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文柏眉頭皺了皺,隱有不滿。
飛燕是看不出現在的情形嗎?
雲歡病了,他做父親得在這時候逼她是不是不太好。
司元珊和雲起全當沒有聽見雲飛燕的話,自顧自吃著飯,再時不時夾些菜到雲歡碟子中。
他們不主動詢問,但如果雲飛燕將主意打到雲歡身上,那他們也不會放過。
雲歡視線看過去,「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雲歡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竟主動詢問雲飛燕。
雲起看向雲歡,示意她不要管那些旁的人和事,身子不爽便趕緊用膳,隨後回房休息去。
管別人做什麼!
雲歡面色淡淡的,沒有回應哥哥的示意,只是淺淺看著雲飛燕。
雲飛燕分不清雲歡是什麼意思,但當著眾人的面,她揚唇一笑。
「多謝姐姐記掛,好多了。」
雲歡點點頭,「多吃點。」
雲飛燕一笑,轉眼看向自己的父親,示意他跟雲歡提及那個事啊。
再拖下去她的肚子要大起來了。
雲文柏突然覺得庶女就是庶女,哪裡能跟雲歡這個嫡女相比較。
經過了那麼多的事,雲飛燕害得雲歡和夫君離心,家破人亡。雲歡還能放下恩怨笑著叮囑詢問她。
可反觀雲飛燕呢,只顧惦記著自己的利益,從不在乎旁地。
雲文柏心裡對雲飛燕起的那點點無奈不舍,好像消失了。
「歡兒身子不好,叫小廚房燉些湯補一補。」雲文柏無視雲飛燕的請求,改叮囑雲歡。
雲歡是他的嫡女,主母所生,相貌才學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就算和離了也被無數人惦記著,連三皇子也惦記著雲歡。
這不是雲飛燕可以相比較的。
雲歡笑著點點頭,垂眼喝湯,閃過玩味。
雲飛燕面色有些不好看了,她雙手摳在一起。
怎麼回事!
父親今天將所有人聚集起來,不就是為了說她的事嗎?
這怎麼聽見雲歡得了病便作罷了!
「父親!」
雲飛燕真的被逼上梁山了,沒有了以前按捺的性子,變得火急火燎的。
她不是看不出父親的不對勁,但她心裡實在放不下,必須要把這個事落實了才會安心。
雲文柏剛打算再和雲歡雲起幾人說些話,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畢竟他的這個大兒子是最出息的。因為雲起,雲家更上了一層樓。
不想那頭的雲飛燕又沒眼力見地叫他。
雲文柏表情一頓,本不想給她臉子瞧,怎麼這般不識抬舉。
「你若吃飽了便回去,再惹出麻煩,我也保不下你。」
雲文柏抽空對雲飛燕說著,態度很是不好。
雲飛燕心一頓,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父親說的話。
父親昨晚明明答應她了,怎麼就變了?
但在雲歡和嫡母面前,雲飛燕不想鬧得太難看,只能忍著委屈站起身,行禮後退出去。
雲歡放下湯勺,拿起帕子輕輕擦拭唇部。眼眸一抬盯過那道離去的身影,眼底是一陣暢快。
雲飛燕離席後,他們一家四口還算其樂融融,這一頓飯久違的溫馨滿足。
雲文柏暗忖自己剛剛虧沒有提及雲飛燕之事,不然定要惹惱了他們。
用過午膳,雲歡回到院子去休息。剛坐下身,便聽外頭院子的小廝來通報。
說老爺請大小姐去書房。
雲歡眼帘微垂,為雲飛燕的事嗎?
剛剛礙於母親和哥哥的面子不好說,便私底下叫她去商議?
雲歡遐想著,一個眼神,春桃去回了那小廝,「小姐寬衣後便來。」
小廝叩首離開。
雲歡歇了一炷香的功夫,這才起身前去書房。
「裡頭是誰?」
來到書房,小廝還未進去通傳,便聽父親與人攀談的聲音傳出。
聽著是男子,兩人相談甚歡。
門口的小廝不敢說什麼,只手指了指天,示意是上面的主子。
雲歡眸子輕輕閃了閃,上面的主子。
那就是皇族中的人。
倒是沒聽說雲家跟皇族中的人有接觸。
雲家是世家大族,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若是跟皇族中的人走近,定會被發現。
雲歡現在好奇是哪位敢頂風作案,光明正大來雲府。
下人進去通報,很快出來邀請雲歡進去。
雲歡眸子掩下,看來這位皇族的人是沖她來的。
她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雲歡走進書房,果不其然看見三皇子在上座。
雲文柏見雲歡來了,立馬讓她跟三皇子行禮請安。
雲歡走過去虛虛一禮,「臣女見過三皇子殿下。」
玄祁坐姿沒那麼端正,斜倚在太師椅上,視線上下打量過雲歡。
「聽說大小姐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玄祁不知道安的什麼心思,面色帶笑說著。
雲歡一叩首,直起身來,「多謝三皇子記掛,已經大好了。」
「身子不好便坐吧。」玄祁笑著,大手一揮示意雲文柏和雲歡不必站著了,坐下吧。
雲歡輕叩首,在心裡思考自己父親是不是和三皇子有勾結,打算讓她和離後嫁三皇子,以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
「歡兒坐吧,三皇子今日是聽說你病了,專程為你而來。」
雲文柏似乎對三皇子的印象挺好的,入座的同時與她解釋著。
雲歡眼帘抬起睨過父親,父親這是要參與奪嫡之爭嗎?
「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應是三皇子有別的事來尋父親商議罷了。」雲歡入座後開始試探詢問。
「我今兒還真是為了大小姐而來。」
雲歡想撇清關係,三皇子偏還不讓,想在雲文柏面前做實了和雲歡關係非同一般。
「這話如何說?臣女與三皇子好像並沒有交集?」雲歡不慌不忙,繼續試探加撇清干係。
玄祁笑出了聲,盯了一會雲歡。雲歡絲毫不懼,同樣盯著他看。
「大小姐誤會了,是上次大小姐未能參加設宴,母妃記掛著大小姐的身子,特讓我來瞧瞧。也是才聽說大小姐病了好幾日。」
玄祁的話讓雲歡輕嗤一聲,卻讓雲文柏有些迷茫了。
不是三皇子說他與歡兒兩情相悅,歡兒還給了他定情信物。
他瞧見了那個香囊,是雲歡平日裡帶在身上的。
怎麼到了雲歡面前,三皇子又是另一套說辭?
他是何意!
「大小姐的香囊很是好,讓我近些日子能睡得踏實些。不知可否請大小姐再相送幾個?」
雲文柏正胡思亂想著,便聽三皇子的聲音。
他抬起頭去,只見三皇子將香囊拿在手中,放到鼻子下輕嗅。
玄祁在雲文柏和雲起面前是一套話術,在雲歡和裴郁面前又是另一套話術。反正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雲歡斜視過他,看見他的動作後唇角起了笑意,拿帕子抵在鼻翼前輕拭,隨即放下帕子。
「自是可以。」
雲歡答應得很快,沒有任何猶豫。
玄祁上趕著來送死,那她就如他所願。
只是送香囊這個事得留個後手,不能讓玄祁以此拿捏,讓別人誤會他們情根深重,都到了贈定情信物的地步。