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秋,從井水打出來的水刺骨凍人,之前青旋一直在河邊幫著娘親漿洗衣裳,手上每年都會長凍瘡,又紅又癢。
僅是給南宮燁洗了一天的床單而已,沒想到她手上的凍瘡就發作了。
手好癢。
為了不讓南宮燁看出來異樣,她將手藏在衣袖中,用力摳著皮膚止癢。
撓的次數多了,她便將自己的手撓出血痕。
她的微納米手環空間裡並沒有治療凍瘡的藥,現在如果不出去買藥的話,就只能先忍著。
不知怎的,南宮燁看出她的一樣。。
南宮燁躺在床上緊皺著眉:「旋兒,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這……」
擔心被他看到手之後,他又像個小媳婦一樣愧疚自責。
現在他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已經很可憐了,再看到他因此自責,她會忍不住心疼。
青旋一聲輕咳:「好端端,看我的手做什麼?我現在的手滿是老繭又不好看。」
青旋話音剛落,就看到南宮燁生氣了,一雙深邃的黑眸染上自責的怒意。
南宮燁:「都是我不好!害旋兒為了我,在這深秋還要飽受冰水刺骨,凍瘡疼痛之苦。」
南宮燁:「都是我不好。」
青旋:「……」
這手都還沒給他看到,他便如此自責。
要給他看了的話,那他不念上一整日,甚至是更久的時間……
她突然覺得若是現在南宮燁的手可以動彈的話,肯定會用力捶他的胸口。
坐在矮榻上的她站起身走到南宮燁跟前。
「手可以給你看,但你得答應我,不能再這副模樣。」
南宮燁欲言又止:「旋兒,我……」
青旋故作生氣:「你現在自責又有什麼用呢?眼下,在這王府內,沒有一個下人可以供我使喚。以你現在的情況,這床單必須洗。我算凍瘡發作,手又紅又癢,那也沒辦法。若是你真的心疼我的話,那就快點讓你自己好起來,等到你又能在這個王府做主了,別說洗床單,就連張嘴吃葡萄,喝水,我都要人伺候著來!出門的時候,也要人冬天給我撐傘擋雪,拎暖爐,夏日給我撐傘遮陽,搖扇驅暑。」
青旋說著說著,不禁有些小期待。
畢竟她在自己的世界裡整日為了研究各種抗癌的藥品忙成狗,有時候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讓人伺候她吃飯,出門給她撐傘打扇。
夢裡她都沒有夢到過這樣的待遇。
南宮燁聽她這麼說,眼底划過一抹詫然,隨即便是心疼。
現在他知曉她的身世,知曉她自幼跟著娘親生活艱難,就連飯都吃不飽,更不用說有人伺候了。
原本南宮燁還在生自己的氣,現在轉而心疼起青旋。
「旋兒,你要的,今後我一定都會給你。今後這王府,你便是主人,你說了算。」
見南宮燁沒有再可憐巴巴的自責,青旋長鬆一口氣。
但最後她卻沒把手給南宮燁看,他也沒再強硬要求。
然而接下來幾日,每當她院子裡洗床單回來後,南宮燁看上去還是很自責,卻沒再把話說開。
有的話,不需要說太多遍,若是他有心的話,等他好了之後,自然不會再讓委屈她。
這幾日,南宮燁吃了血靈芝,又加上營養都跟上的原因,身體狀況比她預料中恢復得還要好。
就在給他做手術的前天晚上,南宮燁看上去明顯有些緊張。
「旋兒,手術真的能成功嗎?」
這時的她手上拿著麻醉針,正準備給南宮燁注射之後,先帶他去空間裡細緻地做一個身體檢查。
南宮燁眼中有著期待,卻又害怕就算青旋用盡全力醫治他,他也無法再重回以前的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