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玖宸一愣,隨即擔憂的道:「怎麼了?是懷孕太難受了嗎?」
「我……」
蘇墨染想說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了,可再一想,那麼多人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盯著她的肚子,她豈能如此任性說不要就不要?況且帝玖宸和太后為了她懷孕一事忙前忙後的那麼操勞那麼擔憂,她若是想墮胎,太后那邊還好說,皇上那邊必定是會不高興的,如果再遷怒到帝玖宸身上……
退一萬步講,她真的捨得打掉這個小生命嗎。♡👽 ➅➈𝐒Ħ𝔲Ⓧ.ᑕ𝓸ᗰ 🍬🍬
蘇墨染垂下眼帘,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低聲道:「沒什麼,我只是隨便說說……」
「你若不想要了,咱們就不要。」帝玖宸認真的拉著蘇墨染的手道,「只要你能好好的,你讓我幹什麼我都願意的,你可不要說我無情,孩子哪裡比得上你在我心中重要。」
「我……我的意思是我以後都不想要孩子了……」蘇墨染鼻頭髮酸,酸到她有些想哭,「那你……」
「沒事。」帝玖宸往蘇墨染身邊坐了坐,拉著她的手輕笑道,「若是你不想要,咱們就不要,你看我這還有幾個兄弟,皇族裡也有不少同齡親族,實在不行咱們就去過繼一個來,再不濟還有何簡呢,逼著他多生幾個,然後討要回來咱們自己養著。」
蘇墨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帝玖宸,她想從他眼裡看到一絲心疼或者不舍,可她沒看到,看到的只有坦然和真誠。
「沒了這個孩子,皇上那邊肯定會埋怨你。」蘇墨染聲音有些哽咽,「你不怕嗎?」
「怕什麼?」
帝玖宸淡淡的道,「之前我爭儲君之位是為了自己,現在是為了你和孩子能更好的生活,若是你厭煩了這些權勢之爭,我就去當個閒散王爺,整日帶著你去浪跡天涯遊山玩水也是好的,所以只要身邊有你,我做什麼當什麼都無所謂。」
蘇墨染坐起身,伸長胳膊抱進了帝玖宸的脖子,悶聲道:「帝玖宸你別對我那麼好,你還跟以前一樣做你的白眼狼王不好嗎,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你這讓我……」怎麼放得下你。
「你今天怎麼了?」帝玖宸溫柔的揉著蘇墨染的發頂,納悶道,「今天你說話怎麼都奇奇怪怪的?發生什麼了嗎?」
蘇墨染抱了好一會帝玖宸,這才鬆開手,把頭靠在他肩上,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就是我下午做的一個噩夢。」
「你說。」
「就是夢裡有個女孩,她是全家都是滿江湖都知曉的神醫,她也繼承了家族的天賦,但她一出生就帶走了母親的命……早產,保的小,所以所有人都對她特別嚴厲,不允許她犯一點點錯,她也覺得自己不能犯錯不能對不起母親,從小就活的特別壓抑,直到她家被仇家滅了滿門,她帶著父親的遺物逃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不會因為家族悲傷,滿心只是要怎麼更好的活下去,直到,她愛上了一個人。」
蘇墨染扯動嘴角露出一個苦笑,「她一直覺得感情什麼的不會左右她的人生,後來她才發現,她已經離不開自己的愛人了。」
帝玖宸不解:「後來呢?這不是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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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發現她不得不離開了。」蘇墨染垂下眼帘,「她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家鄉,連她都不確定她回去後會面對什麼,是死亡還是……她只知道她回去的那個地方是沒有她愛人的地方。」
「那她不回去不就行了。」帝玖宸納悶,「她的愛人就沒想著跟她一起回去嗎?」
「沒有辦法……她最終還是會走的,離開她的愛人,如果她不走的話,會給她愛人帶來很大的麻煩。」
蘇墨染攥緊了拳頭,臉上笑意盈盈:「我就夢到這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還沒夢到呢。」
「這個夢好奇怪。」帝玖宸蹙眉,「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她必須走呢,而且她愛人還不能一起跟過去……你是不是最近話本看多了?要不我派人給換一種類別的話本找?不要天天看這種生離死別的。」
蘇墨染沒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來:「得了吧,你找的都是什麼江湖大俠快意恩仇,看都看膩了。」
「不好看嗎?」帝玖宸納悶,「我看過些,還行啊。」
「行了,回屋吧,天黑了。」
蘇墨染笑著起身。
她剛走了兩步,就聽身後的帝玖宸突然開口:「你的那個夢雖然很奇怪,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如果你哪天也像那個女孩一樣突然要走,我會不顧一切的把你留下來,把你永遠鎖在我身邊。」
蘇墨染回頭,天色已經很暗了,但帝玖宸那雙狐狸眼卻顯得清亮無比,顯然他沒有開玩笑。
「知道了。」蘇墨染露出個笑容,「你怎麼把自己說的跟個變態一樣,我餓了,用膳去吧。」
蘇墨染不動聲色的岔開了話題,也把自己的秘密給埋進了心裡。
或許是因為有重金懸賞的誘惑,又或許是那兩個下人實在是太蠢,兩日之後竟然就被捕快逮了回來押送去了秦王府。
蘇墨染坐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兩個奴才,道:「說吧,誰指使你們這麼幹的。」
兩個奴才對視一眼,啞著嗓子齊聲道:「請娘娘恕罪……」
聲音嘶啞無比,絕對不正常。
蘇墨染給了陳綺南一個眼神,陳綺南立刻上前隨手抓來一個,強掰開他的嘴瞧,不光是喉嚨,連著舌頭和口腔內壁都有泛紅腐爛的樣子,嗓子之所以會變成那樣,怕是服毒所致。
「若是你們說出來背後之人是誰,我還能考慮一下放你們一條生路,畢竟我也不喜殺人。」蘇墨染慢悠悠的道,「是誰告訴你們蘇家四小姐要秋後問斬之事的,又是誰指使你們來玉竹院故意講給我聽的?」
其中一個奴才磕頭道:「奴才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奴才只是不想在王府做工了,所以才逃跑的,還請娘娘饒命。」
「是嗎?」蘇墨染挑高一邊眉毛,「別以為嗓子毒啞了我就聽不出來了,真當我是傻的是嗎?」
兩個奴才跪在地上一言不發,應該是下定了決心不準備開口了。
蘇墨染輕嘖一聲,道:「毒藥是指使你們的那傢伙給的吧,以為現在不說熬過去了就能享受榮華富貴?想多了,他騙你們的,這毒會把你們毒死,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