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百分之九十』從省廳偵查局王牌偵查科科長的口中說出。
一時間讓所有人無不都動容起來。
饒是黃立凱都不例外。
「要按祁科長這麼說的話,咱們距離確認清道夫的身份已經不遠了?」黃立凱道。
「按理說應該是!」
祁偉沒有多加思索地點頭道。
黃立凱移開那鎖定在祁偉身上的目光,「李峰,林國棟!」
「黃局!」
「以最快速度將死者宋成飛的社會關係網調取出來, 打他從孩童時期開始到遇害之前的社會關係網,無論你們用什麼辦法都好,給我有多詳細就多詳細地找出來!」
「明白,黃局!」
這時祁偉補充了一句。
「不但是死者宋成飛的,最好是連陳牧的既往社會關係網也再查一遍,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因為這三者之間極有可能是存在關係交集的!」
「祁科,陳牧的沒必要了吧,從『6·21』開始,咱們已經是一次又一次地將他的社會關係網查了個底朝天!」林國棟轉頭道。
「沒讓你們刻意去查,在調查宋成飛生前詳細社會關係網的過程中,順帶就行! 」祁偉道。
「好!」
林國棟連聲頷首,再是道,「那關於陳牧父親陳在野在十年前的意外身亡一事...」
「同步進行,把余成波給盯緊了,當年是他將陳在野送往醫院讓張慶洪進行搶救的,如果陳在野當年的死能夠確定存在貓膩,那他定然是頭號可疑人物,而且無論是清道夫還是陳牧,很有可能都會將他視為接下來的目標對象!另外趕緊調查十年前陳在野出意外那天被送到陽城第一人民醫院進行搶救的事!」
祁偉道,「當年張慶洪在給陳在野進行搶救無效後所出具的證明報告很可能有大問題,如今張慶洪雖然沒了,但當年參與到搶救過程的其他醫護人員應該都還在,去找對方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情況!」
「祁科,這事已經在進行了,明天應該就能有結果!」林國棟道。
「那就好!」
——
——
棕櫚園小區。
何泰家中。
餐桌上擺了好幾份打包的下酒菜。
何泰親自將那瓶存放了好幾年的白酒給打開。
「泰哥,就咱倆喝,你開這酒,是不是有點浪費了?好鋼得用在好刃上啊!」
一旁的男子見狀趕忙道。
內心深處一時間也隨之忐忑起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何泰把他叫過來喝酒,而且喝的還是價值幾千的珍藏酒。
就這陣仗傻子都能看出對方肯定是有『圖謀』,而且還是不小的圖謀了啊!
「都說患難見真情,打從我被停職調查到現在,隊裡那些主兒就差沒拿我當災星了,一個個都對我避恐不及,甚至是連電話都不敢接我的,再不就是一接通沒幾句就趕緊撂了,整得就他媽跟怕被我連累似的,也就只有你蔣飛願意跟我湊到一塊,願意到我家來喝酒了,就沖這點,區區一瓶酒,算得了什麼!」何泰煞有其事道。
「咳,泰哥,你也別這麼想,主要是最近偵查支隊那邊太忙了,估計他們是時間緊任務重,所以才那樣的!」蔣飛訕訕道。
「狗屁的時間緊任務重,再緊再重都好,至於連好好通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何泰忿忿道。
旋即話鋒一轉語氣一變,「所以我算是真真體驗到了什麼叫世態炎涼啊!好在還有蔣飛你讓我有了幾分慰藉!」
「泰哥,你看你這話說得,我蔣飛一直記得你對我的好,我剛到局裡實習那會,你可沒少對我各種幫扶拉扯,甚至要不是你,我能不能在實習期後穩定下來都還大有變數!」叫蔣飛的年輕人正聲道。
「得,有你這話,我心窩子暖和許多了,來,喝一口先!」
將手中的酒往杯中倒落。
何泰把酒杯推到了對方身前。
「幹了!」
「好!」
蔣飛提杯跟對方碰了起來。
兩錢白酒落肚。
何泰道,「蔣飛,你覺得我如何?是不是覺得我丫就是個無能廢物,是個靠走後門的草包,是不是也覺得要不是有我老舅,我特麼在派出所當個民警都夠嗆?」
「不,泰哥,怎麼可能,你就是性格暴躁了些,有時候情緒一上來就控制不住而已!」蔣飛趕緊道。
「那你說,我還有翻身機會嗎?」何泰道。
「肯定有,泰哥你又沒有犯下什麼原則性的大錯誤,對嫌疑犯上點手段好讓他們老實交代,放眼國內大大小小治安局,有哪個地方敢說沒有?再說泰哥你,我一直都聽說偵查支隊裡頭你的審訊是最有效率的,雖然方式方法可能不那麼符合上面的明文規定,但勝在效率擺在那,而且過往那些嫌疑人,又有哪個是無辜的啊,想讓那些滾刀肉坦白,不上點手段怎麼可能!」蔣飛順著對方的話勢道。
「可事實是老子栽了,而且還是一個有可能還翻不了身的跟頭!」
說完。
何泰自顧自地倒了一小杯一飲而盡。
「我不甘,不甘啊!好在現在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只要能夠把握住,不只是補過,甚至是前程都會明朗起來!」
嗯?
將功補過的機會?
蔣飛知道何泰這廝仰仗著他那個副局長老舅,關係門路並不少。
雖說副局長李宏偉目前同樣處於接受調查狀態,但是這不代表對方肯定就垮台垮徹底了。
至少在很多人看來, 嚴立夫嚴局很有可能會盡力去保住李宏偉的。
而這意味著只要何泰能立下一定功勞的話,看在李宏偉的份上,嚴局那邊大概率是會讓何泰實現將功補過的。
但是。
就何泰所犯的那些『錯』,又得啥樣的功勞才能讓他補得了之前的『過』?
「泰哥,你說的機會是?」
在何泰再次給自己的杯子倒上酒後,蔣飛提起了酒杯來,正色著道。
「親手抓住清道夫那個雜碎!」
臉上微微聳動,何泰緩緩地在牙關緊咬中迸出了這麼一句來。
殊不知卻是讓蔣飛那提著酒杯的手猛然抖顫起來。
不單是杯中酒水在抖動中灑了出去。
甚至是酒杯都險些從手中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