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婉月怎會讓她走,重新拉住她胳膊
「歡兒,母親跟你保證,乘舟的夫人只有你一人,我的兒媳也只有你一人,旁的不三不四之人休想進裴府大門,母親不認,乘舟也不會認。」
「是不是?」
藺婉月一聲呵斥,剛剛穿戴整齊的裴乘舟立馬跑過來認錯,姿態謙卑。
「是是是,母親說的是呢,這是一次意外,我保證以後再不會有,歡兒莫要生氣,饒恕我這一回。」
這母子兩人從一開始就為雲歡的嫁妝籌謀算計。
如今好不容易娶到手,她的嫁妝還未出世,怎會讓她就這樣離開。
嫁妝進了裴府便是他們的,休想再抬回去。
雲歡看著這對母子的嘴臉,只覺厭惡異常。
她瞥過雲飛燕,慌亂穿著衣衫,聽見裴乘舟和其母親的話身子怔愣了片刻,隨即像無事人一樣。
可不說人家能幹成大事呢,這份定力有誰能比得過。
雲飛燕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知道裴乘舟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雲歡。
她和裴乘舟相識許久,讓裴乘舟迎娶雲歡,算計她嫡女嫁妝,這個辦法是她想出來的。
她和裴乘舟在一條船上,她不怕裴乘舟將她棄之。
「歡兒,你如今成家了,貿然回娘家不僅會讓父母為難,還會讓旁人看笑話。聽話,跟母親回府,回府後你怎麼懲罰乘舟都行。」
藺婉月見雲歡不說話,以為她在糾結,便拿她家人出來說事。
她是有心眼的,知道雲歡最在乎的是母親。
雲歡母親家族世代忠良,一家子皆戰死沙場,獨留她一人。
雲歡父親娶她,看中的就是朝廷對她有愧這一點。
因為娶了雲歡母親,雲家開始走仕途,沒少利用雲歡母親世代忠良孤女的事來包裝家族。
他表面與雲歡母親恩愛,私底下寵愛妾室,雲歡母親在家的處境並不好過。
想此,藺婉月肯定雲歡不會回家去給母親增加煩惱。
雲歡確實不會回家,也沒想過和離。
上輩子裴乘舟死夫人,迎娶夫人妹妹。
那這輩子她也能死夫君,嫁夫君哥哥。
至於雲飛燕……
父親雖然寵愛妾室,但對妾室所生的子女並不寬待。
今日事一出,父親怕是會直接打死她。
就是不死也得丟半條命,誰讓她那父親最是注重聲名。
雲歡猜得沒錯,他們連山門都未出,便看見雲家的管家帶著小廝前來捉雲飛燕回去。
「大小姐!」管家很是惋惜的聲音。
雲歡以帕掩面,沒說話,別過眼徑直下山去,傷心樣任誰都能看出。
管家是看著雲歡長大的,見狀哀嘆一聲。
「二小姐,請吧。」
相比較對雲歡,管家對雲飛燕的態度差了不是一點點。
和自己姐姐的夫君在寺廟發生苟且,二小姐已然臭名遠昭,成為京都眾千金的反面,連帶著雲家的臉面都沒了。
可惜了大少爺剛剛隨裴將軍勝仗而歸,那點點的榮耀要被這個老鼠給毀了。
雲飛燕知道自己回府定會受苦,她心裡著實有些害怕,求助視線看向裴乘舟。
哪想裴乘舟壓根沒在意她,在藺婉月的示意下,快步追雲歡而去。
雲飛燕雙手緊握,咬著嘴唇。
「還請管家告知雲大人,裴家雖落魄了,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裴家大門。」
藺婉月大聲道,確保前面的雲歡能聽到。
她這話一是在討好雲歡,二是在警告,警告雲家別想將雲飛燕送他們裴家來。
雲飛燕一個小庶女,出嫁哪裡比得上雲歡的嫁妝。
雲歡的嫁妝可是她母親母族的所有資產,還有雲家準備的嫡女豐厚嫁妝。
她自知道孰輕孰重。
雲飛燕身子晃了一下,如今她除了嫁裴家再無路可走。
可裴老夫人這話無疑是堵了她最後的後路。
雲飛燕昨晚一夜未眠,好一番放縱,又受到驚嚇,此番聽這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管家淡淡然,只命人抬走,朝藺婉月一拜,轉身離去。
眾人散去,藺婉月神色突變。
「雲歡來白馬寺,怎府中無一人來稟?」她凌厲質問身邊嬤嬤。
嬤嬤全程跟著藺婉月,哪裡知道府中發生了什麼。
「夫人,府中之事......」
「府中之事你不知,雲歡上山你也不知嗎?怎會讓她徑直撞到乘舟屋去?」
藺婉月知道這些個下人要推卸責任,一語堵回去。
嬤嬤埋下腦袋,不再敢出聲。
她們一直守在山門口的,並未見少夫人前來,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寺廟?
藺婉月狠狠瞪過下人。
現在回府,白白打亂了她的算計。
藺婉月不是裴老爺的第一原配,而是原夫人生下大少爺裴郁後難產身亡,念著孩子還小,老爺便又娶了原夫人的庶妹藺婉月續弦。
藺婉月最開始對裴郁好了一陣,直到後來生下裴乘舟,便開始算計裴郁,想將他趕出府去。
可偏偏裴府落魄了,裴老爺病逝,裴郁最是爭氣,撐起落魄裴家。
這讓藺婉月怎能不嫉妒。
此番裴郁勝仗而歸,藺婉月本該在門口迎接,接受裴郁的行禮,可她卻躲寺廟來。
如此裴郁便只能獨自進府。
裴郁歸來未見母親,未行禮,不孝這頂帽子摘不掉。
禮部一參一個準。
裴郁打了勝仗,得了加封,嫉妒他的人有的是,朝堂上三言兩語便可挫他銳氣。
沒人會去深究事情的真相,只會說母親為了他寺廟祈福保平安,他卻不知孝道,打了勝仗便不知天高地厚,不見母親不行禮。
藺婉月現在只期盼著裴郁已經進府,這樣她可想法子將不孝帽子扣他頭上。
「春桃,大少爺那邊你可讓人去通知了?」雲歡壓低聲音問。
寺廟的一齣戲演完了,該換場戲演嘍。
春桃點頭,「小姐放心,奴婢讓人去通知大少爺切莫進府,奴婢還應小姐要求留了侍衛在裴府門口等著,怕大少爺不聽勸阻執意要進府,好及時攔下他。」
雲歡聽罷安心不少。
上輩子裴郁沒等藺婉月徑直進了府,因此被詬病了好長一段時間。
雖說裴郁全然不在乎,但她不想再讓他遭受那種無妄之災。
雲歡腳步加快,想要快些回府。
因裴郁對藺婉月冷淡得很,怕是不會好好留在府外等著行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