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扶額,「二嫂,人家的婚姻大事,你勞什麼心呢?」
孫王妃正色道:「話不是這樣說,畢竟他如今是當朝首輔了,莫說他的婚事,就連起居飲食的小事,該勞心的還是得勞心。Google搜索」
瑤夫人笑著道:「不要管她,她就是閒的。」
孫王妃可不就是閒的嗎?
如今孟桐大了些,也不愛黏著她,府中的事簡單,無小妾可斗,孫王又辦著差事,還辦得不錯,她如今每天起來煩惱的事就是如何有質量地打發這一天。
孫王妃惆悵,「閒是太閒了點,總想找點事兒做做。」
「你若真閒得慌,就去幫幫靜和吧,她那邊每天都跟打仗似的。」
瑤夫人說,她最近都在那邊幫忙,今日實在是累得慘了,想和大家聚聚,靜和本來還不願意來,放不下孩子,被她硬拉著過來的。
「是啊,二嫂,你若是無事可做,去幫我帶帶孩子。」
靜和笑著說,自從有了孩子,有了寄託,整個人充滿了生氣,就是臉色還是略差,可見睡眠不大足,不奇怪,寶媽是最缺覺的。
孫王妃道:「好啊,明天我就去。」
但卻不大熱絡,她倒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到底是靜和的,怕自己帶一陣子之後,喜歡上了,發現不是自己的,心裡會鬱悶。
她看向安王妃,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啟程回江北府?」
安王妃道:「就是這兩天了,王爺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我來也就順便跟大家道別!」
孫王妃啊了一聲,「這麼快就走啊?
不多留些日子?
現在老四有傷在身,父皇肯定不會攆他走,能多留些日子就多留些日子啊。」
「和三哥一道上路,互相有個照應!」
安王妃說。
眾人聽得此言,都下意識地看向靜和。
靜和說:「先預祝你們一路順風,有時間就回來京中探望我們吧。」
「一定會的。」
安王妃說。
孫王妃問道:「老四的那個手臂,能不能去大周找他們的攝政王接一下?
像老三那樣有個鐵的手臂也好,總不至於是個殘疾的。」
安王妃搖頭,「他說不去了,我也覺得,去不去也無所謂,沒了一隻手臂,活得也坦然一點嘛。」
孫王妃顯然是已經把當初在鮮卑差點沒命的事都忘記了,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也好,記著仇恨,自己心裡頭也不痛快。
那場奪嫡的陰霾,看著,也是漸漸地遠離了。
靜和說了沒多久的話,就說要回去了,實在是放心不下孩子,說丫頭有些不舒服,得回去看著點兒。
瑤夫人就跟著她走了,順帶把孫王妃帶走,逼著她去幫忙照料孩子,免得她真的出去跟人家嘮叨冷大人的婚事。
袁詠意和容月則還不願意走,夫婿在外頭喝酒,她們在這裡說說話,倒是也挺好的。
「褚老情況如何?」
容月問元卿凌。
「眼睛失明了,至於會不會有其他的後遺症,至今還不知道,希望沒事吧。」
元卿凌嘆息。
袁詠意道:「我聽老七說,他下令褚家的人,不得入朝為官,科舉也不許考,倒是有點像當初的蘇國公蘇昶爺的作風!」
「他只是不想有後顧之憂,褚家有些人,骨子裡就是壞!」
容月哼道。
褚家在首輔之前,確實名聲不大好,霸道橫行是出了名的,當初褚首輔的父親褚桓還曾經覬覦過帝位呢,可惜,下場也很慘澹。
這種在骨子裡頭的野心,只怕會在骨血里延續下去,所以首輔有此嚴令,也是防著這一點了。
袁詠意朝著門口看了一下問道:「阿四呢?
今天怎麼沒見阿四?」
「跟其嬤嬤出去逛街了,說是想買幾匹好點的綢子,做幾身衣裳,等生完孩子可以穿。」
元卿凌道。
阿四懷孕之後,肚子大了很多,生完孩子肯定是不能再穿回這些衣裳了,所以得趕製幾身嶄新的。
「還用得著自己去?
叫個人上門不就行了嗎?
她出了去,橫衝直撞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懷孕的人。」
袁詠意對阿四是千萬個不放心,總覺得她還是昔日的魯莽小妹。
「她會注意的,前陣子安胎可把她悶壞了,讓她出去走走吧,阿四現在成熟了很多。」
元卿凌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頭感覺有些唏噓,不止阿四長大了,大家都長大了,成熟了,就連容月都沒有當初的尖銳,而袁詠意如今當了母親,也比之前沉穩許多,漸漸地就有了一朝親王妃的威勢。
所有人都有成長,所有人都有改變,她呢?
前生和如今,她仿若兩人,論得失,論不了,不同的際遇不同的心境,至少可以肯定,她如今滿心不是研究,但必定不是完全放下,畢竟,在醫藥領域發光發熱,是她自小立下的宏願大志。
她不是元博士了,但她還是元博士,這聽起來很矛盾,但是她自己知道,並不。
她看著袁詠意,問道:「你以前說過,想走遍北唐的大江南北,如今呢?
這夢想放棄了嗎?」
袁詠意自己都怔了一下,眸色慢慢地變得有些悠遠,「不,不放棄,只是現在寶姐兒需要我陪伴,我有責任了,不能再任性地說走就走,等寶姐兒長大了,或許哪天我就收拾包袱出門去,我若不走一走,我這輩子都會後悔的。」
元卿凌聞言,看著她微微發光的眼底,有些觸動,再問容月,「容月,你呢?
你最想做的事,做了嗎?」
容月嫣然一笑,「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尋得如意郎君,有自己喜歡的人陪著過一輩子,做到了,我沒什麼遺憾。」
容月以前過的是血雨腥風的日子,想尋求安定,一點都不奇怪,是的,如今的她,真的很圓滿,有所愛的人,且懷著孩子,未來的日子可預見很美好,她哪裡會有遺憾?
「元姐姐,你呢?
你有什麼想做的嗎?」
袁詠意問她。
元卿凌有些恍惚,時光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痕跡,但是有些東西反而越發清晰,「我以前想研究治癒癌……絕症的藥,後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去研究另外一種藥,如今回想,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虛榮了,總想做別人做不到的,挑戰不可能,其實就算我研發出來,對人類也沒有什麼好處,可我那時候,卻不是這麼想的。」
如果她還能回到研究所,她會換一個方向,真正研發一些對人類有幫助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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