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成什麼家?自從我出來後,就再也沒談過戀愛,更沒碰過女人!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已經有了心理陰影,而是就我那『QJ罪』的名頭懸在頭上,有哪個女人會瞎了眼來跟我!再加上我也壓根沒想過結婚生子,所以就不去禍害別人了...當個光棍也沒什麼不好的,最起碼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李天宇淡淡道。
話聲落下。
李天宇顯然不想再在自己的事上多說了。
轉而道,「說說吧,你過來找我是打算怎麼?是找個地方落腳下榻躲避警方嗎?是的話待在我這就成,放心,一定不會去舉報你的,我對陽城治安局同樣是沒有任何好感,更何況你還是陳老師的兒子,那種把你送進去的事我干不出來,別說是五十萬懸賞,五百萬懸賞我都不會動心的!」
當說到陳老師這三個字時。
李天宇眼中明顯閃過了一抹異樣。
恰不巧。
那抹異樣讓陳牧給捕捉到了。
無形中也進一步覺得李天宇可能真的知道點什麼。
「李叔,就算我要找地方下榻也不能在您這兒呆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我落網了,到時給您牽連一個包庇罪窩藏罪什麼的就沒必要了!」陳牧苦笑道。
「既然不是想找個地方藏身下榻,那你過來找我是想幹什麼?」李天宇直言道。
「李叔,我想跟您打聽一下我爸的事!」
這一刻,陳牧緊盯起了李天宇的雙眼。
「什麼?打聽你爸的事?」
眼神深處閃過一抹驚愕,李天宇皺眉道。
「嗯,就是在我爸發生意外的前段時間,他有沒有跟您接觸過,您有沒有察覺到他是否有什麼異常?」
陳牧終是選擇了直入主題。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即使心中已是浪打浪,可李天宇並沒有讓那些表露出來。
「我覺得他的意外身亡,也許可能不見得真就是意外!」陳牧沉聲道。
「你發現什麼了?還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李天宇連聲擰眉。
「沒人跟我說什麼,也不是發現什麼,而是這十年來我都一直過不去我爸意外身亡的那個坎,我一直都無法接受我爸是以那種意外方式離世的!」陳牧道。
「陳老師是在本身就有高血壓的情況下吃了過量高膽固醇的海鮮,外加還喝了不少酒,最後去游泳才出的意外,難不成你覺得是哪個環節有問題?」李天宇道。
「嗯???」
陳牧聞言頓為挑了一道長嗯聲,「李叔,我在治安信息查詢系統中特別留意了一下您被帶走的時間日期,要是無誤的話,您應該是在我爸出事的當天一大早就被警方帶走了吧,所以您是怎麼知道他是吃了過量高膽固醇的海鮮外加喝了酒,最後在游泳中出的意外?」
「怎麼?難道你還懷疑我跟陳老師當年的意外有關嗎?」李天宇道。
「不不不,肯定不是這意思!我只是有點想不明白您怎麼會知道地這麼詳細,畢竟知道這些細節的人可不多,而您當時可是在服刑,所以您後來又是怎麼知道的呢?肯定不會是我媽跟您說的,畢竟您這些年來都沒聯繫過她,更沒去生態園探望過,要不然她肯定會跟我說您來過的!」陳牧道。
「果真不愧是寫刑偵小說的,心思有夠細膩,邏輯有夠緊密的!」
李天宇神態尤為複雜地牽強一笑,「那你說說,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不著急,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我去拿多兩瓶酒!」
拖著那一瘸一拐的左腳,李天宇起身再一次走到廚房拉開冰箱,又拿了兩瓶啤酒回來。
回到客廳沙發的原位後。
打開拉環喝了一口。
「怎麼?有頭緒了嗎?」
「李叔,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您應該知道一些東西,一些能夠說明我爸當年身亡一事可能不是意外的東西吧?」
隨著陳牧這話一出。
李天宇那握著啤酒瓶的右手猛地僵滯住。
見狀。
心中猜想得到了進一步驗證的陳牧再是道,「至於您為什麼會知道他當年意外的詳細過程,您...是有在暗中追查過這事兒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連陳牧都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過於瘋狂了。
無他。
犯得著嗎?
李天宇犯得著嗎?
縱使在父親生前,他對父親敬重有加都好。
可畢竟人走茶涼,而且李天宇也待了三年半的大牢,時別幾年..至於出來後還去追查父親陳在野的身亡究竟會不會是意外嗎?
畢竟在治安局那邊,父親陳在野當年的事已經是被定性為意外的了。
然而讓他之所以會產生如此瘋狂想法的原因是——李天宇在刑滿出來後一直都沒去探望過自己跟母親童雅,就連最基本的聯繫都沒。
要說一個人得忘本到什麼程度才會變得如此涼薄?
毫無疑問,那是極其少有的,更別說是李天宇這種主兒。
再加上通過方才對李天宇的那些微妙捕捉,無疑讓他生起的那種想法變得更為強烈了。
然而在他的這一話下。
李天宇手中的啤酒瓶一時間也抖了起來。
沒有馬上說話。
這位鬍子拉碴的中年油膩男先是蠕動著喉嚨。
再是仰頭將手中啤酒一口氣直接喝完。
之後稍稍一頓。
再又是拉開另一瓶的拉環。
還是仰頭一口悶掉。
「呼——」
將空了的酒瓶放下。
李天宇吐了口氣。
「所以你是打算調查陳老師當年的死因?」
「不是打算,是一定要!」陳牧目光堅毅地擲地有聲。
「你就這麼篤定陳老師的死不是意外?」
「本來我就有所懷疑,今晚見了您之後,我更加篤定了,李叔,您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麼東西?」陳牧道。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爸當年的死若不是意外,那麼這趟水將會很深很深,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李天宇注視著陳牧道。
「在殺父之仇面前,當兒子的會怕什麼萬劫不復嗎?更何況就我現在這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逃亡狀態,還有什麼可懼的?」陳牧道。
「離開陽城,憑你的能耐,我相信你也會過得很好很滋潤,警方想逮著你,絕對沒那麼容易,退一步來說,就算你真落網了,找個牛一點的辯護律師,估計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李天宇道。
「李叔,你讓我更加堅信了我父親當年的身亡絕非意外!」
沒去正視李天宇說的這些,陳牧咬牙道。
在李天宇的驟然噤聲中,再是毅然堅定道,「換做李叔你是我,你會苟且著嗎?」
「也罷!」
李天宇苦澀一笑。
緩緩從沙發上起身,「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