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太胡鬧了

  春桃話落,上手掀開馬車帘子。

  不曾想看見自家小姐衣衫半敞,被大爺抱在懷中廝磨著。

  她臉色大變,當即遮住帘子,並守在跟前不讓其他人靠近。

  裴郁動作就此停下,雙臂圈緊懷中女人,輕撫安慰。

  雲歡腦袋恢復幾分清明,扭怩著身子示意裴郁快解開她,到將軍府了。

  可不能讓人瞧出不對勁來。

  裴郁不動也不說話,垂著眼,像是獨自消化滿身的火氣。

  半晌,他沿著她光潔肌膚到達肩膀上,腦袋虛虛埋進頸窩裡,重重嘆出一口濁氣。

  熱氣噴灑在脖頸,讓本就敏感的雲歡渾身哆嗦了下,下意識縮起脖子。

  裴郁雙眼滿是迷濛,探頭凝視她,情慾正濃。

  雲歡亦是如此,面頰泛著桃花般的粉嫩之色,更顯誘人。

  裴郁薄唇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些什麼浪話。

  但想到他們現在的處境,想到他們是在馬車上,想到馬車外守著很多人,又想到他做不了什麼,生生按捺住了。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又嘆出口氣,帶著無窮的依戀和惋惜。

  伸手為她拉攏住衣衫,該系的帶子重新系好,解開她的手腕,將絲繩繞在自己手上。

  雲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儘管這個繩子夠輕夠軟,但她肌膚嬌嫩,還是勒出一圈紅痕。

  裴郁注視而過,眸子一挑。

  這繩子他試過,讓人捆得很緊,不疼的,也沒有留下印記。

  阿嬌怎麼還是勒紅了?

  裴郁大掌覆蓋過去,指腹在她嫩滑手腕上摩挲。

  有了他這個粗人的手做對比,才後覺他常年行兵打仗,哪有阿嬌這般嬌嫩的肌膚。

  「二奶奶!」

  春桃見雲歡好半天都沒有傳出動靜,怕外頭的人起疑心,湊近些喊道。

  「嗯。」

  雲歡應了一聲,錯身下馬車。

  裴郁靠在壁面,眸光落在雲歡雙臂勾著的披帛上,掩著的眸若有所思,倏忽一笑。

  他怎麼忘了披帛!

  披帛夠柔軟,也夠寬,必不會勒疼她。

  雲歡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披帛在以後的日日夜夜會成為束縛她的繩索。

  「小姐,張籍已經安頓好了。奴婢得你吩咐去各大當鋪詢問了可有收緙絲,結果都是沒有。」

  春桃攙扶雙腿有些發軟的雲歡回到玉清閣。

  雲歡擺擺手,示意春桃先不要說那些,先讓她喝點水。

  感覺嗓子要冒煙了。

  春桃瞧她這反應,想起在馬車上看到的畫面。

  「小姐,你與大爺也太……太胡鬧了,在馬車上……要是被人瞧見,可十張嘴都說不清。」

  春桃不覺有些後怕,要是那會她將帘子全掀來,裡頭的一幕保管會落在別人眼中。

  「放心,沒到那一步。」

  雲歡連喝了兩杯茶,喉頭乾涸才得到緩解,但遠遠還不夠。

  她近些日子光和裴郁胡鬧了,卻沒有實際進展,再這樣下去裴郁瘋不瘋她不知道,她先要瘋了。

  想到上輩子的那種感覺,雲歡內心空虛極了。

  春桃癟了癟嘴,終是沒再說話。

  「城裡的當鋪沒有,就往城外找。或者找那種地下場子。」

  雲歡打定主意今晚要去拿下裴郁,但現在天還早,她可以解決點別的事。

  「地下場子!」春桃從未接觸過那些,有些迷茫。

  雲歡點點頭,緙絲珍貴,裴乘舟也不傻,定不會拿到正規當鋪去。

  說不定裴乘舟沒有拿緙絲抵銀子,而是直接把緙絲轉交給了為他放印子錢的人手上。

  這樣的話,就得求裴郁的幫忙了。

  「暫時先不用管了。」雲歡說道。

  春桃點點頭。

  天邊暗下,雲歡簡單用過晚膳便沐浴。

  「小姐,大爺在院中休息呢。」春桃打聽了消息來。

  雲歡就猜到是這樣,昨夜裴郁進了皇宮,今天又忙了一天,他也不是鐵打的,這會定在榻上休息。

  沐浴而出,雲歡特意挑了輕便的衣衫,披散著長發,連一根簪子都未戴。

  再三檢查過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尖銳東西,這才寬下心,套著披風前往裴郁的院子。

  雲輝堂黑漆漆靜悄悄的,屋外無人把守。

  想來是裴郁晚上休息時不需要人伺候。

  雲歡推開房門,躡手躡腳走進裡屋。

  裡屋遮著帷幔,黑漆漆的看不見一點月光。

  雲歡有點夜盲症,只能摸索著牆壁行走,不想撞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好一聲巨響。

  雲歡頓住了腳步,暗忖這下肯定驚醒了裴郁。

  從她推門時裴郁就已經醒了,知道是雲歡沒有起身而已,想看看她要幹什麼。

  聽見聲響裴郁立刻下床,亮起一盞燭火。

  微弱火光鋪展蔓延,照亮漆黑。

  裴郁赤著上身,眼裡還有未消退的倦意,倚在桌邊好整以暇盯著雲歡。

  雲歡手扶著牆壁,微拘著腰,一副做賊的模樣。

  眼前有了亮光,雲歡才發現自己走偏了。

  她轉頭,看著裴郁擠出一個笑來。

  裴郁微斜腦袋,一言不發等著她解釋幹嘛來了。

  這麼晚來他的房間,心思肯定不單純。

  雲歡調轉腳步朝著裴郁走過去,站立在他面前,二話不說抬手扯開披風的繩子,外披隨之落地,露出她單薄的衣衫。

  裴郁眸光一掠,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拳。

  「兄長可看清楚了,我今晚連一根簪子都未戴。」

  雲歡撩撥頭髮至身後,柔指撥開衣襟,雙臂自然垂下,絲滑衣衫褪落在地,露體在外。

  晶瑩剔透,令人嚮往。

  裴郁心驀地漏掉一拍,雙拳驟然掐緊,指尖陷進掌心裡渾然不覺。脖頸肉眼可見的發紅,周圍空氣炙熱得仿佛要把他烤化掉。

  「為了裴乘舟,你就這般豁得出去?還是覺得上輩子我們已經坦誠相見了,這輩子無所謂了?」

  裴郁頭腦發熱一瞬便恢復平靜,目不斜視盯著她瞳眸質問。

  他語氣不怎麼溫潤,低冽清寒。

  雲歡剛要上前一步抱住他,聞聲頓住了腳。

  ?

  裴郁在說什麼!

  她幹的事就非得跟裴乘舟有關係嗎?

  她就不能是為了自己嗎?

  「我是為我自己,不是為別人。我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不可能趁機殺你。」

  雲歡解釋完畢,上前一步貼上裴郁身,雙臂展開擁抱住他頸腰,腦袋靠在他堅硬胸膛上。

  裴郁是武將,身材不由分說魁梧結實。可雲歡身段婀娜,體態輕盈,弱柳嬌軟。

  裴郁真實感受到一切,身子愈發滾燙。

  他心神微亂,呼吸不穩,但還是扣住雲歡肩膀將她與自己分離。

  「我說過一切要按照我的意思來,就算是這種事,也得是我想才能做,不是你想獻身就行的。」

  裴郁厲聲道。

  雲歡抬眼,一下撞進他憤怒的眸子裡,心裡升起巨大的危機感。

  裴郁真的不相信她了!

  她都這樣了他還是不相信。

  裴郁喉頭滾動一圈,扣住她身子轉身壓在案桌,順勢低腰撈起她滑落的衣衫,裹緊她身子。

  一副不為所動,不被雲歡誘惑的君子模樣。

  這一刻雲歡知道自己完蛋了。

  裴郁這輩子都不會相信她,不管她怎麼做他都不會再相信她了。

  她眼底略過失落,剛好被裴郁瞧去。

  裴郁心一痛,五指掐住她脖子,將她往案桌上欺壓。

  「失望!沒能如你所願!」他不加掩飾的嘲諷。

  「確實失望,我今晚就不該來找你,我該去找裴承舟。」

  雲歡雙臂被捆進衣衫里,身子後仰懸空著,只能依靠裴郁的臂力穩住身形,但還是嘴硬激怒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