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看到掌事姑姑在長門殿的廊前垂淚,元卿凌大步進去,白著臉問道:「娘娘呢?」
掌事姑姑更聲道:「在殿裡頭歇息,太子妃您快進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元卿凌深呼吸一口氣,這連日的奔波勞累,讓她也像扈妃說的那樣,有些喘不上氣兒了。
跨腳進殿,便聞得一陣腐朽發霉的味道傳來,這裡頭的家具不多,但是早已經發霉長毛,奴婢們擦拭了好久,依舊褪不去那斑斑沉積。
光芒慘澹,元卿凌進了寢殿,這裡頭依舊是一股子發霉的味道,皇貴妃坐在剛剛鋪好的床前,親自整理著小衣裳,這些小衣裳是她為腹中孩兒做的,如今搬過來,自然需要好生整理一番。
見元卿凌來,她便笑了笑,「來了?」
口氣雲淡風輕,仿佛並無不快。
「搬出去,你不能住在這裡!」元卿凌一陣咳嗽,這味道嗆鼻得很,空氣仿佛都是濕噠噠的。
「這裡不錯!」她側頭瞧了一眼,笑了笑,皺紋在眼角揚起,並未顯得蒼老,反而給人一種沉靜的優雅,「稍作整理就好,倒是你,不該來!」
元卿凌幾乎哭出來,「被我所累,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委屈自己?」
皇貴妃拍拍床邊,柔聲道:「坐下來說話,別激動。」
元卿凌坐了下來,喘了一口氣,便覺得那發霉的味道又鑽進了鼻子裡頭,十分的難受,「這裡真不能住,腐朽得很,這殿宇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倒塌了!」
「好,好啊!」皇貴妃笑著,拍拍她的手,「那我便算真與這宮殿同生共死了。」
她拍著元卿凌的手時,正臉對著了她,右邊的臉上那幾道手指印痕,便再沒辦法掩飾。
元卿凌心頭一痛,眼圈陡然殷紅,看著她的臉,啞聲問道:「疼嗎?」
「疼!」皇貴妃低下頭,手指輕輕地在小衣裳上掃過,聲音輕輕,「疼過了,如今不疼。」
「我去找他!」元卿凌恨得連一聲父皇都不願意叫了,她不能讓皇貴妃為了她受委屈。
「別找!」皇貴妃伸手拉著她的手腕,眸色深深,「這樣挺好,我什麼都看不見了,只過自己清淨的日子,這後宮裡的事,誰願意管,誰管,我累了。」
「母妃,」元卿凌更咽起來,她這些話聽著太讓人心碎了,「你要不願意回去,那就去楚王府,跟我和老五一塊住,我們來照顧你。」
皇貴妃笑笑,「那樣也很好,但不著急,且等我生了孩兒再說,這孩子,要在宮裡頭出生。」
元卿凌知她是推搪之詞,她不會去楚王府,孩子生在楚王府比生在這敗破的地方好太多了。
「別這樣,我都不難過了,你難過什麼啊?對了,扈妃怎麼樣?」
元卿凌嘆氣說:「孩子沒了,但她很擔心你。」
皇貴妃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不為自己,只為扈妃肚子裡的孩子,「雖然有心理準備,但聽到你說,心裡頭還是很難受,我其實愧對扈妃,若我真為她著想,當時就該讓人去找你,可在我心裡頭,也會掂量誰輕誰重,扈妃很信任我,我讓她失望了。」180小說
元卿凌搖頭,「她沒有怪你,事實上,就算我去了,我也沒辦法救她的孩子,她心裡頭是清楚的。」
皇貴妃說:「扈妃是個心水清的,她知道皇上對她的重視,而這份重視,恰恰給了她很大的壓力,本來她盛寵,她宮裡頭的人也跟著享福才對,剛好是相反,動輒得咎,扈妃但凡說一句心裡頭不痛快,或者身子有些不舒服,皇上就得遷怒她宮裡頭的人,扈妃因此也不敢有小情緒,反而小心翼翼地活著,有見及此我也是不得不防啊,實在是不敢讓人去請你過來,就怕她出點事,最後都落在你的頭上。」
元卿凌苦笑,盛寵,后妃做夢都盼著啊,可落在扈妃這種性情的人頭上,她卻是受不得的。
飛蛾撲火般的愛情,火環抱過來,卻嚇人得很,怪不得,扈妃會說她或許錯了。
「罷了,不說他們了,你不要擔心我,也別讓太子來勸我,我真想這麼清靜地過一段日子,回去吧。」皇貴妃收斂心神,強擠出了笑容對她說。
元卿凌看著這裡的環境,怎麼忍心讓她住下?心裡頭已經篤定要去找明元帝。
皇貴妃識穿了她的想法,嘆了口氣,「不要管我的事,你去找皇上,我豈不是白白挨這一巴掌了?你是兒媳婦的身份,怎能干預我們的事?別自尋煩惱,你就是去求神拜佛,我也是在這裡住定了,更不要說去求皇上了。」
元卿凌更咽,「那您就當我是去求神拜佛好了。」
皇貴妃笑了,「傻丫頭,有些事情啊,我們都知道,求神拜佛都不管用的,若真管用,那我就求一次,求你們平平順順,和和氣氣就好。」
元卿凌瞧著她分明難受得要緊,卻還是不得不強裝笑臉的樣子,心頭充滿了無奈。
從長門殿離開,回了乾坤殿,她儘量地裝出平靜的神色,不叫殿中的其他人為外頭的事再傷神。
首輔醒來過,喝了一點稀粥,喝了藥,但是人的意識很差,眼睛也似乎不大睜得開的樣子,元卿凌給他推針的時候,他就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有點疼。
元卿凌笑了,大家也都笑了,知道疼,且能說出疼,總是好的。
到了翌日清晨,他顯然就清醒多了,血壓一百,心跳漸趨正常。
元卿凌幫他洗傷口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喜嬤嬤的手就覆過來,醒了?餓嗎?」
首輔看著元卿凌,「餓!」
喜嬤嬤舒了一口氣,「我餵你吃粥!」
首輔還是看著元卿凌,「好!」
元卿凌是在床前給他處理傷口,而喜嬤嬤就站在元卿凌的身後,方向是一樣的,但首輔是看著元卿凌。
旁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元卿凌和元奶奶卻是心頭咯噔了一聲,飛快地對望了一眼,但按下不動聲色。
等傷口處理完之後,逍遙公湊過來和他說話,「活過來了,有什麼感想?」
首輔唇角浮起一抹笑,「又得受累了!」
「有日子受呢,想丟下我們?沒門!」逍遙公終於又再聲如洪鐘了,笑著笑著,那眼圈就忽然紅了,湊下來,「偷偷告訴你,我飛鴿傳書出去了,估計過不了幾天,便有人來替咱出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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