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裴承舟以前對雲歡有多深的算計,不管他的心思有多惡毒,起碼在這一刻他是想和雲歡糾纏不清的。
雲歡也看出來了,手臂推開那具靠過來的身子。
「我身子不太舒服。」
「我輕輕的。」裴乘舟心思已經起了,又怎麼會因為雲歡的三言兩語就落下呢。
雲歡笑出了聲,柔指搭上裴乘舟肩膀,不知何時起手中已抓著一根銀針。
裴乘舟是在找死!
要不是現在不能殺他,她都想用裴郁送她的匕首一刀結果了他。
依著雲歡撫摸攀上來的動作,裴乘舟春心更加蕩漾。
他就知道雲歡深愛著他,身子不舒服也願意和他在一起廝混。
「歡兒!如果我早一點認識你就好了。」
裴乘舟身子湊得更近了一些。
如果他那時候先認識的是雲歡,而不是雲飛燕,那他和雲歡想來不會是這樣。
「我們認識的還算晚嗎?」
雲歡指腹一點點摸尋著裴乘舟的後脖頸,打算找到穴位後一針紮下去。
「我認為很晚,但沒關係,我們還有一輩子,」
裴乘舟忍不住了,欺身壓過去,扣住雲歡肩膀就要親吻下去。
雲歡眉眼一凌,亮出手中銀針,正要紮下去之際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那聲音光是聽著就知道盛滿了無數怒火。
雲歡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看向房門口。
那人踢開的是外面的門,聽腳步聲他正在朝著裡屋疾馳走來。
感覺裡屋的房門也要被一腳踹開。
雲歡好像知道是誰了。
是裴郁!
他知道裴乘舟今夜要宿在她的房間,發火了。
什麼都顧不得直接沖了過來。
不知怎的雲歡心裡有些緊張,有種和人私通偷情,被夫君發現的恐慌感。
不止雲歡驚恐看向房門,裴乘舟也是停下動作震驚看過去。
他心裡是有一定期待的,期待這個人不是裴郁。
裴郁今夜不回府,就算回來也不會這般明目張胆前來。
然而事實狠狠打了裴乘舟的臉。
裡屋房門被人用力一腳踹開,看那架勢恨不得把房頂都給掀了。
房門踹開後,裴郁大步邁進去。一張臉陰沉得可怕,仿佛要殺人。
裴乘舟看見來人真是裴郁心裡一咯噔。
裴郁這樣前來就不怕雲歡察覺到什麼嗎?
他膽子就這般大嗎?
現在都敢明目張胆冒頭了?
雲歡看見裴郁那張暴戾,恨不得當場殺了裴乘舟的樣子後,後知後覺慌忙推開橫在自己身前的裴乘舟。
生怕裴郁會誤會。
然而已經晚了,裴郁大步邁進來一眼就鎖定在床榻上。
他看清床上是什麼樣子,看清她和裴乘舟糾纏在一起,更看清了她的手環抱著裴乘舟的脖頸。
裴郁雙拳捏得咯吱作響,不自覺想要拔出別在身後的匕首,衝過去一刀殺了裴乘舟。
他眼底不止有震怒,還有些許痛心。
眼見為實!雲歡總是說信她,信她。
他信了。
可她幾次三番是怎麼做的?
張籍住進將軍府才不過一日,裴乘舟就已經和他搭上話了,兩人還在一起探討了。
現在她又和裴乘舟廝混在一起。
要不是蒼臨說雲歡差人來詢問他了,他不想讓她失落,匆忙趕了回來,半路又遇見跑來的春桃,還真是撞不見這樣的一幕。
裴郁今天一直在外面辦事,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雲歡,索性晚上不回家了。
但蒼臨勸說大小姐詢問了他的蹤跡,想來是想見他。
他糾結之下便回來了,不想剛一進府,就看見匆匆跑過來的春桃。
一問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
所以雲歡詢問他的蹤跡,是想找機會和裴乘舟在一起廝混。
他一直忍著不舍碰她,她倒好,隨便可以給別人。
「兄長!」雲歡抿著嘴唇坐起身,看著有些拘謹。
「大哥!」裴乘舟也慢悠悠坐起身。
裴郁見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喪失的理智恢復了一些。
「是我失禮了,沒想到弟妹也在房間。你跟我出來。」裴郁盯了一眼雲歡,隨即對裴乘舟說道。
裴乘舟心裡有些怵,裴郁會幹什麼?
雲歡被裴郁那個眼神嚇到了,哪裡有空管裴乘舟的求助眼神,只在心裡思考著自己的下場。
裴乘舟受不住裴郁恨不得殺了他的眼神,求助雲歡。
結果發現雲歡滿臉慘白,失魂落魄揪著自己衣襟。
一看就知是被突然闖進來的裴郁嚇壞了。
求助雲歡是無望了,裴乘舟只能硬著頭皮走出去。
怎麼回事!他不是都差人以雲歡的名義去打聽裴郁的行蹤了嗎?
說是今夜不回來。
怎麼會這麼著急趕了回來?
裴乘舟想不通,如果知道裴郁這麼快回來,他是一定不會來找雲歡的。
這純純是在給自己找事。
裴乘舟繞過裴郁走出房間,前腳剛踏出去,後腳立馬被蒼臨等人壓住拖出去。
他連叫一聲的機會都不曾有。
裴郁站在門口,陰沉沉眸光打在雲歡身上,似要將她心頭所有的偽裝全部看破。
她真的有在好好騙他。
從上輩子騙到這輩子。
知道他重生了,這輩子就換個招數騙他。
雲歡小心翼翼掀眼瞥過裴郁,眸底滿是慌張,唇瓣動了動。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打算和他同房。」雲歡弱弱說道。
裴郁沒有搭話,只唇邊泛著冷笑,眼底也被厲色渲染。
被他親眼看到還在狡辯!
他盯著雲歡,拳頭捏得咯吱作響,腳步一動就要上前。
雲歡渾身下意識一哆嗦,嚇得雙臂不自覺抱緊,身子也向後仰去。
儘管知道裴郁不會打她,但她還是怕。
怕裴郁折磨她。
別看裴郁平日裡清心寡欲的樣,在折磨她這方面可謂是得心應手。
裴郁看出她的害怕,眸子倏忽一痛。
雲歡這樣他上輩子見過不少次,明明怕他怕得要死,卻為了裴乘舟還是假裝很愛他。
裴乘舟就真的那般如她心意嗎?
讓她甘心為他做任何事!
雲歡後覺自己可能有點太過應激,會惹裴郁更加生氣。
「裴郁,我沒有怕你,你別動怒,也別折磨我,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雲歡喟嘆一聲,站起身朝著裴郁走去,企圖拉住他好好解釋一番。
可裴郁不信她!
她說的話他一字都不信,又怎會聽她的解釋呢。
裴郁眼底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她明明很害怕,卻還是強裝鎮定而來。
是為了裴乘舟嗎?是為了求他不要為難裴乘舟是嗎?
想此,裴郁陡然調轉腳步,流星大步走出房間,甩雲歡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