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旋：「就是這矮榻榻墊有些硬，這段時間只能委屈你了。」
雲生聞言噗通一聲跪在她跟前。
雖然只是一個茶室，但這是王府，是王爺的院子！
青旋：「你這是……」
雲生一臉嚴肅：「主子，雲生不覺得委屈。若是主子這麼說，便是我的不好。雲生自幼在鐵籠中過著非人的生活。餓了吃餿飯，冷了抱著乾草蜷縮成團，困了便是睡在地上。現在能有這麼好的房間住，還有矮榻可以睡，這是雲生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青旋自然知曉這些年來雲生活得不易。
不等她說話，雲生認真地看著她：「雲生上輩子修的最大福氣，便是能夠不嫌棄雲生乃是不祥之兆的兩位主子。」
曾經任誰見到他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都會嫌棄他，但兩位主子卻沒有。
看到雲生如此忠心的模樣，此時她的想法和南宮燁一樣，忠心價值千金。
「起來吧。我已經說過，今後別動不動就跪。男兒膝下有黃金。」
雲生卻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卻有折腰天地時。如今兩位主子便是雲生的天地，雲生跪主子天經地義。」
青旋不喜雲生動不動就跪，雲生聞言便也站了起來。
但云生這番話卻讓她心中陡然生出疑惑。
「雲生，你說自幼便被關在鐵籠中，為何會這麼了解外界的規矩，甚至說起話來就像是念過書的？」
「這……」
雲生聞言欲言又止。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便發現自己被關在鐵籠中，但那個時候的他大概已經有六歲左右。
也就是說，他根本不記得六歲前發生的事。
這些年在雲生看來，也許他失去記憶跟被當做藥人，服用了毒藥有關。
至於六歲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是從一開始他就被關在鐵籠中，還是說六歲之前，他身別處，直到六歲時才被抓去當藥人的，他並不知曉。
青旋聞言皺了皺眉，沒想到雲生曾經還失憶過。
對於雲生的猜測，青旋選擇他後者的猜測。
「你在六歲之前，應該是在別處，甚至有人教過你讀書識字。」
雲生成為藥人被關在鐵籠中的日子與貓狗無異，關他的人不可能教他讀書識字，讓他懂得禮儀仁孝。
「雲生，你可想恢復你六歲前的記憶？」
她是二十五世紀的頂級醫生，最擅長的是治療癌症，研發各種抗癌的藥劑，但她研究治療過不少記憶缺失的病人。
雲生詫然：「主子能幫我恢復記憶？」
從今天主子在客棧里斷定那瘦如皮包骨的少年還有救後，他便認定主子醫術高明。
主子今日沒對那對姐弟撒謊，在那少年嘔血不止的情況下，主子從容想出治療那少年的辦法。
開膛破肚，在那對姐弟聽來乃是離奇之事，然而在他看來，主子一定能做到！
他的主子並非常人。
思及至此，雲生的眼神目光卻又暗了下去。
他搖了搖頭：「主子，雲生不想恢復記憶。」
青旋聞言也沒再說服雲生。
雲生不想恢復記憶，她也能理解。
他的白化病在這世界被視為不詳。
他被抓去做藥人，多半是他父母害怕他為家族帶來厄運，最終選擇將他賣掉。
若是這樣的記憶，忘掉比記得更好。
「那行吧。不想恢復記憶也罷。」
青旋安頓好雲生回到南宮燁的房間。
她剛一回到房間，便聽南宮燁迫不及待問道：「旋兒，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