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親的信,報平安的信,到了齊地一切順利,讓她放心,又說了齊王請了名醫替弟弟醫治,弟弟的情況比之前的好了許多,好好休養不再是大問題,困擾多年的病疾,一下子得到醫治,虞兮嬌心頭激動。
信里還提到了齊王對他們很恩厚,弟弟看病需要的一些珍稀藥材還是齊王賞下的,若不是齊王一力相助,虞承軒的病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起色,可能還得一直養著,一直這麼不好不壞的等著……
去往江南的時候,爹爹也讓弟弟帶了不少好的藥材過去,但那些人家視為救命良藥的藥材,卻是靠機緣才能遇上。
為了弟弟的病,爹爹和娘親擔心了多久,操勞了多久,如今終於有了起色,虞兮嬌如何不激動。
拿著信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露出似哭非哭的神情……
「想哭就哭吧!」封煜把玩著一把精緻的匕首,懶洋洋的道。
虞兮嬌胡亂的抹了抹眼淚,她有什麼好哭的,弟弟和娘親都安好,她應當要笑的。
「多謝世子。」虞兮嬌緩慢的持著床柱站起,忽然垂眸微笑,對著封煜側身優雅的一彎,「多謝世子相助之恩。」
眼淚順著凝白的臉頰滑落下來,無聲的落到地面上,笑意卻清淺感激,如果當日沒有遇到封煜,娘親和弟弟就算是能保全,也必不會如同現在這般順利。
看著喜極而泣,情緒比往日激烈了許多的虞兮嬌,封煜伸手扯了扯她掛落了耳邊的一縷秀髮,「光謝有什麼用。」
虞兮嬌拍開他的手,一臉正色的道:「世子想要我做什麼?」
封煜斜睨了她一眼,從袖中抽出一塊帕子,嫌棄的扔到她手上,感嘆道:「又是哭又是笑的真醜,本世子的世子妃丑成這個樣子,真對不住我自己,可憐我容色傾城,卻得娶你這麼一個醜媳婦,命苦!」
虞兮嬌接住帕子,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方才的感動感激立時消散,這妖孽還真有臉說這種話。
索性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世子說的是,世子是真的虧了,若世子以後相中什麼樣的美人,只管說。」
說完,重新坐下,覺得方才的激動感激,就是一片浮雲,眼前這位就不值得。
「世子妃還真是賢惠,可惜本世子還是虧了。」封煜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當日答應安和大長公主只娶你一人,正是虧大了。」
「世子想怎麼辦?」虞兮嬌壓了壓心頭衝上來的火氣。
「不如同世子妃向安和大長公主懇求,再娶一位如何?」封煜懶洋洋的問道。
虞兮嬌沉默了一下,忽然覺得不氣了,這話可不是鬥氣的話題:「世子是說真的?當日世子說的話……改了?」
如果這是一個任務,她是必然要完成的。
封煜臉上的笑容一僵,忽然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魅眸又斜睨了虞兮嬌一眼:「不必了,至少現在不必。」
「現在如果太后娘娘提起此事?」虞兮嬌問道,看了看周圍,這是淳安宮,也是最容易提起此事的地方。
「拒了,我的意思。」封煜冷嗤道。
虞兮嬌點點頭,認同:「世子說的極是。」
封煜進京分明是別有用心,身邊最好不要放一些同樣別有用心的人,同樣,皇上那邊也是如此,拼命要往這兩位世子身邊放京城的人,如自己,也如那位禮部尚書之女。
這是皇家血脈的博弈。
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虞兮嬌覺得就算要納妾室,封煜最好也是納齊地的女子,京城其實並不是一個好的娶妻納妾之地。
她如今和封煜綁在一處,封煜安全了,她才能安全,這方向更容不得半點疏忽。
封煜離開的後,虞兮嬌也沒急著休息,同一張信封里,還有兩封信,一封是弟弟的,比起娘親說的事情,弟弟說的都是小事,就是這種小事,讓虞兮嬌臉上露出溫婉的笑意,弟弟能閒下心來,說一些瑣碎的小事,原就說明了弟弟身體好了許多,心情也好了許多……
這很好!
這一世,她總算是沒有白活,總算是救下了娘親和弟弟。
小舅舅的信簡單的多了,只說他現在沒事,偶爾會幫齊王做一些小事,權當謝過齊王能收納藉助之恩……
看完小舅舅的信,虞兮嬌久久未語,簡單的幾句話里意思太多,小舅舅當了這麼多年沒怎麼有用的安國公府小公子,其實本身是很有才華的,只是他平時也沒什麼事,又不願意管事,把自己整成一副不堪大用的樣子,只獨獨得了一個才名。
才名雖好,也沒見考上功名。
世人猜測安國公府的小公子,這所謂的才名不會也是自己故意散出去的吧?但其實小舅舅是真的聰慧過人,有才且智,能得齊王重用也是正常,這也是她當時就算計好的,小舅舅若想查清真相,必然也得有自己的實力。
自己送他去齊地的另一層意思,他應當明白!
若在京城,事情的表現千絲萬縷剝盡之後,真的能還安國公府一個清白嗎?
越往下查,越覺得上一世的事情蹊蹺,許多方面對上後,心驚不已,這是一張罩在征遠侯府和安國公府的大網,收割的不是自己以為看到的真相……
越查越膽寒,也越恨……
「虞三姑娘。」門口傳來柔婉的聲音,虞兮嬌把信紙放入信封,盈盈抬眸看向緩步過來的張宛音。
「虞三姑娘,該用藥了。」張宛音笑道,到近前仔細打量了虞兮嬌幾眼後,轉身從宮女的托盤上取下一碗藥,放置在虞兮嬌前面。
「多謝明慶郡主。」虞兮嬌把信翻面放下,站起來盈盈一禮。
「虞三姑娘別客氣,快坐下吧,你這麼受傷,把太后娘娘嚇了一跳,這會還傷著,也不必多禮,叫我音姐姐就是。」張宛音看了看虞兮嬌的臉色,擔憂的道,「手還疼不疼,要不要再請太醫過來看看,女兒家的手很重要,若是傷到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多謝明慶郡主關心,無礙了。」虞兮嬌柔聲道,沒接著叫「音姐姐」的話題。
「怎麼會無礙?傷成這個樣子,差一點點就……」張宛音在椅上坐下,又打量了虞兮嬌的臉色幾眼,關切的道:「虞三姑娘知道是誰行刺你的嗎?有誰這麼恨你,欲除之而的後快?」
「我……不知道。」虞兮嬌低下頭,隨意的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
張宛音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落在虞兮嬌的帕子上,眼眸處狠狠的收緊,這帕子是一塊男式的帕子,是齊王世子的?方才封煜在這裡,她是知道的。
淳安宮現在的許多地方,都是張宛音幫著管事,過來的時候特意避開封煜,這位可真是魔星,今天又鬧這麼一出,把皇宮裡的幾位主子都氣著了。
太后娘娘現在還在大殿長吁短嘆,卻又不能拿這位齊王世子怎麼辦。
「虞三姑娘,這事現在已經鬧到刑部,世家千金……就不曾遇到這種事情,內院之事,不可能會鬧得這麼大。」張宛音一臉正色的提點道,「虞三姑娘再想想,有沒有得罪一些心狠手辣之人,會不會是他們容不下虞三姑娘?」
「這……我真不清楚。」虞兮嬌苦笑著搖頭。
張宛音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了:「既然虞三姑娘想不起來,那些事就交到刑部,讓刑部的審問,不過以後虞三姑娘可不能再這麼草率出府,你的事情把太后、皇后和皇上都驚動了。」
「這……從何說起?」虞兮嬌一驚,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驚意。
張宛音推了推面前的藥碗:「虞三姑娘,你先用藥,用完了我再跟你說。」
「多謝郡主。」虞兮嬌道過謝後,在晴月的服侍下,把藥喝了,然後用帕子在唇角處按了按,「郡主,請講。」
「這事……說起來跟你的關係原本不大,但最後卻是落在你身上,你心裡有個準備,若是受了斥責……也不必驚慌。」張宛音未曾開口,先給虞兮嬌墊了話。
這話墊的還不如不墊,聽著讓人越發的慌了。
虞兮嬌原本蒼白的臉色,看著似乎更增了兩個度:「郡主請講,我……準備著就是。」
「方才齊王世子對你說了什麼嗎?」張宛音沒有直接先答,反問道。
虞兮嬌搖了搖頭:「世子過來問問傷口,又……問問可能是誰下的手,我實在不知道是誰會這麼恨我。」
「虞三姑娘同樣什麼也沒說?」張宛音驚訝的問道,頗有幾分感慨,「齊王世子必然是惱怒的吧?他今天鬧的這麼大,全是為了給虞三姑娘出氣,可偏偏虞三姑娘這裡一問三不知。」
「為……為我出氣?」虞兮嬌看著越發的驚訝,唯眸底一抹深幽,這位明慶郡主果然是太后面前的紅人,還沒說正題,這氣氛已經拉的足足的,這是真的有話要對自己說了。
「對,就是為虞三姑娘出氣,驚動了皇上和太后娘娘,還鬧的整個皇宮都亂了,說起來,這事……還真的要怪責虞三姑娘,若虞三姑娘不好好的護著自己,誰知道齊王世子還會做什麼讓人震驚的舉動。」
張宛音又嘆了一口氣,忽然伸手拉出虞兮嬌的衣袖,臉色懇切:「虞三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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