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是!」封煜不以為然的道。
「就……這麼回去,無礙?」虞兮嬌睫毛撲閃了兩下,問道。
「無礙,若有礙必然早早的叮囑你了。」封煜懶洋洋的道,伸腳踢了踢馬車,馬車居然緩緩向前。
「你……不下去?」虞兮嬌急了。
「現在再下去,不過是欲蓋彌張罷了,難不成還真的會沒人看到?」封煜道,說完從虞兮嬌的手中搶過雞蛋,扔在一邊,「算了,這樣可以了。」
虞兮嬌伸手從車廂的一側取出一面小銅鏡,對著外面已經亮起的光張線照了照,眼角果然是腫著的,一看就知道是哭過。
放下手中的銅鏡,嬌嫩的小臉繃起,懷疑的問:「這樣真的可以?」
「可以的!」封煜笑了,「依我的性子,把你鬧哭了,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也是。」虞兮嬌一臉正色的點點頭,「就是……與你的名聲不太好聽。」
「我的名聲不太好聽,你的名聲也差了點,不是正好?」封煜意味深長的笑了。
虞兮嬌默了,果然大家一起自污,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
既然被看到了,若是再鬼祟一些,倒顯得心虛。
封煜這妖孽之前行事,全憑本性,既便是「作惡」,也是放在明面上的,就不是一個能顧及他人想法的人。
若是真過了,反讓人懷疑。
捏了捏帕子:「我白石書院入學過了。」
「已經知道了,入學成績不錯,白石書院女學雖則名聲極佳,其實未必最佳。」封煜嘲諷的勾了勾唇。
「這裡面……莫不是有什麼問題?」虞兮嬌抬眸問道,上一世她和白石書院錯過,也就沒對書院在意,今生是因為白石書院入學,而今對於白石書院的了解,也不過浮於表面。
封煜願意提點自己,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倒不是有什麼大問題,不過這其間也是派系縱橫,皇后所生的七公主和封樂軒的妹妹六公主,斗的不輕。」封煜狹長的眼眸眯了起來,「公主間的爭鬥不比皇子間的爭鬥少,可能有時候手段更毒。」
封樂軒是怡王。
六公主是怡王的親妹妹。
「皇后娘娘……不看好怡王?」虞兮嬌遲疑的問道,聲音低的只有車廂里的兩個人能聽到。
「兩位公主斗的起勁,可能是因為女子原本就相妒忌,或者爭皇上的寵愛,或者是其他,聽聞她們兩個自小就不和,周珍妃雖比不得寧妃得寵,卻也一直有寵,能在宮裡平安生下一兒一女,並且能護著長大,周珍妃的能力可見一斑。」
封煜懶洋洋的道。
這話說的極有意味,也讓虞兮嬌想起這位周珍妃的一些舊事,都說寧妃盛寵,又說寧妃若是生下一兒半女,必然會再往上升一極,成為宮裡的副後,寧妃所生子嗣,也會是名正言順的繼位之人。
可偏偏寧妃就是沒生孩子,別說子嗣,連女兒也沒生一個。
「世子和我說說六公主和七公主的事吧?」虞兮嬌索性問問清楚,免得到時候落入他人的算計中。
白石書院的事情,她之前是真沒上心。
「想聽什麼?聽她們兩個搶男人?」封煜戲謔的看她,「這才是最有趣的一部分。」
虞兮嬌一驚,從這話里聽出許多意外的意思:「她們兩個……搶誰了?」
「真要聽這麼香艷的?」封煜斜睨了她一眼,嘖嘖了兩下,「沒看出來,居然愛聽這種事情?」
虞兮嬌微惱的瞪了他一眼,索性一轉頭:「隨便你。」
「好,告訴你也行,知道揚山侯世子嗎?」封煜笑眯眯的道。
虞兮嬌點點頭:「之前父親一幅畫差點讓揚山侯坑了。」
「下次有這種事情找我。」封煜道。
這位沒事也會找事,有事的確應當找他,虞兮嬌點頭。
「這兩位公主全看上了他。」封煜眸光一動。
「揚山侯世子?」虞兮嬌一驚,「七公主之前的未婚夫婿不是才過世嗎?這……什麼時候的事情?」
那一日書肆前果然沒看錯,七公主未婚駙馬過世,雖然不必讓她守著,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守,但也不能馬上成親,至少也得等一段時間,倒是李賢……以往她只覺得其人為謙謙君子,現如今看起來還真未必。
上一世,不只是自己看錯了人,爹爹也可能看錯他了。
「六公主想選李賢,七公主也想選李賢,兩個人斗的就更起勁了,現在皇上也拿不定主意,到底下旨賜婚於誰。」封煜道。
「所以,兩個人才會在白石書院斗的厲害?」虞兮嬌沉默了一下道,「這也是兩個人斗的厲害,別人沒太多想的原因?」
封煜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幽幽的光芒:「不管是或者不是,許多世家千金卷了進去,這不是太子爭鬥,又是後院女兒家的事情,就算那些老狐狸也未必注意到。」
虞兮嬌沉默了一下:「需要我怎麼做?」
「不管你怎麼做,別吃虧就行,本世子的未來世子妃,什麼都吃,就是不能吃虧。」封煜笑的意味深長。
大街上,前面的一輛馬車很普通,看著就是一般世家出行的馬車,馬車上也沒什麼標記,一時也看不出是哪一家的,邊上一個丫環,一個內侍。
丫環看著瑟瑟縮縮,內侍趾高氣揚,一看就覺得兩個下人很奇怪,仿佛不是一個主子帶著出來的似的。
車窗處掛下紗簾,看不到裡面是誰。
後面的一輛馬車是前面一輛馬車的兩倍,不只是車身,還有車長,上面罩著輕紗華蓋,華蓋已經濕了,粘粘乎乎的,輕紗也挑了起來,看得出馬車裡沒人。
這輛馬車這段時間一直在京城裡招搖,許多人都能認得出是齊王世子的馬車,再有兩隊跟在馬車後面的侍衛,誰也不可能認錯。
所以這位齊王世子是去了前面的一輛馬車了?
方才一陣急雨,許多人被阻在了外頭,這會天色放亮,許多人都好奇的看向後面這輛失了主人的馬車,都在猜測齊王世子去了哪裡。
不會真的去了前面的馬車,那前面的馬車是誰家的?有丫環侍候,那是女眷了?齊王世子自己的馬車不能坐了,就搶了別人家女眷的馬車?這可真是有失體統。
路過的一處酒樓邊,李賢背著手站在窗前,看著
「世子,是誰?」身後傳來一個女子嬌婉的聲音,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立時驚訝不已,「齊王世子的馬車?」
「應當是的。」李賢背著手道,他的神色溫雅,長的雖然不是最俊美,卻也容色過人,配上他溫雅的樣子,很能讓人產生好感,也讓人覺得他才是真正的溫文爾雅之士,頗有古人才子風範。
「那前面的是哪家女眷?」女子震驚的道,「他……不會又做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情吧?」
這話不是很看得起人的樣子。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前面馬車裡應當是宣平侯府的姑娘。」李賢抬頭看了看遠去的馬車,馬車邊一個丫環看著有幾分瑟縮。
「宣平侯府的三姑娘?」女子立時懂了。
「不太清楚,不過聽說二姑娘去了庵堂,大姑娘平時絕對不會出府,剩下的就唯有這位三姑娘了。」
李賢低沉的分析道。
「幸好是已經和封煜定了名份的,否則就這麼一次,也只能給封煜當妾了。」女子嘲諷道,「女子名節大如天,虞兮嬌若是一個有性子的,回去之後自當以死表清白。」
這話說的李賢一陣沉默,而後笑了,轉過身帶著幾分柔情的看了看女子,溫和的道:「好了,這事和我們沒關係,必竟是未婚夫妻,就算齊王世子有些失禮,必竟也算是不得已,齊王世子的腿腳不好,到未婚妻的馬車裡避避雨,也算不得什麼。」
「他那腳早就好了,現在居然還一天到晚的坐著輪椅,父皇也真是的,怎麼沒看出來他裝假。」女子憤憤然的道,雖然看著這樣的李賢臉色微紅,卻還是沒好氣的很。
身為皇家子女,對於這位齊王世子就沒有一個不忿的。
照理說最應當在京城橫行霸道的是他們,最後卻偏偏讓封煜占盡了他們所有的風光,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恨不得把封煜重重的踩下去。
「應當還沒有好全。」李賢在位置上坐下,伸手替女子倒了一杯水,溫和的道,「方才你用了點酒,先喝點溫水,小心身體。」
「多謝世子。」女子臉色嬌羞,端起水湊到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杯上一個淡淡的唇印。
李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唇印上,而後露出一絲幽色,「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回宮吧。」
「時辰還早。」女子不想這麼快回去,「天氣不好,我出宮時間長一些也不算什麼,路上打滑,馬車也難行。」
「公主若是不回去,就再逛逛走走,才下過雨天氣也不熱,正是閒逛的好時候,我卻是要先回去了,出門之時說是替母親尋藥,現如今藥找到了,也得回去,否則家母會掛念的。」
李賢站起身,對著眼前的女子拱了拱手。
「你走了我還留什麼,我也走了。」女子賭氣的站了起來。
「下一次,必不會再如此倉促,主要是為家母找藥的事情,耽誤不得。」李賢愧疚的道。
女子咬了咬唇,依依不捨:「那……下次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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