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若是回去……可能就沒有生路了,虞氏一族把她除族了。Google搜索」褚子寒道。
「除族了?這麼快?」這事褚子丹還真不知道,下意識的問道,「她的那個母親會同意?」
征遠侯府內院當家的就是這位寧氏夫人,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同意又如何,這是虞氏一族商議的,宣平侯出的面,其他族老們都同意了。」褚子寒身子往身後的柱子上一靠,整個人稍稍放鬆了幾分。
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直緊繃著,從來沒有過的累,甚至讓他生出「後悔」的感覺,早知如此,有些事情他當時就不必做。
「宣平侯居然會出面?」褚子丹驚訝的道,虞瑞文是出了名的不管事,又是能力不夠,不能做事的那種。
「現在也沒什麼辦法,只能留下她,反正肚子裡的孩子是沒有了。」褚子寒目光看著面前的庭院,無力的道。
那個孩子,他也是期盼的,聽著虞蘭萱一口一個兒子,他的心裡也是早早的就把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兒子。
「大哥也不必在意,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但是留下這個女人,卻是禍害。」褚子丹提醒褚子寒道,「如果讓別人知道這肚子裡的孩子是大哥的,到時候更多一番非議。」
「我知道。」褚子寒重重的垂下頭。
褚子丹的目光落在褚子寒的身上,眼底晦澀,大哥的名聲一向極好,向來是他人稱頌的對象,縱然他的名聲也不錯,但是遠遠的不及自家大哥,可現在的情形卻是大哥自己弄出來的。
有句話,忍不住衝口而出:「大哥真的喜歡這個女人,不喜歡蘭萱縣君?」
明明蘭萱縣君長的才是姿容絕艷,怎麼就會喜歡虞蘭燕這樣只能說是秀氣一些的,褚子丹是真的不理解這事。
早早的這個女人珠胎暗結,而且還打算在蘭萱縣君嫁過來之後,就讓這個女人以妾室之位進府,蘭萱縣君發生了意外之後,父母的第一想法居然就是願意讓這個女人,頂著蘭萱縣君的名頭嫁進來。
褚子丹當時就覺得自家的父母和大哥都瘋了。
「這事……的確是不我對,現如今縣君都不在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已經辜負了一個女子,又怎麼忍心再辜負另外一位,況且讓她回去,還是把她往死路上逼,我……做不到。」虞子寒垂眸看著面前的地磚,低緩的道。
模樣深情之極!
「那現在……怎麼辦?」褚子丹一攤手,「大哥不會不知道外面的各種傳言吧!」
「我知道,現如今……只能儘量解釋,總不能讓她也上了絕路吧!」褚子寒沉聲道,說完長長的出了一口頭,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褚子丹:「二弟,府里已經這麼亂了,你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再查如何?」
看著神色疲倦的褚子寒,褚子丹終究還是鬆了口,看著褚子寒離去的身影,眉頭還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虞瑞文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先去看了小女兒。
聽聞虞瑞文過來,虞兮嬌放下手中的活計,帶著晴月迎了出來,把虞瑞文迎進了瑤水閣。
待得虞瑞文坐定,虞兮嬌才關切的道:「父親,沒什麼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左不過就是照應一下來的客人罷了。」虞瑞文擺了擺手不以為然的道。
「女兒怕……會牽連到父親。」虞兮嬌柔聲道。
「你什麼事情牽扯到我?」虞瑞文一愣。
「父親,之前那位叫虞蘭燕的族姐的事情,是父親的意思除了族,而後又鬧出那樣的事情,可見是不甘心,我和二姐現在已經回了府,父親卻還留在征遠侯府幫忙,我怕到時候他們會算計到父親的身上。」
虞兮嬌不安的道。
這話誅心!
虞瑞文一聽就怒了,手一拍桌子:「她們敢!」
「父親,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能不能讓父親改主意的問題,能算計一次,當然可以算計兩次,如今女兒已經回了府,父親自己卻不能大意,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鬧的大家都難看。」
虞兮嬌繼續關切的道。
虞瑞文冷哼一聲:「若再發現他們伸手,斷了便是。」
一而再,再而三,虞瑞文縱然看在錢氏的份上容忍了一二,這時候也被激怒了,神色凌厲。
「父親,您別生氣,女兒就是這麼一說。」虞兮嬌長嘆了一口氣,手中動作極快,一個黃紙的小巧元寶就折好了。
桌上已經放了一疊折好的元寶,還有一對小型的紙人。
虞兮嬌低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落在白嫩的眼帘上,落下參差的陰影,看著有幾分柔婉,再抬起頭,眸色般清澈,盈盈間帶著少女的稚氣,這份稚氣沖淡了精緻的五官給人的驚艷,卻另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柔婉。
也更讓虞瑞文意識到眼前的少女必竟還未長成,還是一個孩子。
有一些記憶,其實也是孩子時的,雖然已經很淡漠,幾乎想不起來,甚至他也以為已經忘記了,但現在再看到,卻發現記憶一直都在,只是沒有再拿出來回憶罷了。
「你放心,你的事情……父親必然不會就這麼善罷干休的,總得讓他們府上給我們一個說法才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虞瑞文神色溫和起來。
「父親,之前的事情,再查也查不下去,之前查的時候……夫人身邊的一個婆子死了,今天,征遠侯那邊也死了一個婆子,女兒怕查來查去,最後也都是婆子惹的禍。」虞兮嬌苦笑一聲搖了搖手。
之前的事情,以錢氏身邊的一個婆子了結的,現在的事情又是寧氏身邊的婆子了斷的,單獨看一件事情,還不會多想,兩件事情放在一處,既便虞瑞文也忍不住多想了,臉上的笑容緩緩退去。
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父親,您看我的紙人扎的如何?」虞兮嬌沒再盯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伸手把一個紙人推到了虞瑞文面前,道。
虞瑞文看了看紙人,又看了看女兒柔嫩手指上的顏色,不悅的道:「這種事情哪裡是需要你去做的,讓下人去折就行了。」
「這是我的一番誠心。」虞兮嬌抬起頭,盈盈的水眸幾乎能照見人心,「父親,蘭萱縣君對我有救命之恩。」
「她救過你?」虞瑞文驚訝不已。
「三年前,在江南,我出門只帶了一個丫環,後來又走散了,幸好遇到了蘭萱縣君,否則那一次可能被人販子抓走了。」虞兮嬌長睫撲閃了兩下,眼底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那時候年少氣盛,還想著自己一個人回京看望父親和祖母的。」
養在江南這麼多年,自小便離京,身邊的人唯有謝氏一門上下,母親早逝,父親的缺失……虞瑞文心頭莫名的一疼,縱然謝氏那邊給了女兒許多愛,但是有些愛卻是補償不了的,看著女兒低垂下眸子,掩去眸意的一抹苦澀就知道。
一些斥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溫和的道:「你一個小孩子家的,怎麼就膽子這麼大,居然敢一個人跑出府……此事幸好遇到蘭萱縣君,你能自己折一些紙錢燒給她也好。」
「父親,我一會還能再過去嗎?」虞兮嬌點點頭,順勢問道。
「你還要去征遠侯府?」虞瑞文一愣,他以為小女兒再不願意過去了。
「不管如何,蘭萱縣君是我的恩人,救命之恩湧泉相報,我不能不報恩,只是可惜蘭萱縣君已經不在了,我能為她做的,就只是燒一些紙錢之類的,女兒出府過一次,買了一些祭禮的東西回來,有一些是折好的,還有一些是女兒折的,只待親自燒到蘭萱縣君靈前。」
虞兮嬌道。
「你的傷……還沒好。」虞瑞文不想同意。
「父親,無礙的,我的身體向來不錯,外祖母給我調養的很好。只要不再有大動作,不會有事的。」虞兮嬌安撫虞瑞文道。
「還是不行,你去征遠侯府……為父不放心。」虞瑞文還是沒同意,女兒去了征遠侯府兩次,兩次都出事,虞瑞文覺得就算這裡面沒什麼事,自家女兒和征遠侯府也是八字不合的,「你折的東西,我帶著,為父去燒給蘭萱縣君就是!」
「父親,您放心,女兒到時候在靈堂上,哪裡也不去。」虞瑞文的態度堅決,虞兮嬌卻是搖了搖頭,笑容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俏,「父親,我一定不會有事的,這一次我哪裡也不去,只在那一處,那邊來來往往的人多,就算有……什麼,也不敢對我動手的。」
這含糊的話里意思太多,虞瑞文卻是聽懂了,如今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寧氏,抬眼看看女兒期待的樣子,又不忍拒絕女兒。
想想就在靈堂上面,自己時不時的過來照應一下,應當不會有事。
終究還是點了點頭:「你要答應為父,絕對不會亂走,更不要離開靈堂,父親找人盯著靈堂這裡,不會讓你吃虧。」
經過了這兩次的事情,虞瑞文還真的不敢把女兒一個人放在靈堂上。
「多謝父親!」虞兮嬌站起來欣喜的向虞瑞文深施一禮。
「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一會,你也休息休息,傷口重新包一下,藥也喝了,等我過去的時候,會派人過來接你。」虞瑞文站了起來,吩咐道。
「父親,女兒知道了。」虞兮嬌笑著把虞瑞文送到了門口,親自給他挑起了帘子,看著虞瑞文出去後,手中的帘子落下,掩去了眸中那抹厲色。
虞蘭萱的靈堂……她是必然要去的……
她不只要去,還要去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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