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王妃聽了,慢慢地垂下眸子,「老五心裡其實什麼都清楚,也什麼可能性都想到了,否則不會抄這本經書。Google搜索」
元卿凌對佛經的禪意不太懂得,問道:「這本佛經,有什麼意義嗎?」
紀王妃解釋道:「地藏菩薩在過去無量劫前,曾是一婆羅門女,她的母親不信三寶而行邪道,死後墮入地獄,因此婆羅門女便在佛像前立下誓願,要度脫罪苦的眾生,同時也是超度亡母為亡母贖罪,地藏王菩薩本願經本是代表了大孝和大願。」
紀王妃說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元卿凌眸光暗淡,心情也一時墮入冰窖。
他心裡該是多難受啊!紀王妃道:「賢妃是沒有轉機了,但是,太子的事情還不定,廢太子的後果太嚴重了,父皇不會願意走這一步的。」
「我心裡大概知道父皇會怎麼做。」
元卿凌也認同紀王妃的話,這點大概老五心裡也有數。
慶余宮。
自打刺傷太后,賢妃便被送回了慶余宮,原先伺候她的人都被調走了,內府調了幾個新人過來伺候她。
賢妃剛被送回來的時候,吵鬧了許久,在殿中打砸了一通,但是,這兩天就靜下來了,不吵不鬧,終日坐在門前,披著一件狐裘披風,多大的風也不願意回去,直坐到身體僵硬。
宇文齡帶著身邊的宮人走了進來,她去求了父皇要恩典,才可以過來見上一面的。
宇文齡心裡頭也清楚,這一面,怕是最後一面了,因為,父皇說年初八那天,便有要事宣布。
她看到母妃痴痴呆呆地坐在廊前,眼底一熱,淚水便掉了出來。
賢妃抬起頭看她,神情古怪得很,「你哭什麼?
本宮還沒死呢。」
宇文齡上前拉著她的手,哭著道:「母妃,進去吧,這裡冷。」
賢妃卻掙脫她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著她仰起頭看她,厲聲道:「你給本宮記住,你是本宮的女兒,本宮落得今日這下場,是元卿凌造成的,你嫁到冷家之後,必須要讓冷家的人幫你除掉元卿凌,你知道嗎?
只有這樣,母妃才有盼頭。」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手指骨頭咯咯作響,捏得宇文齡的下巴生痛,宇文齡駭然地看著她,落淚不止。
「哭有什麼用?」
賢妃放開她,粗暴地道,「只知道哭,哭就能救得了本宮嗎?
本宮傷了太后,你父皇決計容不下本宮,他肯定會把本宮打入冷宮的,你知道嗎?」
宇文齡泣不成聲,「母妃……我只怕父皇會殺了你。」
「他不會!」
賢妃眯起眼睛,神情陰狠,「他殺了本宮,便是殺了太子的生母,除非是要廢太子,可廢掉太子便是動搖國本,傷筋動骨,你父皇事事以國家天下為重,不會行此險招,他寧可憋著一口氣,也會把此事遮瞞下來。」
宇文齡沒想到她還會這麼認為,不禁悲聲道:「如今人人都知曉此事,大皇姐說,估計等到初八早朝,便有人會上奏廢了五哥。」
「誰敢這麼做?」
賢妃扭頭去看她,惡狠狠地道:「誰敢這麼上奏,你父皇就砍誰的腦袋,夫妻多年,我怎不知道他的性子?
他會允許有人動搖國本嗎?
再說,本宮傷了太后,太后又是蘇家本家的人,太后只要不追究,誰能追究?」
「對了,」她盯著宇文齡,「你皇祖母那邊怎麼說?
她要追究麼?
你回頭去一趟,代替本宮跟她賠罪道歉,也轉告她一句話,本宮所做種種都是為了蘇家,太后也是蘇家女兒,她應該理解本宮做的一切。」
宇文齡搖頭,擦了一把眼淚,「父皇不許女兒去探望皇祖母,但是我覺得皇祖母心裡也生您的氣了。」
「本宮都沒跟她生氣,她生什麼氣?」
賢妃抓住她的手腕,再厲聲道:「還有,你命人傳一句話給宇文皓,他殺了蘇家這麼多條人命,蘇家遲早是要找他報仇的,你叫他馬上去跪在蘇家大門口請罪,求他們的原諒。」
宇文齡張大嘴巴,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母妃,莫說蘇家沒有死人,就算死了,也不能讓五哥去跪拜請罪啊,五哥是太子,跪在蘇家的大門口,他們受得起嗎?」
「怎麼受不起……」賢妃怔了一下,猛地盯著她,「你說什麼?
蘇家沒死人?
不是說有幾人在大火中死了麼?
你外祖母呢?」
宇文齡搖頭,「一個都沒事,且連傷都沒有,五哥放火的時候,是先鬧了一通,人都沒在裡頭了。」
賢妃側頭盯著宇文齡,眼神漸漸地冷厲起來,狠狠地道:「你竟然敢撒謊騙母妃?
是不是你父皇和你五哥叫你來瞞騙本宮?
蘇家死了人,他們竟然想粉飾太平?」
她沖天怒吼,「好狠毒的心啊,蘇家的人命,難道就比旁人的卑賤嗎?
她元卿凌這會兒怎麼不出來叫屈了?
為了麻風山的病人,她連本宮都能出賣,這會兒怎麼不見她出來了?」
宇文齡被她的癲狂嚇著了,踉蹌退後一步,痛哭道:「母妃,您別這樣,蘇家真沒有人死,現在很多人都離開京城了,怕受您刺殺太后的罪連坐,都走了大半了。」
賢妃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直打得宇文齡跌倒在地上,她指著宇文齡一字一句地道:「不可能,叫元卿凌來!」
宮婢忙上前扶起宇文齡退出去,賢妃一個箭步上前揪住宇文齡的衣衫,對著臉又是兩巴掌,狂怒吼道:「叫她來,本宮要質問她。」
宇文齡大哭,哪裡還敢留在這裡,想與宮婢一同逃出去,但是賢妃拉住她的手,扯著她的頭髮直往裡拽,宇文齡放聲大哭,「母妃,放手,好痛啊,好痛啊!」
賢妃卻不撒手,眼底已然一片執狂之色,乾脆就拔下了宇文齡的簪子,刺她的脖子,宇文齡細嫩的脖子頓時溢出了一抹血珠子。
宇文齡素來膽大,但是因抓住她的是自己的母妃,此刻不敢反抗半點,只一味傷心大哭。
宮婢嚇得跪在地上求她,賢妃一雙眸子染了火焰,下巴抬起,盯著宮婢道:「出宮去找太子妃進來,本宮在這裡等著她,最好快一點,否則,本宮就拉著公主一塊死。」
宇文齡被拖行而上,賢妃坐在階梯最高一層,手死死地抓住宇文齡的頭髮讓她匍匐在整條石階上頭,簪子就抵在她脖子的位置,賢妃渾身都在顫抖,散亂的頭髮被風吹得亂舞,宮婢瞧見,心底說不出的駭然震驚,在地上爬了幾下,才猛地一個激靈起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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