。
以為南宮燁又要入廁,青旋起身正準備去拿夜壺,卻聽南宮燁道:「旋兒,睡床上來。」
青旋動作一頓。
昏暗的燭火微光下,她看到南宮燁深邃的眼眸。
短暫安靜後,青旋沒有猶豫朝著南宮燁的床邊走了過去。
南宮燁的大床可要比那硬邦邦的矮榻舒服太多。
青旋脫去在外衣,僅是穿著裡衣躺在了南宮燁身旁,蓋上棉被。
棉被已經染上南宮燁溫暖的體溫,鑽進這被窩,一股溫暖將青旋包圍。
很快青旋便進入了夢鄉。
只是她卻做了一個下雨的夢。
有濕漉漉的雨滴溫柔地滴落在她的雙唇上。
翌日,青旋起來後,發現南宮燁已經可以勉強抬起雙手,但下床的事情可能還要等兩天。
聽青旋這麼說,南宮燁眼底划過一抹失落,但失落很快消失不見。
南宮燁:「等兩日而已,我等得起。」
青旋在和南宮燁吃過早餐後,便準備去客棧找姜紅。
現在越快知道雇姜紅來殺南宮燁的僱主是誰越好,所以她打算今日就給姜紅的弟弟姜越做腫瘤切除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