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臨何其聰慧,匆忙點頭退下去。
雲歡走進房間,今夜裴郁沒有處理公務,而是去了浴房洗沐。
推開浴房門之前,雲歡有些退縮。
因為她想起了那夜的事情,她差點被裴郁淹死。
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裴郁,她豁出去了。
裴郁總歸不會真把她弄死。
打定主意,雲歡推開房間門。
房門傳來吱嘎聲,在浴池裡的裴郁一下猜出是雲歡。
因他吩咐過,除了雲歡,再沒人有膽子敢來打擾。
他裝作不知道,闔著眸靠在壁面小憩,想看看雲歡今夜會幹些什麼。
她這兩日總是往他屋裡跑,指定有什麼陰謀。
他得小心些。
雲歡躡手躡腳走進去,自認為裴郁沒有發現,其實早已暴露。
小步來到池子邊,雲歡傾下身子,拿起一旁的帕子為裴郁擦拭身子。
她手剛觸碰到男人胸膛,皓腕便被抓住。
「做什麼?」裴郁未睜眼,聲音清冷詢問。
雲歡轉動手腕試圖掙扎開,可力氣小於他。
「我來侍候將軍沐浴,為將軍擦背。」
雲歡掙扎不開也不掙扎了,直接軟下腰肢往他身前貼去。
嬌軟狐媚樣子十足。
裴郁緩緩睜開眼,凝神注視著雲歡。
她的變化讓他不得不防。
再者雲起警告了他,讓他不准動他的妹妹,否則要他的命。
這兄妹兩人都惦記著他的命,他著實有些害怕。
怎麼敢與雲歡放肆纏綿。
「將軍!我的手藝可好了,要不試試?」
雲歡上半身幾乎掛在裴郁肩上,徐徐吐著熱氣,賣力勾引著他。
裴郁唇邊笑了笑,「那便下來侍候吧。」
幾乎是他聲音剛落,臂膀用力,拖了雲歡下水。
雲歡還想著自己慢慢下水呢,結果又是這樣。
怕那夜的窒息感再次襲來,這次她學聰明了,男人拽她的同時,她緊緊攀在他身上。
身子全部下水,雲歡笑了。
昨晚她處於弱勢,今夜裴郁處於弱勢。
他定是她的掌中雀。
雲歡想得美,忘了男人不是個安分的主。
哪裡會讓她占據主導權。
裴郁一手扣住雲歡腰肢,一手抓著她的兩條手腕,她動不了一點。
「你放開我。」
雲歡手被桎梏著,什麼都幹不成,有些生氣。
裴郁卻不聽她的話,越箍越緊。
「放開你,你再殺我怎麼辦?」裴郁玩笑著說出這句話。
雲歡表情凝固了一瞬。
「你總是說我會殺你,可我何時殺過你?兄長莫不是被人刺殺有了陰影?」
這個事她是不會承認的。
反正是上輩子的事,裴郁也拿不出證據出來。
裴郁盯著她的眼睛,澄澈迷茫,真像什麼都不知道的。
「就算不殺我,你亂動怎麼辦?」
雲歡不承認,裴郁也沒有一直揪著追問。
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他若真恨雲歡,便不會與她在一起糾纏。
不認便罷了,這輩子他小心些就是了。
「我亂動怎麼了?我是女子,將軍是男人,這種事總歸是我吃虧吧。」雲歡反駁裴郁。
這種事吃虧的是女子,裴郁一個大男人怎麼扭捏得很。
「那我不讓你吃虧。」裴郁趣笑著。
雲歡黑了黑臉,掙扎手腕的力道更大了些。
「你先把我鬆開,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裴郁就是不松,還歪頭好整以暇看著雲歡,唇邊泛著笑。
笑看她發脾氣,笑看她在他面前耍那些不起眼的小手段。
雲歡死活掙扎不開,有些生氣了。
「你再不鬆開,以後休想碰我。」
雲歡拿裴郁沒辦法,只能兇巴巴的威脅。
哪知裴郁聽了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緊緊箍著她。
「我想幹的事,你能攔得住?」
他說話間視線上下打量過雲歡,眼神不算清白。
他想要雲歡,可這兩天的雲歡是上趕著來的。
俗話說得好,上趕著來的肯定是有所圖謀,心思不單純。
雲歡依著裴郁的打量視線也向下看去,隨即唇邊印上嗤笑。
「將軍,你真忍得住?」
別裝,別看他嘴巴很硬,其他地方也是。
裴郁眸子倏忽一暗,身體灼燒起來。
他不讓雲歡露骨查看,抱著她的身子送到池子上去。
水聲嘩啦啦,渾身濕透的雲歡坐在池子邊。
「別鬧了,明日太傅府設宴,裴家近日發生了這麼多大事,你可是主角。」
裴郁隨手拿起帕子蓋在水上,遮住自己身軀。
雲歡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水漬,側過身看向裴郁。
「所以你真要娶太傅嫡女?」她質問這話時眉眼間隱有嚴厲。
裴郁雙臂支撐在池子邊緣,身子微仰慵懶倚靠著。
「太傅嫡女秀外慧中,乃是京城人人稱讚的大家閨秀,多少人想求娶都不得,我為什麼不能娶她?」
裴郁故意激怒雲歡一樣,說著違心的話。
果不其然,雲歡聽了這話臉色越發不好看,怒火顯而易見。
「你不喜歡她。」她沉聲道。
「權貴成親,談什麼喜不喜歡,不過都是制衡之術罷了。」裴郁嘴角噙著笑,眼底卻有微不可察的失落。
聽他話,雲歡身子突然一滯。
是了,裴郁手握重權,太傅只是眾皇子的老師,並沒有多少實際權利,且太傅迂腐正直,從不參與皇子爭鬥,所以太傅之女可嫁裴郁。
兩家聯姻,裴郁不會壯大勢力。
她當初下嫁裴乘舟也是如此。
當初京城之人都以為她會嫁皇子,可皇上不會讓她嫁皇子。
雲家是鐘鳴鼎食的世家大族,又在朝為官,哥哥是小將軍,母親全族忠烈,她的身份嫁任何皇子都會威脅到皇上的皇位。
所以在她提出要下嫁裴乘舟時,皇上才會毫不猶豫直接答應。
是因為裴乘舟就算娶了她,也掀不起什麼風波。
只可惜這裡頭的門道她現在才知道。
「你不喜歡她,你不准娶她。」
儘管知道這裡頭的事,雲歡還是威脅裴郁不准娶她。
因為太傅嫡女顏溪與她是閨中密友,手帕之交。
當初她下嫁裴家,顏溪好言相勸了許久,她沒聽,她們兩人的關係鬧得有些僵了。
現在看來顏溪說得沒有錯,無關家世門第,而是裴乘舟不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裴郁唇邊笑意加大,似譏諷似打趣,「不娶她?難不成等著娶你嗎?」
裴郁很想娶雲歡。
那時他便想好了,如果皇上忌憚有兵權的他和世族雲家攀親,他會交出一切,只為求娶雲歡。
只要雲歡願意,他會帶著雲歡遠離京城,不再沾染朝堂之事。
只是可惜......
「可以啊!我會和離,然後等著你來娶。」雲歡點頭,真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