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繞關子，我特麼哪知道是誰啊！」
從林國棟的語氣中聽出不對勁的周尋不由自主地緊緊屏住呼吸，快聲道。
「陳在野！」
不再繞關子，林國棟在電話那頭吐出這三個字來。
嗖——
吱——
腳下油門被周尋猛地一記深踩。
再是急忙剎車。
刺耳的剎車聲中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追尾上前方車輛。
「你說誰？陳在野？陳牧他父親？」
車子停在路中間不動了。
周尋失聲呼道。
因為『6·21案』的原因，當時在逮捕了陳牧之後的社會關係起底中，陳牧父親陳在野這個名字也就自然而然地進入了他的視野。
「對，當年給肇事車一方進行辯護的律師，就是陳牧的父親陳在野！」林國棟道，「所以，如果『6·21案』跟當年那場車禍有關的話，如果陳牧真是無辜的話，那就能夠解釋『6·21案』的背後為什麼要栽贓陷害他了！因為『6·21』若真是復仇性質，陳牧無疑會成為對方報復的目標之一！」
「不是，陳在野不是已經死了嗎？在陳在野已經死了的背景下，對方還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去栽贓陷害陳牧？」
周尋的腦子亂了。
復仇的案子他偵辦過許多。
但是。
在上一代已經殞命的情況下，還要在時隔多年後對下一代也趕盡殺絕？
這不能說是沒有，可類似情況太少太少，至少在他手上就沒接觸過相關的案子。
他所接觸過了解過的那些，即使是會對下一代也懷有仇恨心理，可絕大多數時候都遠不至於會將下一代逼到趕盡殺絕的末路...
「這個問題可能只有對方才能給出答案了！」林國棟道。
「要是這麼說來的話，豈不是『6·21』兇案，絕對是馬家姐妹所為了？目的就是復仇那些與當年車禍相關的人，甚至是下一代？」周尋道。
「是否是馬家姐妹所為還不能絕對肯定，但一定是與馬洪明李桂蘭夫婦相關的人所為！」林國棟道。
嗶——
嗶嗶——
嗶嗶嗶——
這時周尋後方的那些車輛紛紛急促地鳴起了笛。
後知後覺到擋道的周尋這才將已經緊急踩停的車輛繼續行駛起來。
衝著電話道，「我現在在回支隊的路上，回到再說！」
「嗯， 周隊，我現在也準備趕回市區！」
....
副駕駛上。
「林國棟說什麼了？」
一看到周尋放下電話。
高明月便是連忙急匆問作。
「當年給肇事車一方進行辯護，最終導致馬洪明的馬燕青在一審敗訴，並且因此致使賠償金減少許多的被告律師，是陳牧的父親陳在野！」周尋聳動起了面部肌肉來。
「什麼？當年被告方的辯護律師是陳牧父親陳在野？所以陳牧被栽贓陷害，是父債子償？可是陳牧父親不是走了很多年嗎？高中那會他就已經是單親家庭了，時隔多年，對方這是還要因為當年的被告律師是陳牧父親，而對陳牧發起如此程度的報復？」
高明月大驚失色地出聲道。
「用老林的話說，這個問題或許只有『6·21案』的真兇才能給出回答！就目前而言，這些都是咱們的分析猜測，在沒有相關證據能夠證明那些分析猜測的情況下，陳牧都還是第一嫌疑人，警方講究的是證據，而留在案發現場的，是陳牧的指紋跟頭髮以及『6·21案』的案發現場就跟他所寫的小說內容幾乎一模一樣！」周尋道。
「到了這份上，難道周隊長還認為陳牧會是『6·21案』的兇手嗎？」高明月轉過臉看著周尋道。
「我認為他是或不是，這都是其次，關鍵的是得用證據來說話！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任何分析猜測都是蒼白的，這種道理我相信高專家應該不會不明白，說一千道一萬，當務之急還是得逮住陳牧再說！」
周尋話鋒一轉，「林冬那邊在我的辦公室里有沒有發現什麼竊聽器？」
「沒有，但他現在懷疑陳牧有可能憑藉著黑客技術成功入侵了陽城治安局的監控系統，從而通過監控設備的收音來獲知到偵查支隊的動向！不出意外，林冬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在排查了， 等咱們回到偵查支隊應該就會有答案！」高明月道。
「好！」
周尋再一次加深起了腳下的油門來。
副駕駛上。
高明月也迅速進入了大腦超高頻運轉的燒腦狀態。
如果她是陳牧...
她現在會怎麼做？？？
如果陳牧想挖出馬家姐妹...
那麼單槍匹馬的他又會如何著手？
另外——
如果『6·21案』的幕後是馬家姐妹所為，那是不是能夠說明馬家姐妹一定會在陽城市區？
因為對方的目的是為了復仇，是為了讓陳牧頂著滅門案的罪行受到極刑，如此一來...出於自己對罪犯心理的深度認知，在陳牧已經成功越獄出來的情況下，即使對方在完成起初時的復仇計劃後離開了陽城，那麼大概率也還會因為陳牧的逃脫而重返陽城的——
還有，從對方能獲取到陳牧的指紋以及頭髮這一點來看，絕對是跟陳牧有不少交集的相識之人，而在陽城這種人口流動並不大的小地方，這是不是能夠反映出對方很有可能之前一直就是在陽城的？
建立在假設馬家姐妹真是『6·21』幕後之人的前提底下，換而言之...有沒有可能是馬家姐妹當初就是被陽城市區的人收養了？之後改名換姓一直在陽城生活？
思緒至此。
高明月再是將思路進行二次轉變。
如果換做她是馬家姐妹——
她會怎麼做？她會如何去實施這一出堪稱完美的復仇？
一時間。
高明月的腦細胞也到了前所未有的活動峰值！
上午十點。
就在周尋等人風風火火地在撲空中回到偵查支隊的同時。
美高林酒店。
化身為『賀章文』的陳牧背著背包，走出酒店。
迎著有些刺眼的陽光看了一眼馬路對面的『L·L造型沙龍』後。
深呼吸地吐了一口濁氣。
繼而大步朝『L·L造型沙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