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天虹大廈17樓。
伴著叮的一聲。
電梯門打開。
映入眼帘的是簡約之餘卻又讓人陷入莫名寧靜的前台裝設。
看得出來。
這絕對是花了不少心思,且還是道行不淺的...嗯,暫且說是『作品』!
至少這份莫名的無形寧靜感,第一時間就能將那些有心理諮詢這一需求的客戶給勾住了。
「您好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前台小姐姐微笑開口。
「沒有!」
陳牧大大方方地搖了搖頭。
殊不知這話一出。
立馬將前台給整不會了。
問有沒有預約,只是常規基礎用語罷了。
基本上來這兒的都是有預約的,除了一些特殊身份的人員之外。
雖說他們這家心理諮詢中心剛開不久,但也不是那種敞開大門廣迎天下過路客的公司企業。
更多是通過預約的模式進行經營。
再一個。
沒有預約的情況下,陌生人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會被放行?怎麼可能上得來電梯?
「恕我冒昧,先生,沒有預約..您是怎麼上來的?還是說,您是警察?」一前台錯愕問作。
但陳牧顯然懶得去廢話太多。
「徐風雪應該在吧,他要是在的話,幫我跟他說一聲,紅棉花開——又流鼻涕了!這句話應該會比預約還好使!」
嗯?
什麼玩意?
紅棉花開,又流鼻涕了?
這話比預約還好使?
難不成說對方還是徐老師的摯友故人?
覺悟並不算低的前台似是馬上意識到了一些東西。
「先生您貴姓?」前台遲疑一下道。
「你就將那幾個字轉告給他就行!」陳牧淡淡一笑。
「您稍等!」
前台抿了抿笑。
本來該拿起身前座機撥通徐風雪辦公室內線電話的她選擇離開前台,走往了徐風雪的辦公室。
片刻。
「進!」
敲門聲響起。
裡頭的徐風雪應聲。
然而當他看到走進來的是前台人員後。
頓即不由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這是?」
「徐老師,外面有位先生沒有預約,他讓我轉告您一聲,紅棉花開——又流鼻涕了!說這幾個字比預約還好使!」
唰——
乍一聽到前台說出的這一句,
徐風雪臉色赫然驚變!
霎時間心頭猶如驚雷轟響。
他算盡一切。
唯獨沒算過這幾個字會以如此方式出現,更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徐老師?」
看到徐風雪沒有反應地呆怔住,前台員工輕喚一聲。
從昔日關於紅棉花與流鼻涕的回憶思緒中被拉回來。
徐風雪露出笑容。
「請他進來吧!」
「好的徐老師!」
....
幾分鐘後。
在前台的引路中。
陳牧推開那扇虛掩著的辦公室門。
反手再是將其關上。
「你就不怕我一通電話將警察給引來?」
沒等陳牧開口。
落地窗前。
迴轉過身的徐風雪笑看著來人笑說道。
「警察沒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就是進去蹲幾年,保不齊還有輕判緩刑的可能,這個結果對我而言並不是無法承受的!」
陳牧不以為然地懶散聳肩道。
眼前的徐風雪比起他上一次見時,變化已然是全方位了。
無論是長相面貌還是氣質,都已是截然不同。
昔日那個牧哥長牧歌短的鼻涕蟲。
當下盡顯出斯文儒雅的氣質彰顯。
縱是那消瘦的身形透出一股病態感,可在西裝革履金絲眼鏡的加持下,倒也沒讓人為之發瘮,反而是會讓人覺得對方有一種高人風骨。
「我是該叫你龍象,還是叫你風雪?」
相隔幾米。
陳牧止步不前地掠著讓人尋味的笑容挑聲再一作問。
「稱謂而已,不重要,隨便就好!」
輕笑中。
不同於止步不前的陳牧。
徐風雪大步往前邁去。
再而張開雙臂重重地抱住了陳牧。
「牧哥,七年了...真的很想你!」
下巴抵在陳牧肩膀上。
徐風雪輕聲道。
殊不知下一秒卻是被陳牧推開。
「想著怎麼把我拽入深淵嗎?」
沒想著在虛與委蛇中去進行試探。
陳牧直言不諱地戲謔道。
「嗯?想著把你拽入...深淵?」徐風雪故作一愣,表出一副錯愕的神態來。
「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人間判官清道夫,是你..對吧?《死亡通知單》的作者,也是你,對吧?」
凝視著徐風雪的雙眼,陳牧目光尖銳地漠然道。
「怎麼?你懷疑我是清道夫?」
對於陳牧的這一懷疑似乎並不是特別意外。
徐風雪搖頭一笑,「你懷疑我是清道夫的依據是什麼?」
「我既然能找到這兒來,你覺得僅僅只會是懷疑嗎?」陳牧答非所問。
「那你這意思是...篤定?」
徐風雪繼續笑著,「篤定我是清道夫了?」
「清道夫前幾年的系列案卷宗,我看了!」陳牧抿了抿唇,緩緩淡聲道。
「然後呢?」徐風雪笑容依舊。
然而陳牧仍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再是道,「那天在K·K造型沙龍,給康秀秀打電話的人,也是你吧?」
這回徐風雪沉默了。
足足好幾秒後。
才微微一笑。
伸手指向沙發區,「過去坐下聊聊?」
陳牧沒拒絕,邁步便是率先走去。
待到彼此落座下來四目相對後。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產生這種懷疑的?」
翹起二郎腿的徐風雪平靜一笑。
「如果不是宋成飛遇害,我可能不會聯想到你,最起碼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都聯想不到你,但兇手在殺害宋成飛一事上,暴露出了太多信息,遇害之前的宋成飛已經是驚弓之鳥了,能在宋成飛當時所處的狀態下輕鬆入室作案,且門鎖並未有被撬過的痕跡,加之作案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痕跡,並且還有把菜刀放在房門邊上的鞋柜上,就這種種,明顯是宋成飛不予設防的熟人作案!」
「如此一來,範圍足以無限縮小,認識我,同時認識宋成飛,還能讓杯弓蛇影狀態下的宋成飛開門引入家中,符合這些條件的,怕是沒幾個人了!所以我要是沒猜錯,那天晚上我在宋成飛所在單元樓下看到的那個機車男子,是你吧?」
陳牧淡淡道述著,看上去並未有太多的波動。
話至此,稍作一頓。
最後緩緩搖頭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他?先不說他罪至不至死,他可是你昔日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