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之大,發出好一聲巨響。
「小姐!」
春桃驚訝自家小姐的動作舉止,卻不想看見房中兩道身影交疊在一起。
寺廟的禪房比不得府中奢靡,沒有裡屋外屋。
房門打開,裡面的擺設一覽無餘,自然也沒錯過床上的那出好戲。
雲歡矗立在門前,眉眼凌厲,大喝一聲。
「你們在幹什麼?」
裴乘舟和雲飛燕正不知天地為何物呢,一聲巨響聲驚得他們身體本能瑟縮。
根本來不及看清踹門之人是誰,慌亂往被子裡鑽去。
直到聽見雲歡的聲音,裴乘舟動作一僵硬,轉頭望向門口。
「雲歡!」他驚訝之聲難掩。
雲飛燕也聽見了雲歡的聲音,沒等她做出任何反應,又聽裴乘舟驚訝聲。
雲歡!
真是雲歡!
她怎麼會來寺廟?
雲飛燕同裴乘舟一樣,震驚望向禪房門口。
「二爺?二小姐?」
春桃看清床上之人是誰,驚訝表情絲毫不亞於床上的兩人。
「你們竟然背著我做這樣的事?」雲歡盛滿怒火,音調陡然拔高質問。
初晨的寺廟寂靜幽遠,香菸裊裊,無人大聲喧譁。
雲歡的高聲無疑打破了這份寧靜祥和。
就近的灑掃小和尚面面相覷,走過去查看發生了何事。
只看見一副禁忌畫面。
「歡兒!你聽我解釋,你……」
裴承舟想下床解釋,可自己身無遮擋,只能拿被子蔽體。
「你們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夫君,竟然背著我苟且?還是在寺廟這種清幽之地,你們不怕遭天譴嗎?」
雲歡瞧著門前聚集了幾名僧人,眼淚一秒奪眶而出,指著他們傷心欲絕的質問。
剛趕來的僧人正迷茫發生了何事,雲歡的話可是給他們解釋清楚了。
這位女施主的妹妹和夫君在寺廟……
阿彌陀佛!
「歡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裴承舟知道不能再讓雲歡站在門口鬧下去,不然他努力維持的聲明會毀於一旦。
他顧不得那麼多,想下床去撿衣裳穿。
可他剛帶著被子一動,身旁的雲飛燕叫喊一聲。
「啊~」
兩人不著寸縷,只有一條小被蔽體。靠在一起才虛虛遮住身子,分開定是遮不住的。
雲飛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做這樣的事被發現已然身敗名裂,要是再被外人看去身子,那真是要被沉塘淹沒。
裴承舟和雲飛燕相識已久,對她是有一定感情的。
他咬咬牙,將被子讓給雲飛燕,自己不管不顧下床去拿衣服。
雲歡才不會如他心意,大步走過去拿起兩人的衣服扔出門外,再一個眼神給春桃。
春桃自小跟著雲歡,小姐什麼意思她一清二楚。
她輕叩首,轉身跑出去。
「快來人啊,走水了。」
「快過來救火。」
春桃扯著嗓門喊,生怕眾人聽不見。
二爺竟然在寺廟和二小姐做這樣的事,想來兩人早就勾搭上了。
虧他平日裡還做出一副痴情樣。
噁心!
「歡兒!」
裴承舟手剛觸到衣裳,衣裳便被雲歡全數扔了出去。
他什麼都沒有抓到,只能抽出小榻上的錦帛稍稍蔽體。
「啪~」
雲歡一巴掌甩在裴承舟臉上,噁心憤恨道:「你做出這樣噁心之事,還有臉叫我歡兒?」
裴承舟是個嬌生慣養長大的,哪裡挨過巴掌。
他心裡升騰起怒火,可他現在的境況不能和雲歡相較量。
他冷瞥過雲歡,拔步出去撿衣服穿。
他是男人,站在門口的僧人也是男人,根本不忌諱什麼。
可他前腳剛踏出門檻,便看見一群人跑了過來。
男女都有。
裴承舟面上一慌,哪裡還敢跑出去拿衣服,一溜煙折返回去,重新鑽進被子裡。
「啊?」
小小被子被男人分去一半,雲飛燕露體在外,尖叫不已。
「閉嘴,再叫滾出去。」
這種時候裴承舟哪裡還顧得上他的小心肝,把自己顧好就不錯了。
雲歡看著產生分歧的兩人,譏笑而出。
趁著眾人還未來到門口,她走過去朝著雲飛燕甩了兩巴掌。
上輩子云飛燕折辱她,扇她巴掌,這輩子她會全數還回去。
「姐姐,你聽我……啊!」
雲飛燕想裝可憐示弱,不想雲歡沒有像以前一樣聽她把話說完,直接甩了她兩巴掌。
「裡面怎麼了?不是說走水了嗎?」
眾人提著桶前來救火,可沒看見火啊。
見人來得差不多了,雲歡一秒變柔弱,眼淚吧噠吧噠掉,身子顫顫巍巍。
「雲飛燕,你是我的親妹妹啊!你要是喜歡姐姐的夫君,大可跟姐姐說,姐姐不是什麼善妒之人,怎會不成全你們,你實在不該在寺廟和你的姐夫廝混在一起。」
「裴承舟,我當初下嫁給你,你的誓言我還記得一清二楚,可新婚才半月,你就和我妹妹苟且。你若真這麼喜歡飛燕大可與我說了娶她過門,怎麼可以不顧她的名聲做這種事?」
雲歡雖哭訴著,可聲音一點都不含糊。
尤其是兩人的名字說得那叫一個清楚。
跟過來救火的人不止有寺廟僧人,還有前來祭拜的香客。
白馬寺乃是京城最大的寺廟,只供官家大臣燒香拜佛。
裴家如今雖落魄了,但以前輝煌過。
更不要說裴家大少爺勝仗而歸,得了加封,他們自然多了解一些。
而雲家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不僅經商,還在朝為官。
半月前雲家嫡女下嫁裴家,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
聽見他們的名字,就已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哪家的少爺。
眾人看著那兩道蜷縮在被褥後的身影,再看看受不住打擊,快要昏厥的雲大小姐,露出惋惜表情。
雲家大小姐的身份嫁皇子也使得,卻低嫁落魄裴家。
裴二少爺當時說得好聽,不納妾不抬妻,此生只得雲大小姐一人。
可也就才裝了半月而已,本性便暴露了。
「歡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把門關了,有什麼話咱們私底下說,別讓外人看笑話。」
縱使裴承舟臉皮再厚,面對眾人譏諷打量目光,面上也是一陣掛不住。
偏他現在受牽制著,不能做什麼反抗,只能一味求著雲歡,求她先把門關了再說。
雲歡要的就是他們兩人的私情暴露在眾人面前,又怎會心軟去關門。
裴承舟不是一貫愛演痴情戲嘛,今兒過後,且看他還如何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