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陰陽怪氣

  雲歡拿起一塊糕點塞雲起嘴裡。

  「吃吧,別說話了。」

  「唔~」雲起被堵了嘴。

  「兄長要吃嗎?」雲歡再次拿起一塊糕點問裴郁。

  她的意思很明顯,吃糕點喝茶,閉上嘴。

  裴郁唇邊勾著嘲意,自嘲一笑。

  看來雲歡深愛裴乘舟,他說啥都不好使。

  「我要吃核桃酥。」他點名,語氣沾著挑逗。

  雲歡眼眸閃爍,唯一的核桃酥在她手裡,已經被她咬了一小口。

  她抬目,裴郁目光灼灼盯著她手裡的核桃酥。

  雲起被雲歡塞的一大塊糕點噎到了,正瘋狂喝茶試圖咽下去,沒空關注他們的情況。

  雲歡垂了垂眼帘,伸手將核桃酥遞了過去。

  裴郁抬手去接,寬厚大掌從她滑嫩手心撫過,對著缺口位置咬了下去。

  雲歡匆匆瞥一眼便別開,臉頰莫名起了紅暈。

  「你要謀殺啊!噎死我了你就沒哥哥了。」

  雲起咽下去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揶揄雲歡。

  他嗓子還難受著,說完後咳嗽了好幾下。

  雲歡咬著糕點,小眼神翻過雲起,她都不想和雲起搭話。

  「你瞧瞧,我不過說她兩句,她就這樣,真不知道旁人如何忍得她。」

  雲起跟裴郁嗔怪,但沒有絲毫怒意,玩樂打趣一樣。

  「別響你那大嗓門了。又不會死,再說就算死了我也能把你給救回來。」

  雲歡示意雲起閉嘴吧,不要讓她丟人。

  雲起哼一聲,端起喝茶。

  裴郁掩著眸,他有些傷心了。

  雲起死了雲歡能救活,可雲歡上輩子殺了他後沒有救他。

  這就說明雲歡殺他不是一時起義,且沒有後悔。

  回到裴家時天邊已經暗下,霧蒙蒙的。

  一進家門,藺婉月便差人來邀請雲歡過去用晚膳,說是就等著她呢。

  她不慌不忙更衣,前往膳廳。

  只見裴郁,裴乘舟,藺婉月三人已經入座在那,就等著她到來。

  雲歡揚眉,她走時裴郁還未走,他怎麼到這般快?

  裴郁靠在椅背上,矜貴中帶著些慵懶,垂著眼沒有情緒。

  「歡兒快來,坐母親身邊來。」藺婉月招手讓雲歡過來,盡顯她好婆母的姿態。

  雲歡笑吟吟地走過去。

  「母親!兄長!夫君!」她逐個寒暄,這才俯身入座。

  「你母親身子可還好?本要與她約聊一二讓她寬心,在裴家必不會叫你受委屈。只是我這身子你也是看到了,不中用嘍,盡耽誤事。」

  藺婉月對雲歡傾訴著自己的無奈。

  「母親有些氣到了,但說全依著我的意思。」

  雲歡未寬解藺婉月好話,敲打一下,又餵顆定心丸。

  出這麼大事雲家定是有所不滿的,但云家不會強制要求什麼,一切路全由她自己定。

  藺婉月聽出雲歡話中意思,「明兒讓乘舟陪你去趟雲家,給你父母賠個不是,也好讓他們出出氣。」

  「娘!」裴乘舟有些膽怯。

  若說雲起未歸他倒還敢去,可雲起回來了,京城誰不知道雲大少爺最寵愛自家妹妹。

  非皮給他扒掉一層不可!

  「去。」藺婉月只一字,裴乘舟再不敢說話。

  藺婉月是寵溺裴乘舟,但她眼光放得長遠。

  這次的事鬧太大,光是哄好雲歡還不行,還得在雲家老兩口面前賠個不是。

  這樣他們才會寬心,才不會覺得乘舟是個膽小懦弱,沒擔當之人。

  這也是為以後做打算,畢竟他們是奔著雲歡巨額嫁妝去的。

  「是。」

  母親發火,裴乘舟哪敢不聽。

  他弱弱應下,但是眼神里透露著一絲懼意。

  藺婉月瞧見了,暗自吐口氣,今晚得好好跟乘舟叮囑一下。

  忍一時氣,未來才能成為人上人。

  雲歡淡淡應下,她正愁沒個好法子把裴乘舟和雲飛燕聚在一起。

  可巧他們上趕著來了。

  真是好極了。

  裴郁全程都沒有說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藺婉月安撫好雲歡後斜了裴郁一眼,不滿看不起一樣。

  她親自給雲歡和裴乘舟夾了菜餚,獨獨略過裴郁。

  雲歡這事塵埃落地後,就要著手對付裴郁了。

  「謝謝娘!」裴乘舟接下藺婉月夾的菜,炫耀似的道謝。

  裴郁再出色又怎樣,他沒有母親,永遠不會知道被母親寵愛的感覺。

  雲歡看著夾在自己碟子中的菜,眸色一黑。

  明知裴郁沒有母親,還在他面前刻意上演母子情深的畫面。

  膈應誰呢!

  「母親,兄長回來已有幾日,今夜這餐家宴是為兄長準備的嗎?」

  雲歡故意為之,今夜的佳肴就沒有裴郁喜愛吃的,且看藺婉月如果將死馬說成活馬。

  藺婉月面色一凝,一瞬恢復如初。

  「郁哥兒多吃點,這幾日母親身子不好,為你接風洗塵之事落下了,今日咱們一家難得聚這麼齊,該高興些。」

  裴郁未動筷,眸光淡掃膳桌時望雲歡一眼。

  「還是讓乘舟多吃些,我在外粗糙慣了,吃不下這精細膳食。」

  「兄長不愛吃這些嗎?」雲歡順著他話問。

  蒼臨站在一旁,聞聲連連搭話,「將軍從不愛吃這些食物。」

  他跟將軍有些年程,早就知道藺婉月佛口婆心,看不慣她那副樣。

  「是嗎?我當這餐家宴是為兄長準備的。」雲歡故作驚訝。

  「都怨我這幾日身子不好,未像以前一樣盯著下頭人做事,才叫他們偷奸耍滑,胡亂應付。」

  藺婉月為自己開脫,話畢捂著胸口輕咳幾聲。

  「你去,盯著廚房做些郁哥兒愛吃的來。」藺婉月吩咐近身嬤嬤。

  「是。」

  藺婉月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摘除了去,但是馬威已經下了。

  她是要變相告訴裴郁,這個家雖然是他在支撐,但掌家之人是她。

  她不開口,他連喜歡的菜都吃不到嘴裡。

  蒼臨脾氣有些暴,上前一步就要與之爭論兩句,被裴郁攔住了。

  蒼臨氣鼓鼓後退。

  他就沒見過這麼奸猾之人,如今整個裴家都是將軍在支撐,她怎麼敢這麼做的?

  她就不怕將軍搬出裴家,與他們分家嗎?

  蒼臨不知為何,雲歡可知。

  是因為裴乘舟娶了她,她帶來的嫁妝夠裴家肆意揮霍好幾輩子。

  藺婉月只顧拿捏住她就好了,哪裡還會去恭維裴郁。

  雲歡斜視裴郁,他全然不在乎這些,可見對這些已經麻木。

  不知怎的,雲歡有些憐憫裴郁。

  「下人不好好當值教訓一頓趕出去就是了,母親何必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動氣。」裴郁淡淡口吻。

  藺婉月笑容有了一絲僵硬,裴府下人全是她的人,大多數都沾親帶故的,她怎麼可能趕出去。

  「下人疏忽在所難免,教訓一頓警個醒就是了,不用那麼狠。」

  藺婉月皮笑肉不笑,暗諷裴郁太狠心了。

  裴郁唇角微揚。

  「這些狠心之事我已經替母親做了,母親還是菩薩心腸的裴老夫人。」

  藺婉月嘲諷,裴郁也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