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繞過她不讓她接近,免得沾了衣裳,且也不廢話。Google搜索拿起元卿凌之前放置的噴霧朝自己噴了一下,立刻進去。大門關閉,在裡頭大吼一聲。「顧司,湯陽,守著門外。沒有本王的允許。天皇老子來了也不許進來。」
顧司和湯陽立刻調動禁軍和府兵。把整個手術室圍得嚴嚴實實。且湯陽和顧司進來,守在外室與內室的門口,雙手抱胸。儼然兩尊黑門神。
賢妃氣得心都痛了,伸手壓住了胸口。冷冷地道:「好,好。母妃一心為你好。你卻不領情,叫人心寒啊。往後有什麼事,你也別求你母妃。」
胡嬤嬤前來安慰。道:「娘娘,您就消消氣。王爺也是沒法子了,王妃懷著的可是三胎,特殊的情況自然特殊對待,不拘這些了。」
賢妃聽了這話,慪氣至極。
她覺得孤掌難鳴,獨力難支。
無人明白她的苦心,無人知道她有多難。
委屈與辛酸,湧上了心頭。
太后是蘇家的人,本該她是皇后,可如今屈居褚後之下,這上頭,還有一個貴妃呢。
本應該是與生俱來的榮貴,卻生生跌落了泥潭。
手術室裡頭,可無人理會她的自怨自艾。
手術台上,蠻兒扯起了銅鏡,這銅鏡是特製的,很大,懸在了元卿凌的上頭,這銅鏡的設計是她能清晰看到手術的情況。
「嬤嬤,我中午吃飯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辰?」元卿凌問道。
喜嬤嬤說:「王妃,是午時,如今都酉時末了。」
元卿凌點頭,那就是已經六個小時了。
她看著江寧侯夫人,「有信心嗎?」
「你指導,問題應該不大。」江寧侯夫人其實信心也不是很足,她為太后做過幾年的助手,自己也為一名孕婦剖腹過,但是那孕婦其實當時已經沒氣了。
不過,倒是鳳凰山上的奇珍異獸,是她接生,偶爾也需要剖腹,對於剖腹這兩個字,她是很熟悉的,希望人跟獸類是一樣的。
藥箱打開,看到那些明晃晃的手術刀,宇文皓就開始腿肚子發抖,他站在元卿凌的身邊,想做點什麼,但是發現無從入手,這些他都不懂得。
準備好要用的器械之後,元卿凌斟酌了麻藥的藥量,她使用硬膜外麻醉,這樣的局麻可使得她意識清醒,能指導整個剖腹產的過程。
「元,真能行嗎?」宇文皓握住她的手,提心弔膽地問道。
「一定能行。」元卿凌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很快,你就能見到寶寶了。」
宇文皓眼圈一紅,「出來要打一頓,太折騰你了。」
「若是閨女,還捨得打嗎?」元卿凌和他說著話,讓他緊繃的情緒慢慢地放鬆下來。
真是……也挺無奈,一般是醫生轉移產婦的注意力,現在她這名產婦,還得緩解在場人士的情緒。
閨女……宇文皓想著那幾個嬌滴滴的閨女,酷似元卿凌,那可捨不得打了。
楚王府如今起碼有超過二百人。
除門房把守之外,其餘的人幾乎都集中在了手術室外頭。
其中大部分的人是自打元卿凌腹瀉嘔吐那一次開始就在這裡守著了,有些更久一點,是在得知三胞胎之後就在這裡。
當所有人聚在一起,只為一個目的的時候,是有一股很強大的凝聚力。
這一次的祭天大典,很是隆重,文武百官都出席了。
祭台底下,人頭洶湧。
安王的眸子異常銳利,看到徐一在人群中焦灼地等候,一直看著主持方丈。
安王冷笑,果然沒猜錯,方丈是關鍵。
祭天大典落幕的時候,他命人攔住徐一,不許他接近方丈。
明元帝請方丈上御車,祭天大典之後,回宮還要再獻祭宇文家先祖。
徐一好不容易甩掉安王的人,卻只能眼睜睜目送御車遠去。
他跺腳追趕而去,但是,禁軍護駕,百姓擁擠,他沒辦法擠進去,且人聲鼎沸,他叫破了喉嚨,方丈也聽不到。
他只能飛快地策馬回府,請王爺去攔御車。
產房內,宇文皓看到元卿凌的肚皮被劃開,再擴大,露出一道血紅的口子,仿佛是怪獸的大嘴巴,嚇人至極。
而讓他更驚悚的是,元卿凌還能有條不紊地指揮。
「老五,你就聽著心跳,不要看肚子,看我。」元卿凌還抽空說了他一下。
宇文皓連忙端正神色,耳朵上掛著聽診器,仔細地聽著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認為自己的心跳聲反而比她的更厲害。
喜嬤嬤和蠻兒心驚膽戰地在旁邊看著,阿四負責遞東西,擦汗,穩婆站在一旁看著,等待孩子出來,她可以馬上接過。
「現在可以開子宮了,」元卿凌從銅鏡上看著情況,肚皮打開,指揮道:「夫人,您手不用抖,沒事,劃開子宮,對……阿四,用棉花吸血,必須要快,好阿四,做得好。」
她的聲音,明顯有些虛弱了。
江寧侯夫人舒了一口氣,「看到了。」
眾人連忙探頭去看,宇文皓也看,他腳下顫抖地挪了挪過去,不知道是汗水迷了眼睛,還是頭髮暈瞧不真切,他只看到一片的血紅。
「穩婆,準備!」江寧侯夫人鎮定自若地道,她側身,讓阿四上前一些去吸血,她抱出了第一個孩子,阿四剪掉臍帶。
穩婆拿著棉質大毛巾上前一包,雙手熟練地換了個姿勢,手指一挑,嘴裡大聲道:「恭喜王爺王妃,喜得麟兒!」
她把孩子倒立拍了幾下,便聽得「哇哇」地聲響起,孩子哭了起來,但哭聲不大。
宇文皓一邊聽著心跳,一邊伸手擦汗,他沒看孩子,看著元卿凌,他哭了,眼淚是在頃刻之間湧出的。
元卿凌也紅了眼圈,望著他,「傻瓜!」
穩婆把孩兒放在一旁,嬤嬤和蠻兒過去擦去身上血污,嬤嬤和蠻兒也都在哭。
「恭喜王爺王妃,又喜得麟兒。」穩婆說。
宇文皓有些不淡定了,擦了一下眼角,巴巴地看著,「又是哥兒?」
「高興,太高興了。」穩婆笑著說。
依舊倒立拍打,孩子扁嘴,嗚嗚地哭了兩聲,竟然就閉嘴不哭了。
外室,湯陽忽然看著顧司問道:「哪裡來的狗兒在汪汪?多寶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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