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明和大長公主長嘆一聲,身子又往後無力地靠了靠:「齊王世子,老身老了,現在只想小輩們好就行,至於其他……什麼都不敢想,也不敢去多做,人老……心也老了,只求能安安靜靜的養老,膝下子孫滿堂。【Google搜索】」
「聽聞順陽侯夫人之前去了端王府?」封煜眼眸微微一挑,意有所指地問道。
「是去了端王府,嬌兒出事這麼久,到現在大理寺居然也查無可查,若真如此,大理寺要來何用?」
明和大長公主憤憤然地道。
「大長公主不去請人過來問問?」封煜斜睨了她一眼,反問。
「老身自在是派人去問過,可依舊沒消息。」明和大長公主臉色沉鬱,「等老身病好了,必然上摺子參大理寺。」
用力地一拍被子,眼眶都紅了:「可嘆老身現在病著,起不了身,見不了聖駕,現在還……」
話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手,又繼續道:「聽說有一女……子,當時就在端王府內,世子知不知道?」
外面都說這件事情和齊王世子也有些關係,明和大長公主不知道真假,這會索性當面問問。
「的確是見過,長得不錯。」封煜眯了眯眼睛。
長得不錯?這話從封煜的嘴中說出,那自然是真的不錯。
想到自己的孫女,如此容色,卻在封煜眼中得了一個「丑」字,明和大長公主現在想起來都想吐血。
她的血脈,她最用心培養的嫡孫女,又怎麼會是一個「丑」字。最後還因此落到了端王府。
封煜鞏固可恨,端王也著實的讓人惱怒。
既然相不中自己孫女,當初為什麼讓孫女進府?
這會覺得端王比封煜更可恨……
用力的平了平氣,壓下心頭突突湧上的怒意,「長的不錯?比虞三姑娘如何?」
封煜臉色一沉,手按在桌上驀地起身。
封京澤反應也快,急忙勸道:「世子別生氣,大長公主也是無心之失。」
「無心之失?」封煜冷笑,手用力的桌角上一拍,桌面的茶杯震得掉落下來,立時碎在地上,飛濺出的碎片到明和大長公主的床前。
「大長公主,虞三姑娘如何,那也是本世子的未婚妻,以後也是本世子的世子妃,本世子如何對她,那是本世子的事情,但如果其他人想踩她的臉……」
封煜冷哼一聲,眼底寒洌森寒,目光如同凌厲的刀刃一般,明和大長公主縱然心裡有成算,這時候也被他嚇了一跳,臉色微微發白。
「本世子的未婚妻,又豈是一個一心謀算的舞姬可以比擬。」封煜冷笑。
「族弟說得極是,大長公主無心之言,只是想問問那舞姬的事情。」封京澤勸道,一邊轉頭向明和大長公主使眼色。
明和大長公主縱然萬般無奈,卻也不得不壓下心裡的憤怒,咬咬牙,臉上露出一絲歉意:「的確是老身說錯了。」
封煜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重新坐了下來,下人急忙收拾了碎片,重新送上茶水。
明和大長公主拉不下臉說話。
「大長公主,為什麼特意提起那女子?」封京澤又在打圓場,特意提起方才的話題,把關乎虞兮嬌的話題一帶而過。
「那女子……很可疑。」明和大長公主咬著後槽牙道。
「那女子的確可疑。」封京澤忙答道,而後看向封煜,「族弟還記得那女子當時所說?」
「記得!」有封京澤在裡面調和,場面也不至於太尷尬,封煜的神色平靜了許多,恢復了方才的漫不經心,仿佛方才的凌厲陰狠,不過是別人看錯了似的。
明和大長公主卻不會真的讓自己看錯了眼。
這個就是一個反覆無常的狼崽子,嗜血暴虐。
明和大長公主看得清楚,封煜提到這位未婚妻的時候,滿臉陰鷙,眼底冷清毫無半絲情義。
「那女子先是撞到本世子面前,而後又對本世子哭訴,行為失常,衣著……不檢點。」封煜不以為然地道。
所謂衣著不檢點,其實是也看人的,那時才一舞下來,身穿著舞姬的衣飾,不同於一般的世家千金,若是從世家千金層面上來說,的確是失了禮數的。
現在這女子頂的是官宦世家女兒的名頭。
「的確是如此,那日族兄就要離開,還是端王殿下看著這女子可憐,特意的留下女子說話,後來說的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封京澤雙手一攤,極無奈地道。
他當時也是與會之人。
「端王特意地留下這女子?」明和大長公主沉著臉問。
封京澤點頭:「的確是如此,當時在場的還有勇王和其他兩位族兄,大家都看到了。」
「好……好一個端王。」明和大長公主恨煞,原本還可以對自己解釋,外面的傳言不可信,但現在封京澤這麼說出來,又是當著封煜的面,明和大長公主相信的十成十。
端王果然不是真心!
「大長公主,本世子來也來了,那四禮就留下了,算是本世子對長輩的一番心意,若將來皇祖母問起,大長公主可得明說,本世子最是知禮不過,又豈會不上門探病。」封煜對他們說的不是很有興趣,懶洋洋的一揮手。
看這樣子就要離開。
抬手指的是之前放置在桌上的八禮,其中有四禮出自齊王府,之前被退回去,現在一模一樣的被送了回來。
半點添點的樣子也沒有。
當初什麼樣子送進來的,現在也是什麼樣子再進明和大長公主府上。
「大長公主,我陪族弟先行一步。」封京澤站起身,對著明和大長公主恭敬一禮。
封煜黑不見底的瞳仁轉了轉,忽然也站起身對明和大長公主恭敬一禮,模樣和方才的封京澤一般無二。
兩個人在明和大長公主府上沒多久,就稍稍的走了個過場後,上了各自的馬車,之後便分開回各自的王府……
這樣的舉動看著尋常,但其實很不尋常,許多人都在猜疑這裡面的意思,暗中有不少人報到了各個關注封煜的地方……
關乎齊王世子的消息,哪怕是最小的事情,也容不得半點馬虎,當然這裡面也有關乎中山王世子的,如今這兩位一起行動,就更讓人生疑……
「齊王世子和中山王世子一起去看明和大長公主?」皇上放下冊子,看著底下的暗衛道。
「是,兩位世子一起進的明和大長公主了!」暗衛肯定地道。
皇上眉頭緊皺,沒說話,神色陰鬱。
許久才道:「真的就只是去見了明和大長公主?」
「皇上!」一邊傳來一個平和的聲音,是秦真人,他盤坐在矮几邊,抬頭含笑看著皇上,面色平靜若水,額下三縷黑須,透著幾分不同凡俗的仙風道骨,一身簡單地道袍,襯的這位秦人,真的如同神仙化人似的。
「秦真人。」皇上點頭。
「皇上,您是龍興之主,不管在何時,您都是主正位。」秦真人微笑道,拿起幾塊算籌往空間一拋,而後落下,嘴裡念念有詞。
皇上緊張的看著落下的幾塊東倒西歪的算籌,忍不住問道:「怎麼樣?」
「皇上放心,大興之相。」秦真人終於開口笑了。
「大興之像?」皇上驚喜,臉上不由的露出笑意。
「大興之像。皇上放心,您是中興之主,又豈是一般的皇帝可以比擬。」秦真人手捋了捋鬍鬚笑道,話說的不緊不慢。
得了準話,皇上長出一口氣,臉上不由的露出些喜色:「朕得上天之命,自當承平四海,可現在藩王之亂,亂於朝政,朕寢食難安。」
「皇上大仁,又有大智,一定心想事成。」秦真人笑道。
皇上點頭,臉上露出笑意:「托真人吉言。」
「非貧道吉言,一切都是定數,皇上的定數是他人比不得的。」秦真人意有所指的笑道。
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連連點頭,很是欣慰:「真人說的極是,朕既然天命為主,自當勤政勉業,又豈能不盡心盡德。」
「上天授之,君自受之!」秦真人恭敬的不已。
皇上點點頭,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漸漸的退去,伸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心腹大患。」
那是齊地的方向,秦真人了解。
「皇上,您是真龍之主,龍興天下,即便是兄弟至親,有時候也會克妨與您,您順天行事,原就是天理。」
秦真人道。
這話聽得皇上很是舒心,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而後笑意變成婉惜:「南唐……也是心腹之患。」
「皇上放心,不日這些大患都不存在,您是天命之主,又得上天壽,有事自有天助。」秦真人伸手往天上指了指,而後恭敬的對天行禮。
皇上也跟著他對天行了一禮。
而後眉中閃過一絲幽色,忽然道:「當初……朕可能想錯了……」
「皇上,您是天命之主,所行所事,一切順從天意,若上天讓您如此行事,必然就是對的,至於您現在覺得不對,其實也是皇上宅心仁厚所致,大晉有您這樣的聖主,才可以千千萬萬年永存。」
秦真人一般正色地道。
皇上臉上又不由的露出笑意,點點頭:「是朕會錯意了,的確,朕之所行都是天意,天意如此,怪不得別人,朕也是憐惜處遠侯是個勇將。」
「征遠侯的確是勇將,但征遠侯卻也管的過了些,皇上原本要以仁善對待征遠侯,可偏偏征遠侯自求禍事,若不是皇上顧念及家人,顧念他曾經救過皇上,又豈會容她妻小,至於征遠侯府之後的禍事,卻不是皇上之意。」秦真人悠然的解釋,聽得皇上連連點頭。
而後輕嘆了一口氣:「征遠侯救過朕,朕又豈會不顧念,雖則征遠侯自己惹的禍事,朕也是給了他生路的,奈何……奈何他命命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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