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藺婉月是絲毫不在乎雲飛燕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她的孫子。
裴乘舟懂藺婉月的意思,毫不猶豫點頭應下。
「好,我知道了。」
藺婉月瞧他答應得爽快,心安不少。她還怕裴乘舟會捨不得雲飛燕,想保下她來。
如此最好,成大事者就不該婆婆媽媽的。
裴乘舟一開始確實對雲飛燕有感情,畢竟是自己春心萌動時心動之人,可經歷了這麼多,她都不在乎他的下場,那他還管她作甚。
母子兩人商議好後路,齊齊邁出府門。他們沒有看見雲歡從一側隱蔽處走了出來。
「小姐,他們是真的不在乎二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春桃聽見了二人的對話,嘖嘖譏諷。
雲歡知道藺婉月不會在乎,但以為裴乘舟多少會有點善念。
沒想到啊!
什麼情深義重,都比不上自己的前路重要。
「走,我們也去看熱鬧。」
雲歡笑著,今天她打算先躲在一旁看熱鬧,等時機到了再出場。
「是。」春桃攙扶著雲歡走出將軍府,站在隱蔽處觀察前面的情況。
本想看看雲飛燕是怎麼個情況,不想一眼和裴郁對上視線。
裴郁應是剛下朝,帶著幾位大臣前來商議事宜,不曾想撞見這樣的一幕。
雲歡歪歪腦袋,每次一有大事發生裴郁總是這麼湊巧帶著大臣來圍觀,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可這次雲飛燕之事她怕有什麼意外,並未告知裴郁,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裴郁目光極具侵略感,穿透無數人的肩頭落在雲歡身上,其意在警告,警告雲歡最好收斂一點。
她現在已經是他的了,她最好真的藉助這件事和離。
男人的目光太過懾人,雲歡有種感覺,自己要是不聽他的話,或者將這事不了了之,他定會肆意折磨她。
讓她知道他從不是個善茬。
雲歡眸子輕輕閃了閃,算是安撫裴郁。
裴郁這才算順心一點,和幾位大臣站在原地,觀看雲飛燕和裴乘舟互相撕咬。
「我已經與你說清楚了,我的心裡只有你的姐姐雲歡一人,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裴乘舟和藺婉月一出府門便收穫無數人的視線,尤其看到裴郁站在一旁看熱鬧時,心更是一緊。
但他此時沒有退路,只能硬著頭皮上去。
雲飛燕在莊子上一個月消瘦不少,且剛懷孕反應激烈,最近幾天又因舟車勞頓,食不下咽,這會無比憔悴。
這樣的雲飛燕哪裡還有以前雍容華貴的樣子,裴乘舟心裡對她更加沒了憐惜,有的只是更多的厭惡。
「你現在回去我可以看著雲歡的面上不與你追究,可你要是再胡攪蠻纏,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
裴乘舟惡聲惡語對著雲飛燕,似乎要將所有的火全發在雲飛燕身上。
周圍人聽見他這話倒對他起了幾分好感。
他們這些人都是聞聲而來,無非是想看看裴家二郎還會鬧出什麼樣的醜事。可此番聽他話里話外都維護自己的夫人,心下又覺得他挺不錯的。
雲歡唇邊泛著冷笑,裴乘舟一貫如此,她早該適應的。
這些外人也都不明真相,見風使舵,牆頭草隨風倒,她也早該清楚。
「小姐,二爺太不要臉了些,竟到現在還不往拉上小姐為自己博名聲。」春桃埋怨。
雲歡只是笑笑,「事情才剛開始,且看著吧,雲飛燕不是個省油的燈。就算她到現在還對裴乘舟抱有一絲期待,那我們不是還有花魁壓場嗎?」
春桃恍然大悟。是啊!事情才剛開始,不急。
雲飛燕聽見裴乘舟的話,最後的一絲期待徹底消散。
她以為裴乘舟多少會念及點舊情,就算他不念及她這個人,也會看在她肚子裡孩子的份上想辦法解決事情,可萬萬沒想到他竟一來就是指責。
「你當真要與我惡語相向?」這是雲飛燕最後給裴乘舟的機會,如果他還是如此,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雖然拉不下雲歡來,但是一個裴乘舟還是可以拉下來的,還有藺婉月,她如今已在臭水溝里,死之前拉兩個墊背的輕而易舉。
「你最好收斂一點,你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我如今已經娶了雲歡,以後的日子定會和幻想中的一樣過。」
裴乘舟察覺出雲飛燕的不對勁,看著是要拉他下水的節奏。
他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言語警告加示意雲飛燕最好清醒一點,別在這時候給他找事。
雲飛燕自然知道他話中是何意思,可她收斂了,裴乘舟就會接她和孩子進門嗎?
「我懷有身孕了。」
雲飛燕不保證裴乘舟的心,直接將自己懷有身孕說出來,等著看裴乘舟的反應。
雲飛燕這一句話可謂是將群眾的興趣調了起來,一人一言討論起來。
「雲二小姐懷孕了?嘖嘖,這大小姐身為正妻都還未懷孕,二小姐一個外室卻懷孕了。」
「雲二小姐和裴家二郎私通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到現在還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算算日子,懷孕的時間剛好對得上。」
「這下有好戲看嘍。前兩天裴家人偷拿大小姐嫁妝,大小姐發話會和離,但不知是什麼情況並未和離成功,此番怕是指定要和離了。」
「說得容易,雲家人會讓大小姐和離嗎?大小姐當初下嫁,卻嫁了這麼一個玩意。二小姐與人私通,不知廉恥。雲家這兩位小姐的事一出,雲家其她的小姐還有人敢討娶嗎?」
「雲家乃是鐘鳴鼎食之家,想娶雲家小姐之人多的是。再說只是二小姐不知檢點,大小姐這完全是被誆騙了啊!雲小將軍都來裴家帶大小姐回去了,據說裴乘舟不讓,小將軍還將他給打了。」
「嘖嘖,這事不好說,我們再看看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的討論終歸只是他們的意思,事情具體走向還是要看這些當事人的抉擇。
裴郁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格外亮眼,但他身邊的大臣臉卻無比晦暗。
自古就沒有哪個人能一次性鬧出這麼多事情的,裴家二郎也算是打破紀錄了。
他們齊齊斜眼看過裴郁,大將軍品行端正,怎麼也不說教育教育這個兄弟。
想此他們又恍然大悟,大將軍教育了,聽說讓裴家二郎半個月下不來床。
只能說是狗改不了吃屎。
裴郁筆直站在原地,冷眼看著裴乘舟幾人,再時不時放長視線掠過那頭的雲歡,想瞧瞧她是什麼樣的反應。
就目前來說雲歡的反應很得他的心,當一個旁觀者看好戲。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們許久未見,你懷孕與我何干?」裴乘舟聽了雲飛燕的話,當即後退一步撇清嫌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