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七章、詢問,宮裡的意思

  「姑娘……」明月不安。

  「不必在意,你只當好一個尋常的丫環就行,就算只是一個力氣大的丫環,但也只是一個尋常的。」

  方才在窗口看到的人影,應該是張宛音身邊的丫環,有玉麗月在,張宛音不可能直接到窗前去偷看自己。

  「端王妃身邊的叫玉硯的丫環,注意一些。」虞兮嬌提醒,這個丫環比另一個看著更得用一些,特別是方才和明月在一起抬桌子的時候。

  「姑娘放心,奴婢明白。」明月心領神會。

  「至於其他的事情,兵來將擋,看看她們想說的是什麼。」虞兮嬌放下剪刀,接過明月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

  明月正想說話,耳邊聽得樓梯聲響,有人上來了……

  有人上來了,既不是玉麗月,也不是張宛音。

  居然是懷寶,身後還跟著三個小廝,看到虞兮嬌一個人在,懷寶忙上前行禮:「奴才見過三姑娘。」

  明月退到虞兮嬌的身後。

  「何事?」虞兮嬌微微一笑。

  「方才幾位爺選出了最佳的畫,奴才替幾位爺送獎。」懷寶道,退後一步,讓出三個小廝。

  「三份禮,最佳者是玉姑娘和三姑娘!」

  三個小廝恭敬的把三份禮放置在桌上,其中兩份禮是一樣的,後一份差了點,但也只是稍稍差一點。

  原本就是戲作,大家畫一個高興。

  「兩份最佳?」虞兮嬌詫異。

  「端王殿下覺得都好,勇王殿下和中山王世子覺得玉姑娘的不錯,我們世子一眼就看中了三姑娘的,覺得最佳的,最後就定了兩份最佳。」懷寶笑眯眯地道,自家主子堅持,那幾位自然不會逆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張宛音會氣瘋的。

  虞兮嬌長睫撲閃了兩下,嫣然一笑:「端王妃和玉姑娘下去賞雪了,我替她們謝過幾位王爺、世子。」

  「三姑娘客氣了,這些原本都是應該的。」懷寶笑得見牙不見牙,「廚房處已經準備妥當,三姑娘覺得什麼時候上菜比較合適?」

  女眷們就在此處用午膳。

  「再等一會,等端王妃回來再做決定。」虞兮嬌不搶這個先,張宛音才是今天的主子,不過是借了青玉樓的地方罷了。

  「那奴才一會再派人來問。」懷寶心領神會。

  「明月,替我送送懷寶公公。」虞兮嬌道。

  明月從她身後轉出,跟在懷寶身後送了送,一送送到樓梯下面,懷寶讓三個小廝先回去,他走在後面,和明月說了幾句話之後才離開。

  才走兩步,正遇上回來的張宛音。

  「奴才見過端王妃。」懷寶行禮。

  「免禮。」張宛音道,「公公此來何事?」

  懷寶今天沒少過來,時不時地帶著人過來一趟,這會居然又來了。

  「奴才替幾位爺送了獎過來,順便問問端王妃什麼時候開宴?廚房已經準備妥當了。」懷寶直起身子道。

  「王爺處已經開宴?」張宛音問道。

  「已經開宴了。」懷寶點頭。

  張宛音沉吟了一下:「既如此,就開宴吧。」

  她方才遇到了玉麗月,也說到可能就要午膳了的事情,玉麗月說了會馬上回來的。

  「那奴才就去吩咐廚房。」懷寶笑著應聲。

  「有勞公公。」張宛音點點頭,帶著人往前走,在樓梯處遇到明月,明月側身行禮,張宛音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明月幾眼,道:「免吧,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力氣這麼大?」

  其實是真不大,也就是比一般的丫環大一些罷了,方才玉硯已經說了,觀這丫環摘梅後的場景,應該就是一個普通人。

  「奴婢可能小的時候吃得多,現在……也吃得多。」明月不好意思地低頭。

  「吃得多不算什麼,原本花了力氣的,難不成你們姑娘還不讓人吃飽?」張宛音柔和地笑道,聲音溫柔。

  而後又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倒是一個可人兒,我以前還沒見過這般力氣大的丫環,早知道還有這樣的丫環,我當初也選了,賞了!」

  玉碧忙取出一個荷包,上前兩步,送到明月面前。

  「奴婢多謝端王妃。」捏著鼓鼓囊囊的荷包,明月的聲音顫抖了一下,很是激動。

  張宛音擺擺手:「主要是見你這麼大力氣的丫環,有趣。」

  說完抬腿往上走,玉碧看了看玉硯,玉硯微微抬頭示意,玉碧立時明白,跟著自家主子上樓去。

  明月等張宛音上樓的聲音沒了才抬頭。

  「明月姐姐,我們一起走。」玉硯沒走,特意留了下來,笑道。

  明月點點頭,把荷包放入袖中。

  「明月姑娘,方才懷寶公公和你說什麼,遠遠的看過來你們兩個就在樓下說話。」玉硯好奇的偏了偏頭道。

  「說的是午膳宴席之事,方才問過我們姑娘,我們姑娘的意思還得端王妃做主,懷寶公公讓我看著點,如果端王妃過來,就找人稟報他。」

  明月實誠地道。

  兩個人一邊輕輕說話,一邊往上走。

  「齊王世子對你們姑娘真不錯,你們身邊的人能侍候這樣的一對主子,也很和睦。」玉硯是個會說話的,眼睛一轉,話說的極好聽。

  明月輕嘆一口氣,只含糊的點了點頭,卻是沒說話,一看就是另有苦衷。

  「方才齊王世子還特意的給你們姑娘用了屏風,可真好。」玉硯仿佛沒察覺,依舊笑盈盈地道。

  「其實……不是的……」明月低下頭,笑容苦澀。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上了樓,兩個丫環也不再說什麼,各自回了主子身後。

  張宛音已經坐下,玉碧替她倒上了茶水,看著面前的幾份禮,張宛音笑了:「幾位王爺和世子還真的用心了,居然還給我們準備了禮。」

  「二個最佳,一個稍次。」虞兮嬌應道。

  「二個最佳?」張宛音愕然,端王之前跟自己說,會一樣處理,沒什麼區別,這和之前說的不同。

  「應該是端王殿下故意讓我和玉姑娘得了最優,端王妃畫的才是最佳的。」虞兮嬌淺笑道,眸色若水,看得出心情不錯。

  張宛音一噎。

  「我畫的不好,比不得虞三姑娘和玉姑娘。」張宛音忍下心頭的不適,溫和的笑道。

  她自小在宮裡長大,也一心一意的想留在宮裡,從小就很注意自己的才識,於書畫一途上自認向來都是頭籌,即便是宮裡的六公主和七公主,也比不得自己,玉麗月她以前不是沒比過,並不覺得玉麗月比自己好。

  皇后娘娘也曾經在太后娘娘面前說起過,覺得自己畫得比玉氏姐妹好。

  這些話固然有恭維太后娘娘的意思,說太后娘娘會教導人。

  這還是第一次自己被其他女人踩下去,張宛音心頭又是悶悶一氣,用力往下壓了壓,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計較這些。

  「虞三姑娘的畫作的確好,我自愧不如。」張宛音拿起面前的茶壺替虞兮嬌倒了些水:「虞三姑娘以後若是有機會,不如也教教我。」

  這話說得重,虞兮嬌連道不敢。

  「虞三姑娘不必客氣,你是江南謝氏教出來的,又怎麼會不好,可惜謝氏不在京城,否則我必然登門請教。」張宛音道。

  「端王妃客氣了。」

  「真不是客氣,我只是覺得謝氏文彩風流,很是仰慕,只是遠了一些。」張宛音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說出之前欲出口的話,「虞三姑娘真的不知道王、謝兩家聯姻的事情?」

  「端王妃如果想知道此事,不如派人去問問幾位王爺是不是知道。」虞兮嬌笑意淡了下來。

  「可是外面都在傳說此事,還有安國公府的事情,宣平侯府又向來和征遠侯府走的近。」張宛音仿佛沒發現虞兮嬌的不悅。

  「端王妃想問什麼?」虞兮嬌臉色一沉。

  「想問問虞三姑娘知不知道王姑娘的事情?」張宛音柳眉蹙了蹙,「這件事情……都說和謝氏有關係。」

  「因為我長在謝氏,所以必然得知道嗎?」虞兮嬌反問,不悅之極。

  張宛音笑容越發的溫婉:「其實也是打聽一下,這也是宮裡的意思。」

  宮裡的意思,可以是太后的意思,也可以是皇后的意思,當然也可以是其他妃嬪的意思,就看到時候需要什麼樣的解釋。

  但是不管誰聽到這麼一句話,都得認真對待,最好是有什麼說什麼。

  「如果不是宮裡的意思,我也不會一再地問虞三姑娘,沒的惹得虞三姑娘生了惱意。」張宛音裝模作樣的用帕子在唇角按了按,推心置腹地道,「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會接這差使。」

  這是代人問話。

  即便是宮裡問的話,就算不是正規的傳旨出來,誰也不敢小窺。

  虞兮嬌的臉色沉重起來,薄唇輕輕的抿了抿,看著有些不安,眼眸微微落下,張宛音知道有用,心裡閃過一絲嘲諷,果然還得用到「宮裡」的名頭,她早就猜想虞兮嬌不好對付,王爺偏還說虞兮嬌是個柔性子的,被齊王世子欺負到現在這副樣子,固然有安和大長公主的無力在,當然也有她自己的性子在。

  柔和的性子?就虞兮嬌?和虞兮嬌有過交道的張宛音可不覺得虞兮嬌會是這麼一個人,應此也早早的準備了這個說詞。

  宮裡的意思,她不怕虞兮嬌去問,虞兮嬌沒地方去問,卻又不敢真的違了宮裡的意思。

  她借著宮裡的名頭,才能壓制住虞兮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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