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也重生

  聽見男人厲聲質問,雲歡徐徐睜開眼睛。

  她本沒有在意,可看見裴郁手中的那把匕首時瞳孔不受控制地震顫。

  裴郁......竟然將這把匕首買了回來!

  「你果真也重生了,還騙我說沒有。」

  裴郁死死盯著雲歡,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變化,見她這副驚悚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就是在騙他!

  騙他說喜歡他。

  騙他說沒有重生。

  騙他說不知道殺他之事。

  不待雲歡說句話為自己辯解,匕首在裴郁手中翻轉,用力刺下來。

  雲歡瞳仁波動震顫,這一刻她以為裴郁要殺了她。

  她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反抗,任由那把匕首對著自己刺下來。

  裴郁哪裡捨得殺雲歡,匕首刺進她身體時轉動手腕,轉而刺進枕頭裡,割斷她的幾縷青絲。

  雲歡嚇得身體本能瑟縮,鋒利匕首在她腦袋旁,她餘光還能窺探見它反射過來的寒光。

  好半晌,場面死一樣的寂靜。

  雲歡弱弱吞咽一口,努力穩住情緒。

  「你信我,最後一次。」雲歡說的祈求。

  她重生的事是瞞不住了,再裝傻會讓裴郁越發不相信她,認為她滿嘴謊話。

  只能應下,祈求他再信她一回。

  就這一回。

  她不會再騙他。

  「信你!」裴郁自嘲,滿是苦澀笑意,「再信你,我就活該被你殺。」

  雲歡眉眼微揚,搖頭示意裴郁不要這樣。

  她想要攀住裴郁,抱著他好好解釋上輩子的事,可她的手被捆著,裴郁也不相信她的話。

  裴郁不管不顧扯開她的衣襟,埋頭咬下去,粗魯至極。

  「你不要這樣,裴郁。」

  雲歡掙扎著想讓裴郁先停下,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可裴郁不聽,也不停。

  「裴郁!」

  雲歡氣息不穩的音調,尤其從喉嚨深處溢出的悶哼,莫名撩人。

  「閉嘴!」

  裴郁頭未抬起,寬大掌心伸上來捂住雲歡的嘴巴。

  似乎不想在這種時候聽見她的聲音,聽見她的欺騙。

  不是裴郁不給雲歡解釋的機會,而是就算雲歡將上輩子的事完完全全解釋了,裴郁也是不會信的。

  因為欺騙的話上輩子的雲歡說了不少,裴郁也全信了。

  結果呢!

  還不是被她給親手殺了。

  親手殺他的人是雲歡,千真萬確是抵賴不掉的。

  所以她的所有話他都不會再信,不愛他那就恨吧。

  這輩子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雲歡一起做亡命鴛鴦。

  雲歡瞧著裴郁發狂的舉動,就知道自己今天逃不掉了。

  她哀哀嘆氣,這事她想了那麼久,謀劃了那麼久,本想在美好的情況下進行。

  結果還是這樣被強迫。

  命啊!

  聽見她的嘆息,裴郁越發粗魯。

  這是逃不掉認命了,還是裝作想讓他心軟?

  上輩子的他確實會心軟,但這輩子不會了。

  別說嘆息了,她就是哭,他都不會收手。

  裴郁打定主意後扯開她衣衫,正欲解自己腰封,門外響起蒼臨哆嗦顫抖的聲音。

  「將,將軍。」

  聞聲,裴郁攀附行走的手頓了一下。

  「什麼事?」他凌聲,很是不滿在這種時刻被打擾。

  門外的蒼臨吞咽一口唾沫,他都聽見動靜了,知道將軍和大小姐在......

  但眼下情況特殊,他只能硬著頭皮來打擾。

  「皇上召見。」蒼臨回復。

  裴郁眸色一瞬恢復清明,情慾消弭殆盡,只是還有些不聚焦。

  「我知道了。」他應道。

  得到回應,蒼臨飛一般逃離。

  雲歡看著趴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心裡又惋惜又慶幸。

  惋惜又成不了。

  慶幸這次沒成,她不必承受那非人折磨。

  裴郁若是溫柔倒還好說,她能承受住。

  可他發起瘋來她真的遭受不住,更不要說現在還是第一回。

  一番折磨下來她非得褪層皮不可。

  「如你所願了。」

  裴郁捕捉到她眼底慶幸的神色,半帶揶揄輕笑道。

  雲歡眨巴下眼睛。

  這話說得,怎麼就如她所願了!

  她並沒有逃避啊,只是不想他那麼粗魯而已。

  裴郁低目,審視打量過雲歡的身體。

  雲歡有些羞澀,雙腿微蜷起來。

  裴郁唇角勾笑,抬手拉攏住她衣衫,將扯開的衣帶重新繫上。

  衣衫怎麼解下的,又照原樣穿了回去。

  穿戴整齊後,他視線掃到她的臉上。

  雲歡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與他四目相對。

  裴郁真的很分裂,應該是她上輩子創傷的。得想個辦法治療一下,再來幾次,她就得死在他手裡。

  裴郁不知該說什麼,沉默著。

  說好話吧,他落不下那個臉。

  說難聽話吧,怕雲歡會越來越恨他。

  索性閉嘴。

  他翻身下床,聽雲歡支吾一聲。

  轉頭望過去,是雲歡示意他將手上的繩子解開。

  他長睫虛掩,臂膀展開拔出插進枕頭裡的匕首,一下割斷捆綁雲歡雙腕的繩子。

  雲歡雙手一松,呼出一口氣,轉動手腕活動筋骨。

  她半坐起身,瞧著裴郁重新繫緊腰封,將那把匕首別在腰後,又走到門前拔下匕首,入鞘,遞給她。

  前程未出一字,雙目沉沉,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氣。

  雲歡咬著嘴唇,濕潤般眼睛仰看著他,帶著討好和祈求。

  「你別再綁我了,很疼的。」

  她伸出手去接匕首,柔指撫在裴郁手背上。

  裴郁視線側移到她手腕上,白皙柔嫩,暈著一圈紅痕,看著像是被人重重採擷過的一樣。

  他捏匕首的手更緊,雲歡能明顯感覺到他指關節突起,連帶著小臂都蓄著力。

  「你殺我的時候怎麼不怕我疼?」

  裴郁想說不綁她雙手,他沒有安全感,總感覺下一秒她會拿出匕首殺了他。結果出口的話是這樣的。

  諷刺意味甚濃。

  雲歡一凝,這事沒完了。

  她能預料到裴郁以後都將拿這句話嗆她。

  裴郁掰開她手心,將匕首放在她掌中。

  「好好拿著,拿著以後殺我。這把匕首比那把鋒利,你不用使那麼大勁。」

  想到上輩子云歡殺她時使出了全身的勁,裴郁就止不住揶揄。

  雲歡嘴角抽抽,她就說這事沒完了。

  「我......」

  雲歡想說什麼,裴郁已經轉身走出房間了。

  滿腹話語重新含回去,雲歡盯著手中匕首看,旋即煩躁地扔在榻上。

  這都叫什麼事啊!

  「將軍,帳本要給大小姐嗎?」蒼臨知道雲歡來雲輝堂之事,特意詢問。

  裴郁拿濕帕子擦拭手背上的血跡,是那會雲歡抓的。

  別看人輕輕一個,勁是真不小。

  「先不給。」他說道。

  近些日子在忙別的事,帳本還沒有翻開看。

  但他知道裡面藏著大事,因為那些送禮的人他已經在朝中遇到了。

  「是。」

  下屬牽來馬,蒼臨小跑過去牽到裴郁面前。

  裴郁甩甩手,翻身上馬。

  蒼臨要上另一匹馬跟隨裴郁而去,被裴郁制止了。

  「你去刑部或大理寺,拿一種捆綁人不疼的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