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府中下人,便連那些府衛都覺得詫異,這二百多斤的肉那是他們今日的伙食,都丟在地上算什麼意思?
這安豐王妃行事可真是有些古怪和愚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之後,便見門房連爬帶滾地跑進來,嚇得是臉色蒼白,冒汗如豆,嘴裡驚呼道:「外面……來了好多狼啊!」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外頭響聲震天,仿佛馬蹄聲,又仿佛不是,茶几上水杯裡頭的茶水被震得圈圈晃動,竟有種大敵來臨的感覺。
緊接著,一頭雪狼邁著穩重的步伐進來,這頭雪狼很是高大,通體雪白,耳朵豎起,尾巴垂下,行動矯健,頗有王者的姿態。
太進來之後,便見身後緊跟著一群雪狼,粗略估計,約莫有三十頭左右,它們的步伐竟然是整齊劃一,如雄師降臨,氣勢如虹,紅色的眼睛裡統一都是銳利陰沉的光芒。
進入之後,全部都站在了安豐王妃的面前,沒做出任何攻擊的行動來,全體也沒發出一點的聲音,連呼吸聲都仿佛訓練過,十分統一,地上的肉擺在面前,也沒狼上前去吃,視若無睹。
府兵們看在眼裡,都暗暗吃驚,這哪裡是狼群?
這簡直就是狼軍啊。
他們都有些不安了,狼的本性窮凶極惡,與狼廝殺,未必能占太多便宜,就算能悉數殲滅,也會耗費功力。
安豐王妃捏著茶杯,看著領頭狼,下令道:「擊散。」
此令一下,領頭狼頓時發出一聲低吼,狼軍隨之跟著低吼,那吼聲震天動地,蓄勢待發,叫人震駭。
府兵紛紛按劍相待,在場眾多都是高手,且有上百人,自然沒太把雪狼放在眼裡。
所以,當看到第一頭狼竄起撲來的時候,府兵臉上還淡定自若,揮劍出鞘,劍還沒曾在空中畫出一個弧度,三十頭狼已經凌空飛來,且沒一頭狼十分精準地撲住一人,壓在了地上,統一朝著拿劍的手臂撕咬一口。
它們的動作迅速得叫人震駭,咬了一口之後迅速撲向第二人,府兵都驚呆了,幾乎不能相信眼前所見,狼可以撲,但是,竟然可以竄飛得這麼高,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百餘人,不過片刻,都被雪狼咬了手臂,一口到肉,撕咬出來之後肉就吐在地上,雪狼沒吃,完成這一系列,全部俯蹲,呈觀察狀,誰若有攻擊的意圖,馬上撲上去就撕咬第二口。
而狼撕咬的第二口,是朝著胸口去的,生生地拖出一塊肉來,頓時慘叫震天。
方才還淡定自若的一群人,如今全部倒在地上,因為肉是被生生咬著撕下來的,痛楚厲害,竟一時之間,無還手之力。
而雪狼把這些人悉數放倒,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若說來的是高手,還能周旋幾百個回合。
府中奴才都不敢動,有些都嚇得尿了褲子,老管家直接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一雙眼珠子死死地看著與他相隔不過一步之遙的領頭狼,就怕自己動彈了一下,那狼會撲過來咬他。
全場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驚恐的呼吸聲此起彼落,痛楚也得死死地忍著,不敢呼半聲。
便見安豐王妃手裡拿著一條手絹,招呼了領頭狼過來,領頭狼蹲在她的面前,露出了討賞的神情。
安豐王妃溫柔地擦拭著雪狼嘴邊的鮮血,微微笑,然後指著地上的肉,道:「乖,吃去!」
領頭狼發出一聲吼叫,便見所有的狼都齊刷刷走在一起排隊,一頭狼叼了一塊肉之後,便迅速退開,讓第二頭狼上前叼,動作一模一樣,訓練有素。
安豐王妃站起來,走到管家的面前,俯身彎腰看著他,把老管家嚇得一個哆嗦,驚恐地看著她。
「去,」安豐王妃溫柔地說,「給我準備一壺酒,我和王爺喝一杯。」
老管家這一次可不敢說王爺不在裡頭了,搗蒜般點頭,「是,是,老奴這就去。」
安豐王妃慢慢地走上石階,站在兩扇雕花木門前,伸手一推,裡頭是上了栓,沒能推開。
「阿大,把門撞開!」
安豐王妃回頭,沖領頭狼道。
一道雪白的影子倏然閃過,仿佛一道閃電般,在場的人幾乎都看不清楚,門被「砰」地一聲撞開了,門栓斷裂落地。
領頭狼搖著尾巴,慢條斯理地走下石階,繼續去吃肉。
安豐王妃走了進去,屋中本有些漆黑,窗關閉著,厚厚的青色繡花帘子遮蔽,門撞開之後,才有光線照入,卻依舊覺得有些沉暗。
寶親王就坐在裡頭,安豐王妃進來的時候,他站起來,木木地站在一旁,不說話,不行禮,甚至也沒看著安豐王妃,站得仿若一座石雕。
他有一種氣勢的,頭微微地抬著,孤傲得很。
安豐王妃見他這樣就來氣,一步上前便揪住他的耳朵,逼著他把腦袋轉過來對著她。
寶親王的臉是轉過來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是眼睛卻沒轉過來,倔強地,死死地把眼珠子定在眼角,鬥氣一般彆扭著。
安豐王妃的手一轉,扭著他的耳朵旋轉了差不多三百六十度,寶親王終於是端不住了,呀呀地叫了兩聲,「掉了,耳朵掉了!」
「跪下!」
安豐王妃厲喝一聲,一腳踹向他的小腿逼得他噗通一聲下跪。
寶親王渾身的驕矜孤傲都被這一聲下跪擊潰得分崩離析,他跪著,悲憤地看著安豐王妃,「嫂嫂,你們何必欺人太甚?」
安豐王妃坐下來,看著他委屈萬分的臉,「怎麼?
還要哭鼻子了?」寶親王聽這話氣得發怔,卻也不敢發火,只是那麼倔強地跪著,臉轉了出去,很不忿。
因為他真有想哭的衝動了,見了安豐親王,他心裡只有憤怒,整件事情策劃的時候,他心裡也只有憤怒和仇恨,唯獨是見了她,這滿心的委屈才一下子爆發出來。
從小到大,但凡遇到什麼事,為他出頭的一定是她,她護著他幾十年了,哪怕夫妻二人鬧得不痛快,給她去信,她也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偏幫他。
但是現在,他發現所有的保護都是虛偽的,所有的溫柔柔慈的背後,都是包藏禍心,滿嘴謊言。
他滿腔的委屈,如今沒人在乎了,他的委屈更多了一份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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