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旋點了點頭:「王爺以前喜歡去五香居吃烤雞的事情在坊間很出名。我聽同樣在河邊漿洗衣裳的老嫗說過。她說王爺丰神俊逸,宛如天上謫仙,是陳國不少女子想要嫁的夢中情郎。所以知曉王爺喜歡吃五味居的烤雞,不少姑娘會打扮著亮麗美艷,希望能在五味居與王爺來一場傳為佳話的偶遇。」
青旋說了很多,南宮燁的關注點並不在那些想嫁他的姑娘身上。
南宮燁:「你說同樣是漿洗衣裳的老嫗?」
南宮燁發現她話中的端倪,她也沒再可以隱瞞。
既然她打算跟南宮燁處處看,有些事情,南宮燁遲早都會知曉。
「我娘親並非陸雪佩,而是季都侯養在外面的外室,後來陸雪佩斷了季都侯府給我娘親的月銀之後,為了生計我只能和娘親一起在河邊漿洗衣裳。」
青旋沒有提及她的醫術是從何而來,南宮燁也沒問。
他的目光落在青旋生滿繭子的手上。
從他第一眼看到她手的繭子便知道她不是什麼真正的季都侯嫡女。
但她說自己是如假包換的季青旋。
那她是季都侯的女兒沒錯,只是這嫡女的身份有貓膩。
初見青旋時,他已經認定自己是將死之人,根本不在乎這些。
她是誰都不重要。
但是現在,她是她自己就好。
房間內變得異常安靜,就在青旋以為南宮燁接受不了她這低賤出身的時候,她卻聽他道:「那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南宮燁的語氣里滿是心疼,絲毫沒有介意她出身的意思。
青旋心頭一暖。
在河邊漿洗衣裳的是原主,並非是她。
即便當時原主很辛苦,寒冬臘月,河水刺骨冰冷,她的手指上長滿又痛又養的凍瘡,但能和娘親在一起,這樣的辛苦算不得什麼。
思及至此,這具身體胸口開始悶悶的難受,就連喉頭也湧出一片苦澀。
原主一直想要替娘親報仇,找到當初撞死娘親的兇手,她還想報復陸雪佩,報復季都侯,但最後她卻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除了死。
「旋兒,之前讓你受苦的人,待我好了之後,一定讓他們百倍償還!」
聽到南宮燁的聲音,青旋從記憶中回過神。
望向南宮燁滿眼的心疼,這一瞬間青旋好似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找到一絲歸屬感。
青旋沒有拒絕他的關心。
反而這可以成為南宮燁相信自己能快點好起來的動力。
青旋伸出小拇指笑著對他道:「我們現在拉鉤,等你身體好起來之後,我們一起去報仇,讓那些傷害過你我之人皆要讓他們百倍償還。」
此刻他的身體不能動,青旋就用自己的小拇指勾著他的小拇指。
青旋:「這樣就算拉過勾了!」
他目光灼灼看著她,恨不得現在將她抱進懷裡。
「旋兒,你什麼時候能接好我的脊椎?」
青旋神情轉而認真起來:「按照現在的情況,三天後便可進行手術。但在這三天裡,你必須好好吃東西,不能因為會弄髒床單而少吃。否則你身體狀況不好的話,做手術會帶來更大的風險係數,我也會在做手術的過程中更累,甚至會因為時長過長,直接暈倒,你也會因此喪失重新站起來的機會,這樣得不償失。」
丫鬟開始只給他們送隔夜饅頭,他早就已經猜到床單也沒人洗。
從現在開始清洗床單的人會變成青旋,他不想她太累,捨不得深秋時節她的手再次泡在刺骨冰涼的水中。
但現在聽到青旋這麼說,就算再不情願,他現在也只能先乖乖聽她的話,好好吃她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