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兩把鑰匙

  生態園別墅區。

  書房裡。

  時間不斷流逝著。

  但陳牧的腦海里自始至終都無法構建起清晰的思路脈絡。

  無他。

  他對父親陳在野的過往『了解』太少了。

  父親當律師那會,他還在讀小學。

  父親離開律師行業投身經商那會,他在讀初中。

  就那種年紀下。

  他除了知道父親的職業,以及一些基礎信息之外,其他大多數都是空白的。

  畢竟無論是律師事務還是生意場上的事兒,印象之中父親都沒怎麼跟他說過。

  而且那個時候的他對於父親那些事壓根就沒有任何要去好奇的興趣。

  倒是父親當時的一些律師好友以及商業上的夥伴,他知道好些個。

  只不過這個世界的社會形態往往都是人走茶涼。

  在父親陳在野身亡之後,父親那些所謂的好友以及商業夥伴,除了在追悼會上現身過, 之後跟他們母子倆幾乎就沒什麼往來了。

  哦不,有一個!

  那就是母親現在的丈夫——周知禮。

  對方是父親的高中同學,同是陽城人。

  一直以來兩家關係來往尤為密切。

  甚至是自己好像還聽說過,父親陳在野投身商海就是依託周知禮給他提供的資源來進行起步的。

  父親當年離世時,前前後後大小事都是周知禮在幫忙操辦。

  要說自己對這位周叔本來是有一種感激心態的。

  可當他步入大學之後得知母親組建新家庭的對象是周知禮後。

  原先的那些感激之情徹底分崩離析消失地一乾二淨——

  就連對母親童雅,也多了幾分難以接受的責怪。

  正是因為這些個原因。

  大學那幾年他才少有回陽城, 就是不願意見到對方,甚至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母親,過年回來——純粹也只是出於身為人子的角度立場,以及母親童雅的百般哀求。

  直至大學畢業後,心才漸漸放開——最終才做出了返回陽城的決定。

  只不過就算回了陽城,他跟母親童雅的來往也是很少,不是母親不待見他,而是他心裡雖然有所放開,可仍是沒能接受周知禮成了自己『繼父』這一事實,這也致使他對於母親童雅,終是沒能完全摒棄那些無形的排斥。

  揮掉腦子裡那些頓時紊亂起來的思緒跟信息。

  陳牧深呼吸地吐了口濁氣。

  接著開始翻箱倒櫃。

  看有沒有某些父親陳在野生前留下來的相關信息。

  然而。

  書房中三面書架被他找了一番後,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那些柜子里,同樣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如果說老陳並非意外,那他在意外發生前也察覺不到任何異常嗎?」

  「如果察覺到異常的話,像他那種主兒,能不留一手?」

  「還有,若他的『意外』真跟嚴立夫有關,那是不是能夠說明他手上有嚴立夫的某些把柄?」

  「若是這樣,那麼老陳所掌握到的把柄呢?會在哪?還是說已經被嚴立夫那邊奪走了?」

  回到書桌前的那張座椅上。

  陳牧已是將眉頭擰成了川字。

  書架上的那些書,全都被他翻了一輪。

  各種抽屜柜子也被他找了一遍。

  可硬是沒能讓他有所收穫,

  之所以要在書房裡如此大費周章。

  是因為父親陳在野生前不讓人進入他的書房。

  除了自己之外,就連母親童雅都不例外。

  為此。

  他才會將尋找線索的目標放在書房。

  「不應該啊!」

  再是自喃一聲。

  陳牧伸手敲起了身前的書桌來。

  嘗試著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暗格之類的。

  可敲遍整張書桌,都沒發現有異常聲音。

  「難不成老陳真的沒在書房留下過什麼?」

  陳牧起身離開座椅。

  走到了書桌對面。

  再一次環掃起了書房中的周遭四處來。

  嗯???

  倏地。

  他目光鎖定在了那塊裝裱著書法[寧靜致遠]的框上。

  要說這一書法。

  從搬進這棟別墅之後就在這兒了。

  而陳牧之所以後知後覺地突然鎖定目光。

  是他發現這一裝裱書法的實木框,與那張座椅的垂直距離,似乎...似乎正好是身高加上伸直手臂的高度?

  想到這。

  陳牧大步走過去將那張實木座椅貼牆而放。

  然後站到座椅上伸出手臂。

  剛好夠上!

  沒有多想。

  陳牧直接將其卸了下來。

  第一時間就是翻到背面。

  唰——

  下一秒。

  瞳孔瞬間為之一收縮。

  只見書法框的背面,也就是[寧靜致遠]四字背後,是一塊填滿框體的白色平面泡沫板。

  泡沫板的左上方。

  赫然有一處先是被割開,然後再又嵌補回去的缺口。

  見狀。

  陳牧一時間抑制不住地加速起了心跳來。

  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將那塊嵌補在缺口處的泡沫給取出。

  緊接著。

  兩把鑰匙映入陳牧的眼帘。

  「嗯?鑰匙?」

  陳牧愣住。

  哪的鑰匙這是?

  把鑰匙取出來的陳牧將眉頭擰得更緊了。

  因為這兩把鑰匙明顯不可能會是別墅里的。

  否則用不著以這種方式出現。

  可如果不是別墅裡頭的,又會是哪的?

  還有。

  這兩把鑰匙的背後,又會是什麼?

  是父親陳在野放置嚴立夫把柄的地方?

  即使父親陳在野真掌握著嚴立夫的某些把柄,但這又能說明父親陳在野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跟嚴立夫有關嗎?

  剎那間。

  陳牧察覺到自己此時的思路方向似乎錯了。

  他現在要找的不是嚴立夫的把柄, 那玩意在現階段沒用。

  而是父親陳在野的身亡蹊蹺之處在哪,然後再根據蹊蹺之處去進行下一步查找偵破!

  將手上的兩把鑰匙收好後。

  確認整個書房已經沒有被自己所遺漏的地方後。

  陳牧這才將書法框放回原來的位置。

  接著對書架上的書籍進行恢復。

  做完這一切後。

  外頭的夕陽已是開始垂暮了。

  從書房離開。

  還是走的後院。

  陳牧利索地再次爬牆翻了出去。

  隨後跟個沒事人似的閒庭信步地往外走。

  縱是頂著一張生面孔。

  可自始至終都沒引來過多的注意。

  從容離開生態園別墅區後。

  陳牧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一趟母親童雅了!

  至少,他得從母親口中打聽到關於父親的更多過往...

  否則想要追查父親的身亡真相,根本就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