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自然知曉青旋是在轉移話題。
只要他的旋兒不再堅持曬太陽的時候不給他抱,旋兒想轉移話題那便由著她轉移話題。
當南宮燁的目光從青旋臉上轉移到下面落林臉上時,南宮燁眼底的溫柔徹底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寒與殺意。
青旋聽南宮燁分析道:「她的手上有老繭,但虎口的老繭卻是握劍練出來的。若是宮中長期使粗活的宮女,不會掃地的時候因動作太大而揚起厚厚灰塵。」
青旋聞言詫然,沒想到南宮燁竟能從這么小的細節判斷出落林不是真正的宮女。
掃地這種事情,她很沒有經驗。
但從落林強行要留在這小院伺候她,她便開始懷疑落林的真實目的,懷疑落林與陳玲月根本不是姐妹。
落林在說她與陳玲月身世的時候,雖然說得內容滴水不漏,但落林的眼神卻出賣了她。
過去她也接觸過不少有家暴經歷的病人。
這樣的病人在提及施暴者,病人們的眼中定會出現害怕痛苦以及恨意的神情,他們的情緒都很濃烈,不會是很清淡。
然而落林卻更像是一個局外人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她的語氣雖然哽咽,但眼神卻沒有什麼變化。
這樣的神態說明這件事她根本沒參與過被家暴,又哪裡來的強烈情緒表現。
青旋身為二十五世紀的醫師從病人臉上見過太多的青旋,以至於她能很輕易分辨出落林對病人的情緒,甚至是對醫師感恩情緒的真假。
當時落林感恩她救了陳玲月的情緒看上去一眼假。
她之所以會當以讓落林留在這歸南苑便是為了更好的監視她,看看這個丫鬟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後面又是怎樣的勢力。
陽光下,南宮燁微眯著眼:「她不是姜妃的人。」
青旋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其實她也覺得落林並非姜妃的人。
姜妃不可能有這麼過於密集的報復手段。
並且這個丫鬟出現時,是殺手服毒剛結束,姜妃沒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
青旋還是問道:「夫君為何如此肯定?」
南宮燁:「因為這女子根本不是陳國人。」
青旋眼底詫然更甚:「難道是不是陳國人,還可以直接看出來?還是說……她身上有什麼細微的動作與陳國人不同?」
其實她也不是陳國人,如果真有什麼細微動作能夠顯示出來的話,她定要注意。
誰知南宮燁卻是說:「是她走路的動作暴露了她是齊國人。」
青旋:「走路的動作?」
難道每個國家的人在走路的動作上有所區別?
不對呀,若是這樣,她應該早就被發現才對。
南宮燁解釋道:「正如齊國藥仙谷一脈,小腳趾會出現細微的不同。齊國人乃是擅長騎射的名族,就連女子為了方便翻身上馬,騎射捕獵,她們不會裹小腳。你看著落林雖然一直將腳藏在裙擺之下,但掃地時她踏過灰塵所留下的腳印卻顯示,她的腳並沒有裹小腳。」
青旋順著南宮燁的目光注意到方才落林閃身躲開時,她因為過於用力,落在地上的腳印很明顯。
而現在落林趁周紅給她道歉的時候,她竟用掃帚將地上留下的腳印給掃沒了。
很明顯,落林是在可以銷毀證據。
青旋:「夫君,看來這落林果然像你所言,她應該是齊國人。」
確定落林是齊國的奸細,南宮燁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青旋自然明白南宮燁眼中的凜冽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初齊國公主自爆與南宮燁串通一氣,引誘南宮燁為了她通敵叛國,面對這樣的陷害,她的夫君卻找不出任何證據反駁,說明這齊國公主白芊凝是一個心機深沉,拿捏住了陳國皇帝心思,借著陳國皇帝對南宮燁的忌憚,從而設局剷除南宮燁。
感受到南宮燁握住她的手變得涼,青旋立即反握住南宮燁骨節分明的手。
青旋:「夫君,那齊國公主就算再精於算計,那也是過去。我相信夫君不會在同一個坑跌倒兩次。而這一次,我們定要讓這齊國公主血債血償。」
陽光微暖,看到青旋依偎在他懷裡,反過來安慰他,南宮燁眼中的寒意漸漸散去。
南宮燁:「所以旋兒讓周紅去扯落林頭髮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