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不管是何事,司元珊都不想見她。
丫鬟福身行禮,「夫人,二小姐說她為大小姐的事來。」
司元珊一愣,想了想後放下手中的藥材,「讓她進來。」
雲飛燕是聰明的,知道司元珊最在乎的是雲歡,故而拿這個當做話頭。
「二小姐是拿捏了大小姐的什麼事嗎?」張嬤嬤捉摸不透說道。
司元珊拿錦帕擦手,入座主位。
「管她什麼事,最好不要威脅到阿嬌。」
雲飛燕被請進房間,跪地行禮。
「母親。」
司元珊淡淡瞥了她一眼,沒心情和她客套什麼,「何事,說吧。」
雲飛燕抬起頭來,唇邊是幸災樂禍的笑。
「還是等夜晚,母親親眼瞧一瞧才好。」雲飛燕眼底是考量。
這種事口說無憑,說不好還會被司元珊扣上一頂栽贓嫁禍的帽子,還是讓她親眼見上一見,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司元珊本沒有當回事,以為雲飛燕是想藉助雲歡嫁進裴家,可見她這樣,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稍稍一回想,心裡便有個大膽的猜忌。
雲歡和裴郁不會......
她心底一驚,眸底掠過殺意。
「大小姐在哪?」
司元珊讓雲飛燕下去,命人緊盯著她,不准她見任何人。旋即詢問張嬤嬤。
張嬤嬤叩首,「大小姐去了難民營。」
司元珊重重出了一口氣,低聲在張嬤嬤耳邊叮囑了幾句。
張嬤嬤眼底流露出驚恐,看向司元珊。
司元珊一點頭,讓她去照辦。
「將這些藥材送去難民營,交給大小姐。」
張嬤嬤走後,司元珊將自己準備好的藥收拾起來,吩咐護衛。
護衛送藥到雲歡手上,雲歡接下藥來,細細看過母親所寫的幾處藥方,驚喜一笑。
母親不愧是隨外祖父上過戰場的,一下子就解了她的困惑。
雲歡一整天都待在房間研製著方子,中途裴郁來看過她幾回,生怕她累到了。
「我會注意的。」雲歡暗示裴郁不用來這麼勤,再被人看出什麼來。
裴郁卻是一笑,點頭說他知道了。
一直忙到晚上,雲歡才被裴郁強行拉著回去。
「已經這樣了,不急一時。」
症狀全面爆發了,即使有方子,一時半會也好不全,別再因此累壞了身子。
雲歡好生叮囑其他幾位大夫,這才上了馬車回府。
臨上馬車前,她感覺有一道視線注視著她。回視過去,是裴乘舟。
雲歡眉頭挑起,裴郁速度真是快,她昨兒才說的,今兒人就已經來了。
雲歡一笑,轉身上了馬車。
裴乘舟站在原地,剛剛雲歡是笑了嗎?她是什麼意思?
不知怎的,裴乘舟心裡有些犯怵。
他昨兒帶信給雲飛燕,至今都沒有收到回信。
不知道雲飛燕那邊怎麼回事。
裴郁護送雲歡到裴府,看著她進府,轉身離去。
暗處,司元珊和雲飛燕看著兩人,當看見裴郁護送雲歡回來便離去後,司元珊竟暗自出了一口氣。
「母親別急,隨我到後牆去瞧。」
雲飛燕臉上的笑意越發藏不住,有種拿捏雲家把柄的快感。
司元珊看過雲飛燕,什麼話都未說,提步前往後院。
卻在轉身之際和張嬤嬤對視一眼,示意她將閒雜人等全部支開。
若裴郁真的翻牆進了阿嬌房間,看見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張嬤嬤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鄭重點頭讓夫人別擔心,她一早都安排好了。
司元珊剛到後院,連口氣都未緩,便看見裴郁凌空落下,閃身從窗戶進了雲歡的房間。
司元珊雙手不自覺一握,上下眼皮狠狠一縮。
張嬤嬤眉心深深蹙起來,大將軍和大小姐太胡鬧了,怎麼可以這樣做。
雲飛燕眼眸一彎,滿是狹光,笑容在漆黑的夜晚有些詭異。
「母親可看清了!」
等了好一會,確認裴郁和雲歡兩人洗沐休息了,雲飛燕這才開口。
她的意思是要司元珊一怒之下闖進去,就跟雲歡捉她和裴乘舟一樣將他們兩人捉姦在床。
司元珊冷峻逼人的面龐閃過笑意。
「你可將這事說與別人聽了?」她聲音沒了以往的冰冷,卻獨添上讓人聽不出的情切。
雲飛燕知道司元珊是在試探,「母親覺得呢?」
她沒有明說,也沒有直接威脅司元珊,而是一語雙關。
司元珊淺淺笑出了聲,「好女兒,母親知道你沒有說出去。說吧,你想要什麼,母親定會滿足你。」
雲飛燕嘴唇微張,出了一口氣,是積壓在心裡的憋屈。
「母親,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嫁得好了,雲家面上也有光,你說呢!」雲飛燕笑著談判。
司元珊點點頭,拉起雲飛燕的手拍了拍,「隨我回去商議吧。」
雲飛燕高興壞了,她知道自己這條路走對了。
「多謝母親。」
司元珊鬆開她的手,笑容格外冷冽。她轉身離去,雲飛燕跟在身後。
可沒走兩步,一根白綾便套住了雲飛燕的脖子,死死勒著她,不給她一絲活路。
「嗯,唔!」
雲飛燕雙手捂在自己脖頸處,面色痛苦,眼神驚恐,想要掙扎。
可她的力氣哪裡大得過戰場廝殺回來的將士。
這樣的事司元珊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張嬤嬤是跟了她一輩子的人,絕對信的過。而勒死雲飛燕之人是司老將軍身前的親信,現在唯司元珊馬首是瞻。
雲飛燕連掙扎的機會都不曾有,窒息感湧上來。
她雙手漸漸垂下,只雙目驚恐瞪著走在前面,頭也不回的司元珊。
她怎麼也沒想到司元珊竟然會起殺心,她怎麼也沒想到司元珊竟然敢殺她。
她怎麼敢殺她!
她不怕父親問罪嗎?
雲飛燕有太多的話想要說,想要問,可司元珊未回過頭看她一下,轉身離去,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
司元珊不屑為難這些小妾和庶女,但她們膽敢威脅到阿嬌頭上,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司元珊身影消失後,張嬤嬤出現在雲飛燕的瞳眸里。
張嬤嬤厭惡地看過雲飛燕,一個眼神,男人便讓她斷了氣。
漆黑的夜色下院中一片寂靜,哪裡有半點血腥之氣。
「夫人放心,處理好了,什麼痕跡都未留下。」
張嬤嬤走進房間,揮退房中下人,伺候司元珊淨手,低聲說道。
司元珊未有任何反應,也未說什麼話叮囑,因她相信張嬤嬤做事。
「夫人,大小姐那邊......」
張嬤嬤為司元珊擦乾淨手,猶豫一會才小心翼翼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