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細思極恐

  無他。

  從六年前清道夫首次作案開始。

  連著三年的作案時間都在過年前後。

  並且都是在自己從江州回到陽城的那段時間。

  是的。

  沒有一樁案子是在自己回陽城之前,或者是離開陽城之後乾的!

  最讓他頭皮發麻的是。

  在清道夫那連續三年的既往作案中。

  沒有一起是發生在年初四的!!!

  而年初四。

  則是自己每年參加高中同學聚會的日子。

  這,是巧合嗎?

  除了這些之外。

  根據卷宗上的內容。

  兇手的心理畫像也跟自己尤為近似!

  甚至是有那麼幾個瞬間。

  陳牧都覺得卷宗上所反映出來的兇手特徵,就他娘的是自己了!

  要知道。

  他前世可是市局刑警!

  擁有著遠在陽城治安局那群廢材之上的刑偵水平跟經驗嗅覺。

  然而連他看了清道夫的系列案卷宗後,在結合自身信息情況下,都生出如此恍惚的錯覺來。

  又何況是陽城治安局那邊?

  從那種如芒在背的驚震中緩過來。

  陳牧起身走進衛生間。

  打開洗手台的水龍頭。

  將洗手池的水給放滿。

  然後連頭帶臉,往水中扎了進去。

  足足兩分鐘後。

  這才甩頭上來。

  胡亂地捋了一把頭髮。

  整個人徹底清醒精神了。

  沒有離開洗手間。

  而是看起了浴室櫃鏡中的自己來。

  「根據清道夫以往的作案時間中沒有年初四這一天...」

  「如果是巧合,那說明清道夫在年初四那天不方便作案...」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說明清道夫是奔著我來的,目的是為了給今時今日的當下進行提前鋪墊!」

  「不出意外,陽城警方現在恐怕已經完全認定我就是清道夫!」

  「難怪高明月之前也認為我是清道夫,就那些卷宗上所呈現出來的信息以及清道夫從不在年初四這一天作案,足以讓矛頭清晰指向我了!」

  鏡子中。

  陳牧那帶著水珠的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團。

  「所以可不可以理解成清道夫在六年前就開始布局,為的就是在六年後,讓我成為警方眼中的清道夫?」

  「如此煞費苦心,甚至是如此有耐心地布下這麼一個局,就為了讓我成為替罪羊?」

  「不對——」

  陳牧猛打激靈。

  旋即走出洗手間,快速回到客廳的簡易沙發上。

  拿起紙筆將剛才想到的那些全給寫在了A4紙上。

  待到收筆後。

  看著A4紙上自己所寫的信息內容。

  再次自語起來。

  「不對,如果我不是因為『6·21』案被捕,如果我不是越獄後發起逃亡,那麼清道夫想讓我成為系列案的替罪羊,又有意義可言嗎?難道就是為了報復我?」

  「不,這說不過去,不同於『6·21』案,就清道夫的系列案而言,就算警方將我視為嫌疑人,在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一樣得放了我...」

  「除非說,你提前知道我會因為『6·21』案被捕,提前知道我會越獄並且成功,知道我會為自己洗脫『6·21』案的嫌疑後不會自首,知道我會繼續選擇逃亡?」

  說到這。

  陳牧身體一僵,「不,這特麼怎麼可能!」

  是的。

  除非對方是重生者,且是穿越回到過去的重生者。

  否則根本不可能會提前『知道』這些。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說『6·21案』的背後有清道夫的影子,哪怕說清道夫斷定自己不會坐以待斃。

  但自己能夠成功越獄這一點,根本不可能會被預見到。

  因為讓他再重新越獄一次的話,他都沒有把握能夠成功。

  畢竟越獄成功的概率可謂是微乎其微中微乎其微。

  所以。

  清道夫能夠提前預見到的,頂多只有一點,那就是自己不會選擇自首,會選擇繼續逃亡。

  而且這還得建立在自己於K·K造型沙龍中跟康秀秀對線時,打電話過來的神秘人是清道夫的前提上!

  不過關於那位神秘人,陳牧認為對方跟清道夫是為同一個人的可能性已經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因為對方當時在電話中說的是...他父親陳在野當年的身亡並非意外,說康媛媛身上有線索。

  當自己為此找上康媛媛時,選擇畏罪自殺的康媛媛給出的線索是嚴立夫——

  換而言之。

  對方是知道他父親陳在野當年身亡一事跟嚴立夫有關的。

  再結合與他父親陳在野身亡真相有關的張慶洪,成了清道夫的審判對象...

  為此基本可以說明清道夫很有可能也是知道他父親陳在野當年身亡真相的。

  如此一來。

  從某種程度上,清道夫跟那位神秘來電者無疑也就契合上了!

  也就是殺害余成波的兇手基本可以排除清道夫的嫌疑罷了。

  如果說殺害余成波的人是清道夫,又或者是清道夫在《死亡通知單》里映射下一位死者是余成波的話。

  那他將能以此去斷定當初在K·K造型沙龍中打通康秀秀電話找自己的神秘人,就是當下的清道夫——

  畢竟那位神秘來電者既然知道他父親陳在野的身亡跟嚴立夫有關,那就說明對方肯定也會知道張慶洪跟余成波所扮演的角色!

  然而在這一切看似符合邏輯的情況下。

  那麼問題,且是不符合邏輯的問題就又出現了。

  若說清道夫是當時那位指引他去追查他父親當年意外身亡真相所在的神秘來電者。

  那為什麼又要去殺害張慶洪?

  要知道,只有活著的張慶洪才能將余成波給供出來,只有餘成波落網才有可能揪出嚴立夫!

  反之,張慶洪一死,那就死無對證!

  所以,張慶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正是這麼一種背景下,清道夫卻把張慶洪殺了,這顯然是有悖於清道夫跟那位神秘來電者是同一個人這一結論的。

  「難道說,對方之所以給我提供線索,目的並不是讓我查出真相...然後讓涉案相關人員接受法律制裁,而是想著讓我用以血還血的方式...復仇?」

  想到這。

  陳牧渾身上下猶如被電流貫穿一般。

  細思極恐之下,猛地打起了冷顫!

  顯然。

  如果這是清道夫的目的,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清道夫先是以神秘來電者的方式,讓他去追查他父親陳在野當年身亡的真相。

  如此一來他必然不會在『6·21』案過後選擇自首,必然會繼續逃亡。

  接著清道夫重新出現作案,並且讓外界以及警方認為他就是清道夫...

  然後再將他父親陳在野當年身亡真相的關鍵人物張慶洪殺掉,讓他徹底斷了以法律方式讓余成波甚至是嚴立夫遭到制裁的念想,從而踏上以血還血的復仇之路!

  只要他踏出以血還血那一步,那就再也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