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要著急。」春桃看著這樣的雲歡真的很心酸。
雲歡擺擺手,示意春桃下去吧,她想一個人冷靜思考。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皇上對裴郁的態度怎麼突然之間改變了?
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
等到天色黑下,雲歡才去見裴郁。
「裴郁!」
雲歡由蒼臨請進房間,便看見臥床數日的裴郁穿戴整齊,坐在案桌前處理著公務。
「真要去戰場嗎?」
雲歡沒有什麼多餘的話,直接上去抽回他手中的摺子,看著他詢問。
裴郁手中一空,笑著抬頭看向雲歡。
「放心,趕在你嫁九皇子之前,我會回來。」裴郁眼中閃著不明的趣味。
「離我嫁九皇子不足半月了,你怎麼趕得回來?蠻夷怎會突然發起進攻?之前並未聽聞有什麼動靜。」
雲歡煩躁地扔下手中的摺子,坐在一旁。
裴郁神色平淡得很,並沒有因此感到生氣和憤怒,像是坦然接受了一樣。
「別擔心,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和腹中孩子。」
裴郁眼底帶著笑意,摸摸雲歡的腦袋,重新拿起摺子來看,仿佛什麼事都驚擾不到他。
雲歡看了裴郁一會,有些不滿意的癟癟嘴。
裴郁這就不把她當回事了,她還在眼前,他眼裡就只有公務。
雲歡柔指握住摺子邊緣,順著邊緣一點點向下靠近,再握住裴郁的手掌,指腹毫無章法地撫摸著。
裴郁的心思早在她摸過來時便亂飄了,他看著雲歡的手一點點摸索著自己,再掀眼看過她。
「乖,別鬧,現在不合適。」裴郁無奈笑著,眼底閃著火苗。
倒不是他不行,而是他的身體狀況不行,不能和雲歡那般近距離糾纏。
加之雲歡懷有身孕,更加不能胡來了。
他另一手抬起覆蓋在她手上,安撫性地拍了拍。
雲歡歪頭看著她,手一抬錯開他的觸碰。
「想什麼呢,我是看看你的傷如何了。」
裴郁:......
看傷?
她剛剛是明目張胆的勾搭,哪裡是看傷的架勢。
但眼下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那是我心思齷齪了。」裴郁放下摺子,將手放平在桌上,由雲歡查看。
雲歡唇角勾了勾,將摺子拿起扔遠些。
裴郁的視線順著摺子落在遠處,旋即又收回落在雲歡身上。仿佛不是很理解她為什麼要扔摺子。
「摺子有那麼重要嗎?」雲歡酸酸的語氣。
以前裴郁跟她在一起時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現在變了。
裴郁眉梢微抬,像是才明白過來雲歡的心思。
這是生氣他只顧看摺子,沒看她。
哈哈哈!
裴郁不自覺笑了起來,很是開心。
「現在都這般,那我以後要處理更多的事,你怎麼受得住?」裴郁低垂著眼揶揄雲歡。
雲歡拆著裴郁手上的紗布,聞聲不禁一怔。
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
什麼以後處理更多的事?
裴郁的權利已經夠大了,皇上只會削弱他的勢力,又怎會給他增加勢力。
裴郁只是笑笑,沒回答。看向雲歡的眼神里充滿愛意。
「皇上怎會讓你出征?我感覺皇上對你的態度倏忽變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雲歡處理傷口,怕他受不住疼痛,轉移注意力。
裴郁輕應一聲,「不要胡思亂想,我是大將軍,出征很正常。」
雲歡看過他,她總覺得裴郁有事瞞著她。
裴郁蹙眉,「有些疼。」
雲歡一瞥,剜肉之痛都能忍住,現在這點疼痛算什麼。
裴郁越發嬌氣了。
裴郁一笑,垂下眼去。
皇上對他的態度變了,那是因為皇上知道真相了。
災情的事出得太急,他未能分神出來處理了三皇子,讓他無意間得知了玉佩的事,告知了皇上。
裴鬱閉上眼睛深呼吸。
他的真實身份他一直都知道,寧老將軍早就告訴他了。
但寧老將軍不希望他生活在仇恨里,倘若這個皇帝能為百姓做事,是個明君,那便不要挑起戰爭惹天下大亂。
可現在看來他不是一個明君,他的幾個皇子也都不會是明君。
從這次災情之事上便看出來了。
他們知道這次的災情會感染,感染後必死無疑,竟無一人前來。
連樣子都不想做。
這倒也便罷了,可皇上萬萬不該三番四次讓雲歡嫁九皇子。
既然他們無情,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雲歡待了一會,便被男人強行送回雲府。
雲歡很是不滿意,她想跟裴郁商量商量該怎麼辦,可男人根本不接話,只說讓她什麼都別想,他會處理好一切。
雲歡不是不相信裴郁,而是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她真的著急。
「你真不告訴我你的決定?」
來到雲府後門口,雲歡有些委屈加生氣瞪著裴郁。
裴郁面色和善,抬手想摸雲歡的臉頰,想說些讓她放心之話,可被女人生氣躲開了。
裴郁漠然抽回手來,「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他說完轉身離去,毫無留戀的。
雲歡還等著裴郁來哄哄自己呢,結果男人直接轉身離開。
裴郁絕對有大事瞞著她。
雲歡懷孕之事被皇上壓下來了,誰都不准往外說。
什麼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兩日後,到了裴郁出征的日子。
他的傷還沒有好全,雲歡準備了很多的藥,出征前一夜再三叮囑他。
「我都記下了。」裴郁點頭。
雲歡哀哀嘆息,始終是不放心。
「要讓軍中大夫早中晚把脈,如果體內氣血翻湧便吃這味藥,實在控制不住便要扎針,你知道扎在哪個部位吧,在這個......」
雲歡叮囑裴郁可能會遇到的問題,怕他不知道扎哪個穴位,扯開他的衣襟想要指給他看。
裴郁大掌將雲歡的柔指包裹住,按在自己胸口上。
「你說過無數次,我都記下了。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雲歡感受著他的心跳,心情十分不好。
裴郁擁她進懷中,下頜抵在她腦袋上。
這是裴郁受傷以來兩人第一次近距離接觸。
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雲歡不安的心漸漸落下。
這一夜雲歡沒有回去,裴郁也沒有趕她離開。她依偎在他的懷裡,一覺到天明。
早早將雲歡送到雲府,裴郁進宮了。
「身子可好些了?」
皇上很久未見裴郁,大病是讓他看著憔悴虛弱很多。
裴郁叩首,「多謝皇上記掛,已好多了。」
皇上眺望視線看向下方的裴郁,想要認真看看他的那張臉,是不是跟前朝皇帝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