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品性如何,不看他的外表,要看他的心。」
雲歡眸子微微一抬,透露出的堅定和自信觸動了白斂塵封的心。
「好,大小姐交代的事我一定照辦。」白斂一口應下,視線落在雲歡身上,帶著別樣趣味。
雲歡羽睫輕顫,輕叩首以示感謝。
「要是遇見什麼麻煩事可差人來尋我,多謝。」
話落,雲歡從春桃手中接過錦盒,轉身便要走進府去。
「大小姐還是儘快和離吧,裴家二爺不是個好人,小心到頭來丟了命。」白斂算是在提醒雲歡。
裴乘舟所在的場子都是他的,醉酒肆意間胡言亂語,說的話可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清風霽月。
雲歡腳步一頓,稍稍斜眼瞄過白斂,未言語走進去。
後門徐徐關閉,白斂望著緊閉的房門久久不曾有動靜,唇邊卻是噙著恣意笑容。
「老大,你不會是相中雲家大小姐了吧?」有小弟察覺出白斂的春心蕩漾,不由詢問。
「不會吧老大?她可是個人婦,嫁過人了。」立馬有人跟出一句話來。
在這個朝代女子的貞潔很重要,和離或守寡的婦人沒幾個人會娶進家門。
「亂說什麼話?我教你們在背後肆意議論女子了?」
白斂喜悅的表情一沉,很是不滿自己手下人的行為。
那些小弟立馬閉了嘴,不再敢說什麼。
「好了,弟兄們也是關心你隨口問問,銀子拿到了那便走吧。」說話之人應該和白斂平起平坐,說話有幾分分量。
聽罷,白斂不再說什麼,勒緊韁繩調轉馬頭,疾馳而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離去,剛轉過彎便被兩人截住了去路。
是裴郁和他的貼身侍衛蒼臨。
「大將軍!」
裴郁如今的名頭有誰不知,白斂自然也聽過,還算恭敬地抬手作揖。
裴郁眸色淡淡,扔給白斂一錠黃金。
白斂抬手接住,看著手中金燦燦的黃金擰眉。
「金子歸你,換那枚玉。」裴郁眼神冰冷如鐵,目光也透著森然。
他一直都知道藺婉月那裡有一塊母親留給他的玉,他也幾次提及討要,可都被藺婉月糊弄過去。
現下她竟用那塊玉去抵了債。
白斂目光迎望過去,今兒真是稀奇,都想要那塊玉。
那塊玉他看了,只是質地好些,但質地更好的玉比比皆是,那塊玉實在算不得稀罕品。
可卻被大將軍和雲大小姐挨個討要,還都是這樣的大手筆。
「怕是要讓大將軍失望了。」
白斂把玩一圈金錠,在手中掂了掂,抬手又將重新扔給裴郁。
玉他已經換給了雲大小姐,哪還有玉給裴郁。
裴郁眉心微動,單手接下金子,「嫌少?」他冷漠兩字詢問。
以這些人的性子,趁火打劫倒也在意料之中。
「並不是,而是玉已經被別人換走了。」白斂也不惱裴郁對他們的偏見,誰讓他們這些人沒個好名聲。
「誰?」裴郁眉眼冷了幾分,心下以為是藺婉月在耍他。
藺婉月當著他的面拿出那塊玉抵債,後腳又讓人換回來,是想讓他空歡喜一場?
想到這樣的行為,裴郁對他們越發厭惡起來。
「恕我無法告知。」白斂說話間勒緊馬繩,話落疾馳離去。
那枚玉他換給了雲大小姐,大小姐是女子,又是已婚婦人,還是大將軍的弟妹。
要是讓大將軍知道雲大小姐和他們這些人打交道,怕是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馬蹄聲從裴郁耳邊踏遠,他回頭看著那群遠去的人。
「將軍,這麼短的時間換走了玉,那人應該是咱們將軍府的人。」蒼臨思索片刻道。
那塊玉拿出去後,他和將軍沒有耽擱立馬來這條路上等著,除了裴家的人,不可能再有人比他們還快。
說不定是大小姐換走了!
蒼臨想把這個猜忌告知裴郁,可看見他沉著的面色,生生閉了口。
大小姐不知道那玉對將軍的重要性,可能不是她。
他還是不要胡亂猜忌惹將軍空歡喜了。
裴郁什麼話都沒有說,回府。
這兩天的折騰讓所有人都累了,提著的那口氣因為雲歡選擇留下,而安心落回腹中。
今晚的將軍府甚是安靜,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二小姐已經私自逃出來了,咱們的人跟在後面遠遠保護著,最遲後天就會到裴家。」
雲歡沐浴而出,春桃伺候著擦拭她及腰長發,將剛得到的消息稟告給她聽。
雲歡手裡拿著今日換回來的玉,左右查看,她覺得這塊玉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聞春桃的聲音,她將玉放回盒子裡去,想著回頭打個玉穗編織好了再給裴郁。
「沒有讓雲飛燕發現是咱們有意的吧?」雲歡撥弄濕發,問得隨意。
「小姐放心,二小姐還以為自己將懷孕之事瞞得密不透風。不過二小姐真是有些心急了,莊子上那些人隨便挑撥了兩句,她便耐不住性子,打暈看守的嬤嬤,偷了銀子租車進京了。」春桃笑著道。
雲歡聽罷也是一笑。
雲飛燕是個多心眼的人,所以她從一個月前就開始部署,這樣才不會讓她察覺到什麼。
最遲後天就會到裴家......
雲歡像是釋然一樣嘆出口氣來,一切都要結束了。
收拾妥當歇上床,可遲遲等不到裴郁前來。
她心裡不免有些失望和抱怨,昨晚才溫存過,今晚這是要讓她獨守空房嗎?
雲歡慣不是個會乖乖等待的人,讓春桃去打聽打聽裴郁在幹什麼。
說是打聽,不如說是讓春桃去叫裴郁來。
得趕緊睡兩天,後天一到,她就真的要回雲家去了。
雲家有哥哥和母親,他們都防備著裴郁,怕是不會讓裴郁再亂來。
所以她得趁這兩天趕緊懷上身孕。
春桃知道自家小姐要幹什麼,摸不清她的心思,也不敢問,只能聽她的話悄悄來到雲輝堂。
「大爺可在?」
蒼臨守在門口,春桃跟他也算是熟悉了,直接眼神暗示他。
蒼臨點點頭,「在的,在處理公務呢。」
「今晚去見小姐嗎?」春桃瞄了一眼房間問。
蒼臨搖頭,「將軍沒說。」
「那你去說一聲,小姐喊大爺過去呢。」春桃從最開始的羞恥,到現在坦然大方說出這句話來。
蒼臨現在也能接受了,示意春桃稍微等會,他先進去探探底。
「將軍,大小姐差丫鬟來請您過去呢。」蒼臨走進房間,微微躬身訴說。
裴郁提筆批註著呈帖,聞聲倒沒啥什麼太大的情緒,「嗯,我知道了。」
他說話間頭也沒抬,一行字落下,剛勁有力。
蒼臨叩首,跑出去跟春桃說了這個好事,「將軍會去玉清閣,讓大小姐等等。」
春桃瞭然,轉身跑去稟告了。
雲歡聽見這個消息很是高興,半躺在床上打著穗結,等待著裴郁到來。
「做什麼呢?」
裴郁沒有讓雲歡多等,也就半個時辰,他便悄然出現在雲歡的房間。看床上女人在搗鼓著彩繩,不解發問。
雲歡向來對這些東西不敢興趣,今日倒是稀奇。
雲歡將打成一半的穗結拿起給裴郁看,「好看嗎?」
裴郁點點頭,「好看。」
不管好看不好看,只要是雲歡做的,那便好看。
「等我打好之後送你。」雲歡笑著將東西放下,主動張開雙臂抱住坐在床邊的裴郁。
裴郁環住她的身子,輕嗯一聲,聲音透著暗啞。
他也不墨跡,粗糲的大掌沿著雲歡腰肢緩緩朝上,扣住她的後腦勺,薄唇覆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