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拿起一塊糕點塞雲起嘴裡。
「吃吧,別說話了。」
「唔~」雲起被堵了嘴。
「兄長要吃嗎?」雲歡再次拿起一塊糕點問裴郁。
她的意思很明顯,吃糕點喝茶,閉上嘴。
裴郁唇邊勾著嘲意,自嘲一笑。
看來雲歡深愛裴乘舟,他說啥都不好使。
「我要吃核桃酥。」他點名,語氣沾著挑逗。
雲歡眼眸閃爍,唯一的核桃酥在她手裡,已經被她咬了一小口。
她抬目,裴郁目光灼灼盯著她手裡的核桃酥。
雲起被雲歡塞的一大塊糕點噎到了,正瘋狂喝茶試圖咽下去,沒空關注他們的情況。
雲歡垂了垂眼帘,伸手將核桃酥遞了過去。
裴郁抬手去接,寬厚大掌從她滑嫩手心撫過,對著缺口位置咬了下去。
雲歡匆匆瞥一眼便別開,臉頰莫名起了紅暈。
「你要謀殺啊!噎死我了你就沒哥哥了。」
雲起咽下去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揶揄雲歡。
他嗓子還難受著,說完後咳嗽了好幾下。
雲歡咬著糕點,小眼神翻過雲起,她都不想和雲起搭話。
「你瞧瞧,我不過說她兩句,她就這樣,真不知道旁人如何忍得她。」
雲起跟裴郁嗔怪,但沒有絲毫怒意,玩樂打趣一樣。
「別響你那大嗓門了。又不會死,再說就算死了我也能把你給救回來。」
雲歡示意雲起閉嘴吧,不要讓她丟人。
雲起哼一聲,端起喝茶。
裴郁掩著眸,他有些傷心了。
雲起死了雲歡能救活,可雲歡上輩子殺了他後沒有救他。
這就說明雲歡殺他不是一時起義,且沒有後悔。
回到裴家時天邊已經暗下,霧蒙蒙的。
一進家門,藺婉月便差人來邀請雲歡過去用晚膳,說是就等著她呢。
她不慌不忙更衣,前往膳廳。
只見裴郁,裴乘舟,藺婉月三人已經入座在那,就等著她到來。
雲歡揚眉,她走時裴郁還未走,他怎麼到這般快?
裴郁靠在椅背上,矜貴中帶著些慵懶,垂著眼沒有情緒。
「歡兒快來,坐母親身邊來。」藺婉月招手讓雲歡過來,盡顯她好婆母的姿態。
雲歡笑吟吟地走過去。
「母親!兄長!夫君!」她逐個寒暄,這才俯身入座。
「你母親身子可還好?本要與她約聊一二讓她寬心,在裴家必不會叫你受委屈。只是我這身子你也是看到了,不中用嘍,盡耽誤事。」
藺婉月對雲歡傾訴著自己的無奈。
「母親有些氣到了,但說全依著我的意思。」
雲歡未寬解藺婉月好話,敲打一下,又餵顆定心丸。
出這麼大事雲家定是有所不滿的,但云家不會強制要求什麼,一切路全由她自己定。
藺婉月聽出雲歡話中意思,「明兒讓乘舟陪你去趟雲家,給你父母賠個不是,也好讓他們出出氣。」
「娘!」裴乘舟有些膽怯。
若說雲起未歸他倒還敢去,可雲起回來了,京城誰不知道雲大少爺最寵愛自家妹妹。
非皮給他扒掉一層不可!
「去。」藺婉月只一字,裴乘舟再不敢說話。
藺婉月是寵溺裴乘舟,但她眼光放得長遠。
這次的事鬧太大,光是哄好雲歡還不行,還得在雲家老兩口面前賠個不是。
這樣他們才會寬心,才不會覺得乘舟是個膽小懦弱,沒擔當之人。
這也是為以後做打算,畢竟他們是奔著雲歡巨額嫁妝去的。
「是。」
母親發火,裴乘舟哪敢不聽。
他弱弱應下,但是眼神里透露著一絲懼意。
藺婉月瞧見了,暗自吐口氣,今晚得好好跟乘舟叮囑一下。
忍一時氣,未來才能成為人上人。
雲歡淡淡應下,她正愁沒個好法子把裴乘舟和雲飛燕聚在一起。
可巧他們上趕著來了。
真是好極了。
裴郁全程都沒有說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藺婉月安撫好雲歡後斜了裴郁一眼,不滿看不起一樣。
她親自給雲歡和裴乘舟夾了菜餚,獨獨略過裴郁。
雲歡這事塵埃落地後,就要著手對付裴郁了。
「謝謝娘!」裴乘舟接下藺婉月夾的菜,炫耀似的道謝。
裴郁再出色又怎樣,他沒有母親,永遠不會知道被母親寵愛的感覺。
雲歡看著夾在自己碟子中的菜,眸色一黑。
明知裴郁沒有母親,還在他面前刻意上演母子情深的畫面。
膈應誰呢!
「母親,兄長回來已有幾日,今夜這餐家宴是為兄長準備的嗎?」
雲歡故意為之,今夜的佳肴就沒有裴郁喜愛吃的,且看藺婉月如果將死馬說成活馬。
藺婉月面色一凝,一瞬恢復如初。
「郁哥兒多吃點,這幾日母親身子不好,為你接風洗塵之事落下了,今日咱們一家難得聚這麼齊,該高興些。」
裴郁未動筷,眸光淡掃膳桌時望雲歡一眼。
「還是讓乘舟多吃些,我在外粗糙慣了,吃不下這精細膳食。」
「兄長不愛吃這些嗎?」雲歡順著他話問。
蒼臨站在一旁,聞聲連連搭話,「將軍從不愛吃這些食物。」
他跟將軍有些年程,早就知道藺婉月佛口婆心,看不慣她那副樣。
「是嗎?我當這餐家宴是為兄長準備的。」雲歡故作驚訝。
「都怨我這幾日身子不好,未像以前一樣盯著下頭人做事,才叫他們偷奸耍滑,胡亂應付。」
藺婉月為自己開脫,話畢捂著胸口輕咳幾聲。
「你去,盯著廚房做些郁哥兒愛吃的來。」藺婉月吩咐近身嬤嬤。
「是。」
藺婉月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摘除了去,但是馬威已經下了。
她是要變相告訴裴郁,這個家雖然是他在支撐,但掌家之人是她。
她不開口,他連喜歡的菜都吃不到嘴裡。
蒼臨脾氣有些暴,上前一步就要與之爭論兩句,被裴郁攔住了。
蒼臨氣鼓鼓後退。
他就沒見過這麼奸猾之人,如今整個裴家都是將軍在支撐,她怎麼敢這麼做的?
她就不怕將軍搬出裴家,與他們分家嗎?
蒼臨不知為何,雲歡可知。
是因為裴乘舟娶了她,她帶來的嫁妝夠裴家肆意揮霍好幾輩子。
藺婉月只顧拿捏住她就好了,哪裡還會去恭維裴郁。
雲歡斜視裴郁,他全然不在乎這些,可見對這些已經麻木。
不知怎的,雲歡有些憐憫裴郁。
「下人不好好當值教訓一頓趕出去就是了,母親何必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動氣。」裴郁淡淡口吻。
藺婉月笑容有了一絲僵硬,裴府下人全是她的人,大多數都沾親帶故的,她怎麼可能趕出去。
「下人疏忽在所難免,教訓一頓警個醒就是了,不用那麼狠。」
藺婉月皮笑肉不笑,暗諷裴郁太狠心了。
裴郁唇角微揚。
「這些狠心之事我已經替母親做了,母親還是菩薩心腸的裴老夫人。」
藺婉月嘲諷,裴郁也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